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鸡飞猪跳 ...
-
第二十章鸡飞猪跳
金蟾口中传来哔哔剥剥的声音，过了一阵，又传出平板的语调：“很抱歉。无法连接。无法连接，请重试。请重试。”
余球盯着子母金蟾傀儡，等了一阵，伸手将其翻转，取出内中放置的五彩灵石，看了看。
——检查傀儡的第一步骤，先确定灵力供应是否充足稳定。没有灵石，再厉害的傀儡也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
子母金蟾内的灵石，晶莹剔透，表示其中蕴含相当多的灵力。
是傀儡坏了吗，为何联系不到师父？
余球席地而坐，拿过金蟾敲敲打打，也不知他怎么使的巧劲，十指分抡间，金蟾碎成一块块。
他迅速检查铭刻的傀儡阵——没毛病。
既然联系不上师父，那么换人也可以。余球重新组合起金蟾，依次联系师公和师兄……同样得到“无法连接”的回复。
余球不甘心。
他将金蟾傀儡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反反复复五六次，每次都用符文微调，但结果总是唯一的一个——“很抱歉。无法连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余球决定进行第七次拆卸微调。
突然旁边伸过一只手，要抓他手腕。
余球皱眉将其挥开，扭转身子继续研究。
他一旦开始钻研傀儡阵难题，整个人就全神贯注地钻牛角尖，视周围一切为无物。
然而那只手不屈不挠——不，是整个人不屈不挠，勾住他脖颈，带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余球不耐烦抬头，面前的少年毫不客气地扳着他的脸，让他看四周。
刚刚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现在俨然变成凌乱棋盘！
一道沟深似一道沟，将大地分割得七零八落，露出下面深达数丈的、年代各异、颜色各异的土层。
数枚污浊的土龙卷平地而起，参天巨树连根拔起，被卷到半空，又被不知名的光线拦腰斩断，重重跌落。
不远处，丘陵此起彼伏，烟尘飞溅。不知哪些农家院落，被一分为二。
空气里满是灰土的味道。
天上不断掉落石块，甚至不知哪里卷过来数十只芦花鸡，扑棱着翅膀四散奔逃。
余球后知后觉脚下震动不已，他张开嘴巴连打两个喷嚏，揉揉鼻子，拉着少年准备逃命。
少年反而拉住他，将他往兽皮上带。
余球一把抓起兽皮和鸟毛毯，在少年惊讶目光中，将其塞进储物袋：“灵力不够。”
方才情况不同，没有两位合体大能的剑壁，他没法吸取灵力再做传送。
现在的方案除了撒丫子跑路，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情急之下没空打御兽决，他也不管少年听懂了没有，一把将之抓起，直接往背上一丢，拔腿狂奔。
青豆：“——！”
青豆有点傻。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看着瘦弱单薄，力气竟然这么大。
他手忙脚乱地调整自己的姿势，趴在对方肩头，看余球深一脚浅一脚在沟壑间跳跃奔走。
尽管大地纵横开裂，尽管不知名的破空声不时响起，余球面无表情地、淡定地奔驰着，奔驰着，时不时突然一个急停，或者猛地转弯。
青豆不由咋舌，他原本都做好挨上几石头的准备了，但余球每次躲避都恰到好处，有时候还会一窜老远——每当那个时候发生的瞬间，青豆都感觉空无一物的地方落下一道气刃，身体寒毛直竖。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提前避开危险的……难得，还这样淡定。
青豆惊讶之余，发现对方心跳仍然不紧不慢地跳动着。
——难道说，每天充满危机，令他习以为常了嘛？
这里真是个可怕的世界，危机重重的世界……
青豆完全不清楚，余球和北仙界连半块灵石的关系都没有。
他隐隐猜到，这场危机的源头或许和自己有关。
高空之上，冯伯和陶仙子斗在了一处。
因为彼此怀疑对方找帮手，将两个小家伙暗中带走，两位合体期大能翻脸不认人，互相指责起来。
更有突如其来数枚小小的飞剑作证。
两人不约而同地“忘记”，方才他们打探余球出身门派时，发出传讯飞剑之事。
至于《北仙界修士联合公约》，那是必须遵守的，谁也不想应誓，被十倍天雷劈成焦炭。
落宝峰及方圆千里以内禁止争斗，因此这两位大能直冲云霄，在距离落宝峰顶足有一千零一里的高空之上，大打出手。
——这很剑修。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更何况在那种高度，气流稍微变化，带来后果难以估量。剑气坠落在地，莫说本来威势，便是那一坠之力，足以移山填海。
余球不得不拔足狂奔，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不断躲避掉落在周围的物件。
有石头、有个磨盘、有篱笆、有树、还有头猪……
青豆在他背上，勾着他脖子，眯着眼在尘土飞扬、漫天落物里，寻找出路。
——太难了。
看了一阵儿，他想起来，小家伙跑这么久都不觉累吗？
青豆忍不住往下趴了趴，贴在对方后背，听余球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余球的心脏运转稳定。
青豆忽然安心下来。
尽管不晓得为什么这一次没有采用短途传输技术——很可能能源不足——青豆觉得脱困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小家伙真有意思，虽然有时候呆呆的，但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含糊。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嗯，希望自己能及时发出求援信号，并且被老总管以外的人收到吧——老总管一般情况下绝对不愿意他再回去，所以他得把自己说的悲惨一点，比如生了很重的病快要死掉，或者被全世界的人追杀，马上就要被大卸八块之类。
转眼间青豆已经从星际救援想到社交宴会，从回归政界到和总管顶嘴，桩桩件件都想了一遍，神游天外好长一段时间。
而余球，还在奔跑。
“歇一会？”青豆见天上掉下来的东西似乎少了，遂提议。
余球扭头：“啊？”
青豆刚要说下去，猛地变了脸色：“看你前面！”
余球：“嘎？”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鸡飞猪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