《[HP综]Hurry jumP》意粉九袋面

18、西塔棚屋的凤凰（01）

　　如果说霍格沃茨还有比那些率性移动的螺旋楼梯还要让人迷糊的坐标，那一定是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对于外院来说这处和禁区一样不可接触，神秘得如同有求必应屋一样不可遇不可求。

　　混迹霍格沃茨多年的高年级学生都有以上共识，更何况初来者云雀恭弥，所以走在回公共休息室队伍最后的他只是一个失神——好吧，是被血人巴罗死死盯住让他不甘示弱地长时间回瞪，等血人巴罗终于认输般默然隐身后，云雀才发现斯莱特林的学生队伍已经毫无踪迹。

　　不幸或者庆幸，他真正地被斯莱特林遗失了。

　　云雀没有丝毫慌乱，下一步立即转身往明亮的门厅处走去，没走几步就碰到了带着队伍反而自己迷路的格兰芬多级长索隆。见到外院的学生，尤其是和自己过节甚深的斯莱特林，索隆当时那叫一个尴尬，连忙装腔一副学生干部的泰然：“嗨，今晚月色不错，适合闲庭信步啊。那个一年级新生，散完步要快点回到公共休息室哟，不然可能分不到床位啊。”

　　“无所谓。”云雀仰头望着拱券上栖着的一只雪枭，无视了学长的意见。

　　“我们格兰芬多勇敢无畏的索隆级长，但愿你没有迷失在月色明媚的夜晚。”沉闷的廊道上，传来鸣人努力压抑嬉笑的问候。

　　“啊，我的小救星，你终于来了。快点带我回去，天知道我怎么走到斯莱特林的地盘上了。”

　　“呃……厉害了我的级长……”和鸣人一起的路飞啃着鸡腿一脸茫然，对这个级长有槽难吐。

　　鸣人看了眼孤单一人的云雀，心中自有猜想，笑着走过去轻声道：“你从门厅大理石阶梯正左侧下楼，然后会走进一处阴暗的迷宫廊道，你可以触摸廊道上的‘S’记号来辨位，那是斯莱特林前辈们当初悄悄为我刻下的。最后在一处空荡的湿润石墙面前说出这学期的口令‘Ouroboros（衔尾蛇）’，门开后就能进去了。祝你好运，斯莱特林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学院。”

　　“谢谢，我不需要。”云雀点头致谢，之后跟着飞走的雪枭往西塔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啊。”路飞咽下鸡腿肉说道：“外面乱飞着好多猫头鹰。”

　　“嗯，它们确实有些慌乱的样子，毕竟是开学第一天嘛。”牵回索隆，鸣人不受刚才云雀冷落的困扰，咧嘴笑道：“级长啊，作为交换，能让我们选那个窗户爬满蔷薇花的大房间么？”

　　“自来也院长知道你最喜欢那个房间，已经给你预留着了，分房名单就在我这里呢。那个房间除了你们俩，还有黑崎一护、纳兹多拉格尼尔、麻仓叶三位新生。”

　　“啊！太好了！都认识呢！而且我和纳兹铁着呢！我家森林有好几只龙都拜托他家运送过来的，他以后绝对也是个驯龙高手！”

　　“龙？”鸣人用确认的眼神盯着路飞。

　　“嗯，它们很可爱不是么？”

　　“呃……至少大蛇丸看到龙血眼都在飚光。”

　　路飞朝云雀消失的门口看去，有些担心地自言自语道：“他今晚，会在哪儿睡呢？”

　　鸣人乐观道：“安啦安啦，校长可是一个真正的绅士，他会让学生露宿墙角么？”

　　云雀跟着雪枭从隐秘的出口攀上了石阶，不断往上走，最终爬到了西塔的顶层——猫头鹰棚屋。这地方作为一群猫头鹰的栖身之所算是不错，但一个人在站在其中就会有腾不出脚来的艰辛，到处铺满了粪便、老鼠尾巴、兔子头、枯枝稻草……

　　不过云雀却挺满意能在这个地方呆着，他朝着带领自己的雪枭微笑着道谢。这里没有什么人活动的踪迹，除了墙角一个被遗弃的破烂帐篷。也许是施了魔法，那上面只有羽毛和厚厚的灰尘，没有鸟粪。

　　云雀蹲在了帐篷门口，几百只猫头鹰拧转着头，不论睡着与否，它们瞳色各异的大眼睛直愣愣地对着他。这里面太多猫头鹰他都认出得出，在家的时候，他就没少受它们的“照顾”。

　　想到家，以及临别时父母的那此生诀别般的凄怨，云雀才有了孤单落寞的神情。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哭得那么厉害，仿佛自己一辈子不会再回去似的。没有任何遮挡物的阳台羽翼来往，多面来风在云雀身边灌了个回环往复，应景地冻彻心扉。

　　云雀用兜帽把眼睛罩住，收紧了格子围巾。才刚闭目养神，就听到一阵步履窸窣，他警惕地缩了缩身体，然后和楼梯口站定的人对视了。

　　月光够好，能看得清轻薄的羽毛像扁舟似的在空气中纷纷航行，那像时空的摆渡船，让此间两人都有种时空紊乱的心悸感。

　　“你……来了啊……”来人有些蹒跚地走向云雀，直到看清楚他的脸之前，这人的气息都压抑得极其轻。

　　“坂田银时。”云雀没有起身，等他看清了来人，望着那张过于谨慎的脸道：“我知道你的名字。”

　　被叫出名字，听了这稚嫩的嗓音，银时似乎更清醒了点，挠了挠蓬松的头发。刚才嗑怪有些过火，才让缥缈的神思将似曾相识的场景编码出久违的情怯。

　　银时定神，云雀就看着这男人无动于衷地盯着自己，他当然以其人之道回应。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来着？”银时揉了揉眼睛，收回目光问道。

　　“云雀恭弥，一直。”

　　“哦，我记得你了，你也公然反对分院帽把你分到斯莱特林学院。高杉还笑我后继有人了，那我就算前辈了。”

　　面对银时的套近乎，云雀没有反对。他虽然对外界不关心，不过还是在餐桌上多少听到了因为他今天的举动，不少人都重提到了坂田银时的当年。

　　“后辈哟，别客气，都到我家门了，进去坐坐吧。”银时一只手抄起云雀的胳肢窝，把他整个人往破烂的帐篷里面提。云雀还来不及挣脱，就神奇地发现明明是黑乎乎的狭窄帐篷，一进去后自动亮堂起来，而且里面竟然藏着那么大的空间，至少也有三层楼高。

　　帐篷内外似乎是彻底隔绝的世界，里面的味道和外面完全不同，有种绵延的天然甘甜气味。这显然很久没有人活动的地方并没有积尘营造出来的清冷破败，墙角燃烧着的壁炉静静地摇曳出柔软的热度，桌上有一本摊开的书，其中一页还直挺地立起，受到室内热气的晃动后才慢慢翻过。总之，这一切像是抵御了时间的绝对凝固，只在主人进入后才又重新启动齿轮。

　　“随便坐。要喝点什么暖暖身子么。牛奶、燕麦、苹果汁、红豆粉、蛋黄酱、热可可，或者直接熔些巧克力，好主意！”

　　“呃，红茶。如果有的话。”提到巧克力让云雀有些不适，腻味的感觉又让他有些难堪，立即止住了银时的嗜好展示。

　　“红茶没有，不过你可以尝尝中国绿茶，这个很解腻，你一定会喜欢的。希望没过期……”

　　“喂！”

　　“玩笑。在储存食物的魔法造诣上我可是教科书出版社级别的。坂田小仓鼠说的就是我！”

　　“那是种什么级别……小仓鼠又是……”云雀觉得和魔法世界的人脑波真难对得上。

　　云雀第一次喝这种茶叶随意散在杯中的滚烫饮品，颇有芥蒂。但抿一小嘴后意外不错，又呼呼地吹着喝了一大口。银时坐在对面支颐笑看云雀的反应，一直被盯着的云雀喝完热茶有些热，起身脱掉了长袍，同时离银时更远。

　　“呵，你这小子……”银时被故意避开，知道干巴巴地对着别人痴汉笑也不是相处之道，便以前辈的大度说道：“我大概能对你的处境感同身受，所以，你要是暂时不在斯莱特林住的话，你可以睡到我的床上。”

　　云雀的表情终于崩了，放下茶杯一脸恶心地看着银时，审判娈童犯般的嫌弃。

　　“喂，我该告诉你一种叫做摄神取念的魔法，它能让你获知别人的小心思。啊，气死了，我简直比迈克·杰克逊还冤！现在的小孩真是……”

　　“请不要未经我的同意对我摄神取念！”看到银时的嘲讽脸，云雀自然知道自己刚才的心理活动已曝光。

　　“对付你这种小屁孩根本不需要！而且，我也没那精力！你以为我是齐木楠雄那臭小子见谁摄谁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么！”银时瘫在沙发上，朝着壁炉拢了拢身体，感觉舒服地眯着，缓声解释道：“作为特聘的助教，我还是有自己专门的办公室和房间的——当然是便于监视啦。所以，这里就你，自由自在一个人。”

　　自由自在这一点对云雀来说是个极大的吸引，所以立即同意了。

　　“对了，你既然没回斯莱特林领学院装备，二楼衣帽间有一个柜子，放着从一年级到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学院套装。虽然高杉每年都会送来，但我一次都没穿过，你明天可以穿着去上课。”

　　不待云雀拒绝，银时就给出了理由：“你要继续穿你这一身没有颜色归属的黑袍，走在路上会被外院同学无数次搭讪的，他们会把你当成叛逃英雄一样拉拢。但我保证，只要你穿着斯莱特林学院的衣服，其他学院都会自动远离你，毕竟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谁比斯莱特林学院更有招嫌体质了——如果有，那就一定是处女座的斯莱特林。而且那上面的都是老款式，一向光鲜的斯莱特林学生肯定也会一脸矜持地不睬你。你看看，这样一来两边都能落得清净。”

　　“前辈！太谢谢您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云雀很认真地给传授宝贵人生经验的银时前辈鞠躬道谢。

　　云雀坐回银时的对面，主动攀谈起来：“恕我冒昧，前辈当年也是因为不喜欢和那群自大的魔法师群聚才违反了分院帽的约定么？”

　　“嗯，某种意义上差不多。但我和你不一样，我对斯莱特林没有偏见，毕竟我可追溯的每一代祖先都是那里的学生。但那时的斯莱特林已经成为食死徒绝对控制的区域了，我一旦进去，会被解读为某种信号……总之，有些麻烦。啊，现在想想，也许分院帽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一开始在斯莱特林，也不会有今天这难看的局面。”

　　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云雀又把话题移到跟前：“前辈来是准备拿什么东西么？”

　　眯着眼迷迷糊糊的银时说道：“没，就想烤烤火。这里面没什么东西可以带走了，都留给你吧。以后我就算要来的话，也会提前和你预约的。所以，安心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领地吧。”

　　云雀认真道：“不，这里是你的领地。我不能私占。这里应该有客卧，我在那里借宿就好。你可以随时回来。”

　　“随你。”银时起身，把桌上的一串钥匙扔给云雀：“你可以探索这个魔法迷宫了。我和我的朋友花了很长时间弄出来的，相信我，它比你想的大得多，里面还有好些我都没能发现过的好东西呢。”

　　“这未免有些太贵重了。”

　　“无妨，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能让它成为你在这里的家也不错。”

　　“我有家。”云雀认真道：“在南尤伊斯特岛，我的父母都在那儿。”

　　“你父母啊……那是一个温馨的家么？”

　　“当然！他们会一直等着我回去！虽然我时常觉得我不属于那里，但我也并觉得我是这里的……”

　　“对不起。”银时深沉叹息。

　　“你为什么要道歉。是我说得太过了。不管这里过得如何，总之，我会回家的。”

　　“那很好啊。真的很好。”银时拍了拍云雀的肩膀，那重量不轻，似乎有种解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