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 落阳》漾之

5、#审神者

　　Chapitre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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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到少年的那天是一个下着小雨的日子。

　　少年浑身是伤，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明明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却挣扎着昏倒在院子门前，暗红色的痕迹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空气中稍微散出些微妙的铁腥味道，令黑发的男人在瞬间陷入恍惚之中。

　　似乎是从前能够经常闻到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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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清醒过来了吗？”审神者端着木盘，上边的陶瓷碗中盛着微烫的稀粥，有一两丝热气顺着空气飘散。

　　加州清光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位大人。

　　一定是他要找的人。
　　这次不会错了。

　　他轻轻笑出声来，朝那个人看去，目光中噙满了他全部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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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的刀剑们都出去了，只剩下审神者一人留在这里。倒也不是刀剑们对审神者的安危毫不在意，只是这样的要求正是审神者自身提出来的。

　　不需要太多的关注，保持本来的样子就好。

　　审神者是这么对他们说的。

　　结果，说出的话刚被执行的第一天早上，就在院子门口捡到了这个少年。

　　没有刀剑在厨房帮忙，审神者也不着急，只安静地洗米煮粥，然后一边看着水蒸气飘散在空中的痕迹一边很是认真地想了想，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少年如此在意，这样的问题。

　　多思无益。
　　他隐隐这么想着。

　　少年的身材很是纤细，抱他进屋的时候审神者就发现了，几乎没什么重量。
　　明明是记忆里第一次遇到的人，心却开始隐隐痛起来。

　　少年应该是更加健康更加活跃的模样。
　　意识中，有谁的声音叫嚣着。

　　刀伤，枪伤，被石器投掷的伤痕，被弓箭击中的伤痕。
　　审神者在包扎少年的身体时发现了这些，说是伤痕累累也不为过。他有些好奇了，少年为什么会被如此重伤，还有，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里来呢，流了那么多血，却还是挣扎着到了这里。

　　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的举动。

　　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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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睡了很久，如果不是胸前一直有起伏的话，审神者几乎以为那个躺在自己床铺里的，是个已亡人。

　　黑色长发的男人坐在窗边，单手托着下巴懒懒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前日里偶然种下的樱花树已经开始慢慢发出新叶，明明是被那些家伙顺便从野外拔回来的樱木枝桠，却被审神者那么随便一插，便活泛了起来，不过数日，竟已经有些日后樱木高大挺拔姿态的影子了。

　　想到这里，审神者眼中透出几分兴致，墨色双眸中显出难得的柔和神色。

　　天色慢慢暗下来，前院里传来一阵骚动，想必是那些家伙回来了吧。

　　站起身，顺手整理了及地的红色长袍，余光扫过还在昏睡着的少年，嘴角扬起几分弧度，拉开门离开了。

　　似乎，是从未感觉过的安心。
　　那个少年，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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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醒来，正睁开了眼睛四处看着，表情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

　　不过，那双眼睛真好看呢，像是绯红色的宝石一样，其中的光芒令人赞叹。

　　将手中的的木盘放在一边的矮桌上，回过身朝他走去。

　　“看什么那么出神呢？”察觉到少年的目光从自己进门之后就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审神者有些好笑，询问的语气中带着些笑意。

　　“我终于找到您了。”

　　像是终于被人从永恒黑暗的万丈深渊中拯救出来重见光明的那一刹那所发出来的声音。

　　带着欣喜与哽咽，仿佛下一秒天地就此毁灭也无所谓，所有的情绪在此刻一同迸发。

　　“我…找到您了，主。”

　　他又重复了一遍，推开身上的被子，丝毫不顾有着累累伤痕的身体，一步一步朝审神者走来，缓慢却坚定，像是一步一步重新走在自己寻找的路上，穿过高山大海，穿过人来人往，穿过每一次风沙暴雪，穿过每一次日晒雨淋。

　　穿过生与死的界限。

　　终于找到了你。

　　看着这个少年缓慢的步伐，察觉到那阵完全停在自己身上的注视，带着无上喜悦却又藏着深深恐惧的目光。

　　不知为何，审神者的眼角竟渗出泪水。

　　“嗯，我也等到你了，清光。”

　　男人轻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向少年张开了他的双臂。等到终于将少年纤细的身躯拥抱在身前之时，心底不知哪个地方突然发出了一阵深深的喟叹。

　　那是满足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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