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代汉者 ...
-
刘璋为什么会突然对着南蛮发难是无人得知了，罗成只负责把信息传递出来让他们知道，究竟原因是什么并不好探听。
“益州本就离纷争相对远些，他们自是不必太担忧北方那边的进攻，对付南蛮倒也无甚诟病。”历史上有没有发生这回事苦安不知道，不过：“但究竟是益州牧主动发起攻击的，还是南蛮主动发起的，这点得探听清楚。”
甘宁不解：“是谁发起的重要吗？来来回回不都是互相打。”
苦安不正面接他的话，反问甘宁道：“益州虽并未受北方的战火牵连太多，但天灾仍在，不趁着没人祸好生修生养息着，何故再起事端？”
人刘表巴不得没事呢，怎么他刘璋就这么能耐？
何况他父亲刘焉派张鲁盘踞在汉中许久，才断了与中央的通道使得益州处于一种微妙的独立状态，而刘璋这小子刚继位就去整人张鲁，没这个能力不说，汉中也变得不那么稳定，还搞得益州乱成一团。这种情况下他又哪里会主动去惹南蛮？
这个情报明显甘宁也是知道的，他没多细想就道：“那刘璋本就不是个机灵的，说不准头脑一热便冲去找南蛮的不痛快了。我在益州长大，可从没听过有南蛮主动且大规模发起进攻。”
“对他而言，能有什么好处？”苦安耸耸肩，她不太能理解这类人的想法，而现在情报也不足，她更是无从分析。
“什么好处，”说着要去睡觉的张泽突然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抱着高枕，插了句嘴，“人蠢起来哪里知道好处是什么东西，只自己觉着高兴，就冲出去了。”
甘宁和苦安齐刷刷看向他。
张泽一脸无辜：“这样看我作甚？”
“睡不着？”甘宁往一旁挪了挪，给张泽腾出空间，文邹邹的借喻道，“还以为你去见周公了。”
很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张泽擦去溢出来的生理眼泪，疲惫不已：“我才刚睡不到一刻，没见到周公不说，还做梦梦到小安郎君又排了如山高的任务给我......立刻清醒过来了。”
苦安哼笑一声：“那还真是个噩梦。”
“总不会真再给我塞任务吧，”张泽坐在甘宁旁边的软垫上，把高枕往案桌上一搁，就毫无形象的趴上去了，“我跑来外边听听，求个安心。”
甘宁很没有同情心的笑出声：“你跑来外边可是就在他眼皮子下，求哪门子的安心。”
张泽自然不会是就为这事儿专门跑出来，他睡了一阵，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突然出现一个念头——他不大想跟着甘宁上战场了。
“老大，我刚睡着睡着，突然觉着，我别上战场了。行军这边，阿璀就能把我该做的做好，而我身手也不如阿璀，按说有他就够，没必要再带我一个。”
这话听起来味儿不大对，甘宁正要开口说什么，张泽哎了声，继续道：“言下之意就是，我想跟着小安郎君转幕后。”
说完，他去看甘宁苦安二人的神情，发现那叫个精彩。
甘宁一脸的“我懂了我明白了你就是想跟着苦安干”，虽然面上是这样，不过他十分清楚张泽的心思，也觉得他转幕后是个好选择，但依旧玩笑着幽幽叹道：“唉，说着不想被排任务，结果直接自己去找活做了。”
张泽欲要解释：“我不是......”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苦安佯装思考道，“方才是不是还说赵跃帮着做，那就先不急，叫子惠去......”
张泽：“......”
张泽赶忙打断：“我不是！我没有！”
“小安郎君构想的设立点已经趋近成熟了，连信息传递都要快好几分，若是将这些放在军事上，岂不是真正实现了知己知彼？但设立点还在发展阶段，又很是缺人，我也是在细想过后才下的决定。”
其实张泽说的想要完善设立点，也是苦安想做的事情，她之前说的会送孙策一份礼物，指的就是设立点。
私人势力转官方势力的例子是有过的，而且孙策不是那种疑心病很重的人，这份礼，交曹操可能要斟酌着行动，交孙策反而不用顾忌太多。
尤其是一个不那么完善的设立点，价值会更大。毕竟完善由上司来做，上司才会有种势力是由他自己掌控的真实感。
某些意义上来说，苦安现在还不算东吴的正式编制人员，可张泽入队了，他要是接手来做，再顺便带几个孙策那边的人，就会合情合理很多。
“这和你要做事冲突吗？”张泽说完一通话后，苦安脑子里快速略过接下来能做的事情，调侃起了张泽，“左右都要接手，你在抗拒什么？”
“......”张泽感觉自己没睡醒，他是不是被自家老大和小安郎君给合伙逗了？“我并未抗拒。”就是表示一下自己没有厚此薄彼而已！
甘宁瞅着他这副呆呆的样子，有点看不下去：“行了行了，具体你跟苦安商讨罢，快好生睡一觉去。”
还很迷糊的张泽又打了个哈欠道：“我不才刚出来。”
“该说的不也都说了，”苦安顿了顿，把整理好的内容放到张泽面前，“休息好便带着这些去和赵跃见一面吧，吴郡他更熟些，你想好怎么开口。”
张泽耷拉着眼皮，蔫蔫地揽过东西，应了一声后回到屋里继续睡觉。
看着张泽进了里屋，甘宁放低声音对苦安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就不多问了。至于益州那边，你要是想知道具体过程，我再派人去找罗成打探。”
情报系统甘宁也掌握着一部分，主要是和罗成那边联系密切，能了解到益州、雍州甚至是一部分凉州的信息。
苦安微微摇头，道：“倒是不必，我更想托罗大哥朝南蛮那边发展势力。”
甘宁有点不能理解：“你想做什么？虽然他们也在益州范围，可南蛮毕竟排外，恐怕不好进入。”
“不止南蛮，我还想要将设立点发展到百越去，若是更南些，或更北些也好。”苦安的想象很是美好，不过目前也只能先想象一下了。
果不其然，甘宁毫不犹豫打回：“你的设立点连兖州和荆州地界都没走完，还想去哪处？并州？交州？亦或鲜卑匈奴的地界？”
他本以为苦安会被自己怼的说不出话，哪知这厮想了想，竟用一种很是认真的口吻道：“也不是不可以。”
有生之年能看到版图再扩大些岂不是更好？
甘宁：“......你是不是也需要睡一觉。”
苦安挑挑眉，笑而不语。
*
虽然甘宁心里头憋着事想同苦安痛痛快快讲个清楚，可到底还是没搞懂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因此磨蹭了半晌。
于是等了甘宁半晌还没等到他开口的苦安见留在他这儿再没什么好唠的，便利落离开了。
她要去找周皎商议和设立点有关的事情，例如，怂恿她哥和她义兄搞个类似枢密院一样的机构。
资金问题再说，这片儿总归是比北方有钱，实在不行就从那些世家手中捞钱。
徐州的一个糜家就能靠自身财力撑起落魄的刘备，那同样临海又富庶的扬州世家怎么还撑不起一个枢密院了？
至于怎么从世家手中撬钱……她个做事的不需要管这些，还是叫周瑜他们愁去吧。
周瑜他们也的确很愁。
自从苦安和周皎给随随便便就递上了一份枢密院的构架思路后，他就和孙策陷入了很久的沉思。
这种军事机构的框架让他们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可以看出就算是由朝廷来做，都需要个大空间来构建。
一方面是他们这种小诸侯暂时还用不上这么大的构架，得先缩小修改策划，而另一方面则是，无论规模是大是小，都要不少钱啊！
此时江东刚平稳不到一年，将士们得有军饷，得有安定之处，所谓的富庶也都富庶在其他世族......
钱啊！做什么都需要钱！
虽然周皎给的制糖法用来赚了些钱，可她要拿走霍霍的钱更多啊！
周瑜有些头大的把那份企划书搁下，喝了口自家妹子煮的热茶——只有茶叶，什么料都不加的那种热茶，一开始他品着寡淡，习惯后反而开始觉得这样煮出的茶倒也不错。
还有那个托袁术把玉玺归还天子的馊主意，他虽不太清楚为什么归还的这个过程要加入一个袁术，可联想到袁术如今对他们来说的位置，周瑜不禁有些难以自持的去深想这个行为其中的含义。
周瑜曾在袁术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同僚之间偶尔交谈起来，多少知道袁术是个什么人。
当年光武帝刘秀与公孙述之间曾展开过图谶之争，公孙述在蜀称帝时引用许多谶语推向中原宣扬自己，像是《录运法》中的“废昌帝，立公孙。”，《括地象》中的“帝轩辕受命，公孙氏握。”，以此撼动众心。
而刘秀也是个玩谶语的高手，他先是反驳了公孙述找来的这两句谶言：“图谶言‘公孙’，即宣帝也。”而后又紧接着拉出那句流传了百年的谶语辩驳：“代汉者当涂高，君岂高之身邪？”
尽管最后还是军事镇压完毕，这场图谶之争不了了之，但刘秀的这句辩驳却让许多野心家的内心澎湃不已。
为什么？因为当初那句传了百年的“代汉者，当涂高也”被当皇帝的刘秀亲口承认了，如此说来，那“涂高”指不定就是自己了。
显然，在东汉末这个乱世中，出身是四世三公名门之家，还在扬州割据许久，势力范围较广，实力处于上游，固执冲动又极具野心的袁术就十分相信这个谶言。
倘若玉玺是由袁术转交给天子，那中途会在他这里会出什么岔子一时难以说清。
周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终他还是普普通通安排了这次的事宜，只当是自己思虑过多了。
孙氏才刚从袁术那里独立出来被朝廷封了吴侯不满一年，还是先稳住大下的地方为主。
因为周皎带着玉玺在荆州待了许多年还顺便杀掉了黄祖，所以现在的局势同历史上的比起来可以说是大为不同。
按历史上的来说，袁术今年便该落魄着呕血而亡了，孙氏也能顺势收下整片完整的江东之地。
可他现在还苟在寿春，势力可以说是围了孙氏一圈，是的，因为袁术在，庐江郡暂时还不由孙策掌控。这也是为什么苦安说，若要取荆州，先解决袁术才是要事。
周瑜隐隐有种预感，或许转送玉玺这个举动，能为孙氏铲除掉袁术这个拦路虎也说不定。
*
张七河从庐江郡运来两批棉衣，一批数量不多，但质量很好，另一批则是给赵跃他们运来的普通质量的棉衣。
她有一件，因为张七河知道周皎和诸葛均的存在，还贴心的做了女性均码和小孩的一身给他们两个。
知道他们未来的上司是谁后，专程打听了孙策的身量，在江东颇有名气的周瑜也带着一件，而且用料都很讲究。
张七河在信件中说明了衣料的来源，并汇报了同当地士族的交易账单。上乘的棉换来了不少粮食钱财，当地部分困苦的人们虽然在穿着上依旧很贫瘠，不过得到了他们食物上的帮助。
自己的人吃穿都有一定保障，当地政府甚至有向他们购买棉花种子的意向。
苦安摸了摸送来的棉衣，觉得还是不能现在就把棉花种子拿出来，现在的政府和士族联系很紧密，很难说会不会用之于民。
“小安郎君，若是棉衣不够，咱还能再提供，”站在一旁的赵跃搓了搓手，试探开口道：“毕竟还有孙二郎，孙小娘子......”
苦安微妙的沉默了下，轻咳一声，道：“孙二郎就算了罢，他如今不在吴郡，倒是你们，能人手一件吗？”
似乎是在吴郡也有些许收获，赵跃道：“小安郎君且放心罢，我们在吴郡的棉花亦有所收，棉被棉褥都能做些。”
赵跃他们来吴郡晚了些日子，虽然有尝试种植，不过收获不算多，拿来用很是勉强。
但苦安有空间，她只要抽出几天的时间摘采空间里的棉花再拿出来制作，足够给身边的人再多一套棉被棉褥。
“若做有空余，做两套棉衣被褥给吕蒙将军吧。”怎么说都是她来江东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呢。
难啊难，虽然来到江东这里土地给力了不少，但关键还是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今年还好，那明年呢？
百姓难啊。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代汉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