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初试探 ...
-
话是这么说，可甘宁在带着张泽从黄祖那边回来后又气呼呼地踹开门，一屁股坐下后就开始和苦安疯狂吐槽。
“那厮竟只叫他手下的人来打发我！”
“他那手下还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说什么不过杂兵，管好了莫要冲撞，过几日就来收编。”
“真是......！”甘宁不好当着苦安的面说脏话，只转成巴郡当地的土话骂骂咧咧胡乱输出。
苦安虽然听不大懂，但在巴郡待过一段时间也算是耳濡目染的听清了两句，她扯扯嘴角，心说骂人而已，我倒真不在意。
毕竟之前那些小兔崽子们被她训的狠了也会背地里骂两句，而她自己被训的狠了也会骂的。
只要场合和事态没问题，那骂人确实也合情合理。
没两天，甘宁一众就被收编了，虽然有些人被分散开了，但他的大多数人还是归他管，而他也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
果然，又气鼓鼓地回来了，可怜门又被狠狠踹了好几脚，衣摆都跟着它的主人乱挥。
“你才刚来，”苦安有点看不下去了，再被甘宁这踹下去这门就不保了，“等到建了功再说职位的事情罢，何况你又不是只留在黄祖这里了。若能找到机会，还是尽快脱离黄祖去投奔孙策。”
甘宁正在气头上，一听苦安又说投奔孙策什么的，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道：“你为何总说投奔孙策投奔孙策？！难不成这天下就只有孙策一个明主？我还偏就在黄祖手下了如何？既然你这般看好他，干脆你自己去投奔他好了！”
“......”苦安挑挑眉，捧着碗喝了口豆浆，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后悔了又拉不下面子开口的人，“噢，你是这样想的啊。”
不，我不是。甘宁在心中飞快否定，面上却依旧不依不饶道：“不然你为何只念着孙策？曹操，袁绍，袁术......哪个不可投奔？”
苦安觉得自己的气快被他消磨光了，现在她是一点气都没了，只剩笑了：“你我难道没有分析过为什么吗？你去北方发展，陆上善战的将领多了去，有你一份？论实战经验，你有那些将领多？”
“那为何黄祖不可？”甘宁心里虽然对黄祖各种诋毁嫌弃，又对自己方才的话感到后悔不已，却还要死鸭子嘴硬，“即便他的军队胜不了孙军，不也一直没被攻破？”
“那你不如直接去刘表那里，不好吗？”
一天不吵就不消停，苦安知道甘宁在气头上，就算自己说的再有理他也不会听，反而会在这里胡搅蛮缠，便直接决定不去理会他了。
这臭小子只不过是刚出巴郡被压了一头，就沉不住气了，臭脾气还有得改。
撂下话，苦安就起身离开屋子了。
她先是去厨房收拾了一通，等都干干净净的能给她良好的空间做晚饭了，就离开回自己卧房取钱财。
这两日她有点馋肉，正好也不能走了，不如继续快乐的下厨，前些天看到有卖猪肉的，便打算买来做个红烧肉。
到江夏的这段时日又是冬天，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们都不算太缺肉，只缺少蔬菜。
苦安挑拣着猪肉，选中一块品相不错的五花肉后，多付了老板两钱拎走了。
走出几步，苦安顿在原地，她突然记起甘宁好像不大喜欢猪肉，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返回头去买了羊肉。
算了，她和一个刚遭到社会不公的臭小子置什么气呢。
又拎起一斤羊肉，苦安见周围还有叫卖的，想到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家伙，决定还是再逛逛，晚点回去罢。
他们是留在江夏过了年才打算走的，这趟没走成，再有两日就该过上元节了，也就是元宵节。
这会儿子的人们对上元节还没那么在意，民间过着只为热闹，不会像皇族那样太过重视，所以他们才会过了年就出发。
虽说不在意，可人民们总是喜欢热闹的，因此这两日出来摆摊的小贩们也就变多了些。
苦安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有趣，她百无聊赖地乱逛着，在一处卖小饰品的地方停下了。
有冠簪，有单簪，也有钗。
“说起来......”甘宁好像是今年及冠？及冠对古人来说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着，她要不要送他点什么礼物？
小贩见有客人，热情地凑上来询问：“可有合眼的，我拿给您？”
不知不觉把自己代入成了老师的角色，苦安怀着一种给学生挑成年礼物的心情，指了指一个成色不算很好的玉冠簪......主要是小摊小贩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
苦安是不会给甘宁送玉制品的，从他与众不同的戴铃铛就能看出来，送也是白送，基本浪费，所以她只是买来研究一下构造，自己想办法用紫檀木给他雕一个。
那家伙给自个儿起个字都叫兴霸了，甚至还要拉着她给她起字，什么盛啦，雄啦的，半点不谦虚，又指望他能像玉的品质一样？
买下了冠簪，苦安就回去了，她在买卖上太过专注，竟都没发现甘宁悄悄摸摸跟了她一路。
是的，还没吵完就已经后悔的甘宁在苦安去厨房收拾的时候就已经在忐忑了。
他看见苦安把厨房整理的井井有条，又见苦安回自己的房间不知做了什么，心中的慌张更甚。
可是在苦安出来后，他又坐回厅堂里凶巴巴地盯着苦安出了大门。
他不会是真的要走吧？
甘宁顶着这个压在他脑门上巨大的问题，趁苦安出门推开了她的房间。迅速扫了一眼，发现东西什么的都在，他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呆了一会儿，又急匆匆地也出了大门。
然后就看着苦安买了肉和冠簪回来。
是猪肉吗？记得他似乎不喜羊肉，他买冠簪又作甚？甘宁满头问号地又快速赶回家，然后跑进自己卧房坐下思考。
甘宁抽出一张纸，磨好墨拿起笔开始瞎写，纸上很快出现字迹凌乱又潦草的几个疑问：
“他要离去？”
“是否去致歉？”
“他有何感想？”
“......”
天黑的很早，甘宁腹中空空时，香味突然随着气流飘来。
甘宁动动鼻子，发现这是羊肉的气味，他踌躇着站起身推开门，循着香味来到厨房，看到苦安在里面忙活。
他饿了。
可是他下午才跟做饭的人吵了一通，实在拉不下面子再去凑到人家跟前。
腹部开始鸣叫，那羊肉的香味又在他鼻尖徘徊着——与他曾经闻到的羊肉味儿完全不同，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香气。
“啧，”甘宁忿忿地又踹了一脚门外的柱子，磨磨蹭蹭踏进厨房，别扭地加厚脸皮凑到苦安跟前：“今晚吃什么？”
苦安正忙着控火，没空正眼瞧他，只瞥了一眼后淡淡道：“自己看。”
她才刚把羊肉捞出来控油，这厮就闻着味儿过来了，真是馋羊肉。
这屋只有一个灶，虽然还有另一个厨房，但那边正蒸着馒头，所以苦安这边先做了红烧肉，然后扣着碗不让跑了热气，接着又快速做孜然羊肉。
炒出来的东西总是凉的快，再加上这是冬天，工具又不齐全，苦安只能这样安排了。
既然甘宁都闻着味道过来了，苦安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帮手，她叫甘宁带着红烧肉去另一个厨房，顺便盛好稀饭，等着她过去。
甘宁心中有难以言喻的情绪，做起事来也干净利落，等苦安把炒出来的孜然羊肉端去另一个厨房那里，甘宁已经坐好眼巴巴等着了。
没什么表情地把盘子放到甘宁面前，苦安吐出两个字：“吃吧。”
“专程给我做的？”甘宁有点小惊讶，他以为自己跟对方说出那种话，对方应该是会生气不理睬他的。
“难不成我还吃羊肉？”苦安不喜羊肉这事大伙儿基本都知道，她的言语并不客气，只拉过来给自己做的红烧肉，然后夹起凉调的芹菜吃。
甘宁讪讪地没接话，一时有点摸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相对无言地吃完了饭，甘宁带着丝讨好的意味积极去洗碗，他用着锅里的温水，不会很冷手。
搓碗的时候，他实在是憋不住心里那点东西了，便忍不住开口问坐在小凳子上休息的苦安：“你可有生气？”
“嗯？”苦安觉着意外，“我为何生气。”她语气平淡，听不出一点不对劲。
甘宁纠结地擦干一只碗，余光看了眼苦安的脸：“毕竟我所言有失。”
“你在气头上。”
“是我不是。”
甘宁甩甩手上的水，转身认真看着苦安，泄气一样的垂下头，用只有他才听得懂的方式道歉。
不过幸好苦安也听懂了。
她先是讶异甘宁的道歉，接着有些不解，毕竟这人初见的事情到现在都不给她道歉，结果就这么一句气话反而道歉了。
“无事。”
甘宁听到对方这么说。
“你只是气话罢了，我不曾放在心上。”
于是他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安稳了，可这时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很久以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只是不想苦安离开自己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初试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