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有点小戳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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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毅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住。
感觉就像在合拍一部大片。按着娱乐圈惯有的做法—导演会将亲密戏份放在开场，试图借助肢体磨合，以最快的速度增加男女主之间的默契。
拿自己身边的例子一举，好像顾寒松提出的要求也挺合逻辑的。作为一个成年人，直接谈性，简单高效。
脑海思绪偏飞着，苏瑾毅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微微眯眼想要打量眼顾寒松，随之便发现人身子似乎前倾了一些。一身衬衫在身，纽扣到顶，看着十分端庄严谨，但此刻人一双漆黑深邃的眼非常直接的注视着他，带着些成年人的攻击性。浑身上下就散发些衣冠、禽、兽的意味来了。
有点小戳兴趣。
可惜不合时宜。
苏瑾毅抓着茶几上的茶盏倒杯茶，就着有些微凉的茶水入喉，企图以此扑灭心理刺啦燃烧起的小火苗，无视对方依旧直白，恍若野兽捕食盯着盘中餐的视线，沉声道来：“这个也的确是婚姻相处的重点。可以，但请在等等！”
说完，苏瑾毅话语一顿，手捏了捏手机，眸子顷刻间黯然无光：“我已经收到了法院的短信，下星期五，案件便开庭了。”
顾寒松见状，眼眸沉了沉。
最后六个字仿佛用尽了苏瑾毅所有的生命力，即便对方依旧脊背挺直，姿态挺拔，亭亭而立，可就好像一朵精致的永生花。老公房里采光不错，阳光穿过窗外茂密的树叶，钻入了屋内，带着些被树叶切割的光线，影影绰绰的，却将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都照耀得清晰可见。这些尘埃与光线组合在一起，其妙得组合成了密不透风的玻璃罩，牢牢将苏瑾毅锁住。不容分说的将其精致却苍白的容颜晕染出病态的魅惑来。
此刻沉默的苏瑾毅，愈发像极了他的前男友沈承嘉受伤时的样子。
沈承嘉是沈家家主的私生子，被沈家认回来只不过因为人长得好看，能用作联姻。毕竟同性伴侣婚姻法通过，男性之间联姻成婚，比男女之间更加方便一点。因为若是两家合作崩了，可以直接离个婚，不用考虑孩子问题。
因此沈承嘉很努力，凭了命的学习，凭了命的积攒实力，凭了命的赚钱。
众所周知娱乐圈赚钱，相比其他行业可谓暴富。就这样沈承嘉出道成了顶流，成了影帝，有了投资的钱财。
再然后，拿到了一笔“给你十个亿离开我儿子”的分手费，便顺势离开了。
一方面继续演戏，一方面却在外积攒了足够的实力，能够回来侵吞沈家。
沈承嘉每走一步，目标都极其明确。但也会有软肋，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这么傻愣愣的干坐着，静默不语，让人怜惜到心口生疼。
屋内突兀的有些静谧，甚至带着些死寂，丝毫不像那个充满温情，处处欢声笑语的家。苏瑾毅缓过神来后有些受不这迷之静寂，清清嗓子，眼角余光扫扫对面端坐的顾寒松。
对方眉眼低垂，但俊美的侧脸上带着些温和的阳光，似乎隐去了人骨子里透着的疏离冷淡，整个人都温和极了，也很积极，开口道：“麻烦你把详细的开庭信息发我一遍，我可以提前申请调班。”
“以及很冒昧，”顾寒松像是因自己先前的沉默而愧疚，望着苏瑾毅还有些病态的脸，沉声道：“两位教授都很担心你的心理状态，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请假陪你去看心理医生。”
苏瑾毅听得这话，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头，“很抱歉让你也担忧了。我没有病。若是我真因哥哥的去世心理脆弱了，那我肯定会放纵自己喝酒买醉啊，不敢吸、毒，但没准我会直接拿刀去砍死那个犯罪嫌疑人，去报复他全家。”
“我之前所有规划都是哥哥替我做好的，外公外婆作为军师在补充补充。一下子突发意外没了哥哥，我比较茫然，就好像在人生十字路口没了方向。所以我百度了一下大多数的人该怎么渡过一生。”
解释着解释着，苏瑾毅垂头：“在某个方面而言，还真挺对不起你的。”
—傅敏也的确不愧是他的闺蜜，一针见血就指出了他按着百度攻略复制捏贴出一个四不像来。他当时一门心思奢求着所谓在天有灵，让哥哥看到他成婚后能够安息。
“但我知道，人不能沉浸在过往中，该向前看。就像哥哥走出了他父母，我大伯父大伯母意外车祸之事，坚强勇敢得活着。”
看着又重新眸光熠熠，努力散发笑颜的苏瑾毅，顾寒松沉默半晌：“无事便好。至于婚姻，我们不是各取所需，无须你说对不起。”
苏瑾毅闻言，眼角一挑，飞快瞄了一眼顾寒松暗沉的面色，心理啧啧了两声。
其实他挺不理解顾寒松他爸，也就是顾董这位生物学家兼成功的商人脑子怎么长的。
年轻时候心理有白月光女神，不敢追，暗恋也就罢了。毕竟很正常，谁都有过初恋啊。可这位顾董却把女神的孩子，就他苏瑾毅当个宝贝疙瘩，把自己亲生儿子搞得跟路边捡来一样的。
明明这个亲儿子长得帅，人又聪明，专业技术过硬，学术新星。
而他苏瑾毅客观来说，除了一张脸，还有性子好，孝顺家人，从行业角度而言，压根不是老一辈心中所喜爱的。
戏子这个词，他先前听闻过呢，从他喜爱的爷爷奶奶口中吐出，即便带着对他的忧愁，愤怒之下脱口而出，却也真真实实贬义词，带着老一辈对娱乐圈的歧视。
所以，顾董的脑袋到底怎么想的？他妈的魅力那么大？
止住脑补狗血三角恋，苏瑾毅看看对面基本没什么可以聊的合法丈夫，起身：“我在准备退圈了。所以现在有些合同要请教罗爷爷，我就先去找他们了。”
“退圈？”顾寒松闻言，没忍住直接跟着站直了身，目光带着些锐利，“现在退？你不是得了牡丹奖提名吗？”
曾经他们心心念念，约定好拿下牡丹奖影帝奖杯就公开，互相给对方一个名分，乃至不畏父母压力直接去领证，被视为勇气来源的一个奖，便得如此轻轻飘飘，没有任何价值吗？
看着顷刻间身形紧绷，似秃鹫盯着肉冒出危险目光的顾寒松，苏瑾毅觉得对方好像特别不对劲，“顾医生，你私下还追星吗？”
顾医生闻言神色一僵，避开了苏瑾毅打量的视线，声音有些喑哑：“年少时叛逆，与父亲对抗，寻找过偶像的力量。”
听得这话苏瑾毅理解的点点头，随后深深吁口气：“其实我挺喜欢唱歌跳舞，也有些爱上演戏了。可我再不退圈，我也怕以后在娱乐圈里，永远不知晓自己的实力在哪里。资本的宠儿挺好听，却也很让我这种真心喜欢上演戏的人很烦恼。明明我有一个哥哥就够了，傅爸爸护着算跟我打过招呼，可无缘无故又冒出一串来。”
“我至今不知道上面意思到底是哪一个上面。”苏瑾毅眼里带着浓浓的厌恶，“让我失去了事业心。”
顾寒松：“…………你这个话若是传出去，还真是令旁人羡慕的烦恼。”
“所以我打算学医啊，起码能够用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哪怕我哥哥，不也被某些人暗戳戳嫉妒，说他只不过有个好外婆外公罢了，可他能够用手术成功来证明自己的才华。”
顾寒松目光定定的看着苏瑾毅，静默半晌，缓步靠近了人，除却拍结婚照外，第一次离人这般近。
苏瑾毅莫名察觉到一丝的危险，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没来得及拉出安全距离，就被对方长臂一揽，随后一直无情的大手就往自己额头袭击。
苏瑾毅：“！！！”
“我日！顾寒松，你什么意思？觉得我苏瑾毅学不了医吗？”苏瑾毅暴跳如雷，扣住给自己查探体温的手：“我高考分不算高，那是因为我偏科！偏科，数学才八十二分掉个位而已。”
“学医又不用学数学！”
顾寒松眉头微微一簇，看了眼压根没任何爱豆意识的苏瑾毅，声音冷冷：“你现在也算公众人物，偏科不值得骄傲，且声音低一些。虽说名邸物业不错，但防不胜防，还是得注意安全，保护隐私。”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的苏瑾毅身形僵了僵，手不自禁捂了捂心口。
糟糕，好帅啊，心跳加快了！
除却哥哥外，还有人如此细心，面面俱到。
苏瑾毅有些飘，觉得自己好像真数学考了82分那般开心。矜持着与顾寒松告别，哼着歌抱着合同去找自家外公。
小公园里，一晃眼扫过去老爷子们挥着蒲扇，下着棋，还有拉着二胡，唱着戏曲……自娱自乐，十分悠闲自在。但好像比记忆中的人要多要齐。
这又不是周末，那么多人没课吗？不被学霸们追问学术问题？沉迷科研？
“罗爷爷，王爷爷，张爷爷，白奶奶，萧奶奶，韩伯伯……”一路微笑着打招呼，苏瑾毅脚步一顿，看了眼高悬在枝哑上的横幅，上书八个大字—华佗转世，扁鹊成精，茫然的眨眨眼，目光幽幽的看了眼自家外公的胡须。
花白胡子精心修建，编着小辫子，小辫子上还扎着小蝴蝶结的。
确定胡须辫型没有错，苏瑾毅才缓缓抬眸看了眼精神奕奕，看起来目光也很清明的吴院士，中医大拿，获得医学圈子里最最难得的荣耀—中医科学院首席终生荣誉研究员的吴郎。
说起来，他外公经历可以拍个励志片了。
早年因为某些原因，吴郎一个放牛的娃接触到了一个老道士，老道士看在放牛娃有些慧根的份上，教了人十年医术。老道士因病走后，吴郎老老实实按着道士所言，读书高考。但高考志愿填了热门的临床医学，按部就班任职。人奋斗到一科主任了，忽然间改了志向，说自己不能为了事业为了钱途，忘记老恩师的教诲。从此一头扎进中医学习，没五年，就成了大拿。再然后事业反倒是越来越好了，搁十年前，也的的确确算得上御医。
但近年老爷子推脱自己手有些抖了，不出诊了，把机会给弟子们。希冀打破中医圈子的怪、癖—老中医，越老越值钱。
所以老人家挂着这八个大字，就显得很浮夸。
苏瑾毅眉头紧皱，小心翼翼：“外……外公，您输棋了？还是玩大冒险游戏？”
“你才输棋了呢，”吴外公一听这话，面色一沉，扬起手中的银针：“我扎你信不信？”
边吓唬着，吴外公眼眸飞快的看了眼苏瑾毅，自己目前唯一的外孙，飞快压下哀恸，看了眼似乎从悲戚中走了出来，整个人恢复了二逼青年的欢快，微微松口气，捋着胡须傲然道：“你觉得外公这形象这么样？像不像电视剧里演得老神仙？”
苏瑾毅果断摇摇头：“一般而言，您这样子大多演神棍的。扁鹊成精您都写得出来？”
“还不是老李老眼昏花，推荐了个小多多APP，一下单邮过来就这沙雕玩意，还不如我自己拿笔写一副呢。”吴外公一听这话，气闷不已。
“是你自己说不要上淘吱吱，说他们眼瞎不请你宝贝外孙代言，要换一个。”被埋汰的老李闻言立马扭头，为自己澄清：“一一，你来评评理，你外公可能耐了，说是要去横店试戏当群演。”
“什么？”
“一一别听他们瞎嘀咕，是羡慕。”吴外公傲然：“我外孙给我量身定制的，你们有吗？你们最多写本传记，我可是有电影的，懂吗？还有电视剧。哎，以后走哪里，一群小年轻围着我，吴外公签个名签个名。那些医学院的小兔崽子，捧着教科书哭去吧，爷准备混娱乐圈当老戏骨了。”
“老吴你这样子比较讨打的，一一，你说李爷爷对你好不好？李爷爷当年毅然拒绝了糖衣、炮、弹，突破了封锁线，跟那什么008一样，千里归国，就问你，够不够刺激够不够爱国，小年轻正缺这个懂吗？老吴有电视剧，那我呢？”
“一一啊，爷爷其他都不说，咱们这么些也走了不少老朋友了，我们一条腿也快进棺材了。你王爷爷啊没别的奢望，也不像你李爷爷脸大如盆，对吧是这么用吧？你给爷爷整一个小视频，能够给我小曾孙看的，让他能够一代传一代的就好。”
“…………”
“苏瑾毅看着“围攻”过来，个个摆着脸一副迫不及待理所当然提要求，还道德绑架的爷爷们，眼眶一红，哽咽：“谢谢你们，可我想退圈了，从医了。”
看着红着眼的外孙，吴外公有些心软，可一想到人最后那三个字，紧张得一口气都提到嗓子眼了，板着脸：“你退圈了可以当导演。外公的故事，不广为人知，我心痛如绞。含辛茹苦把你养那么大啊，你难道让外公自己去拍电影吗？”
“退圈了不是还能搞复出吗？把我们的故事拍出来再退。一一啊，你懂看着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小孩子技能点亮在唱歌跳舞上，数学考28分，对一个数学家而言是什么感受吗？当年我给你押题啊，你这个兔崽子还说考了82分，结果大喘气的……想起来……老吴，赶紧给我扎一针。”
“一一啊，拍吧，咱们写你写个授权书，你一个一个拍，拍精点。我都跟你小陶哥哥说，家祭无忘告乃翁，把碟给捎给爷爷……额咳咳……”
“哎，您这么还装病上了？”苏瑾毅搀扶使劲猛咳，一副上气不接下去的李爷爷，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掉：“你们这样子我要哭了信不信。都欺负我。”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有点小戳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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