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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儿女事 ...


  •   “杀——”耳边,敌人的嘶吼,身边,一个个同伴倒下,手中的枪,如此沉重,鲜血,逐渐模糊了眼前的世界,带着一片朦胧,再也看不清楚,不可以,他在内心呼喊,不可以就此倒下,咬着牙,半撑起身子,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枪,捅入偷袭的一个狼牙兵身体里,哪怕就这一个看起来并不费力的动作,此时也格外吃力。

      身后,有狼牙兵逐渐围了过来,他看见,一个同袍的尸体被他们踩在脚下,那年轻的脸庞早已血污不堪,而就在前天,尸体的主人还勾着他的肩膀,一起喝着烧酒,坐在大树下畅想着未来:“云哥,等战争结束了,我就可以回家了,我娘还在家里等我呢,还有我那双弟弟妹妹,也不知道,出来那么久了,他们有没有长高些。” 话犹在耳,它的主人,却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地上,再也回不去故乡,啊,在远处那个被狼牙棒砸碎脑袋的,是进军营里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大叔,还有那个,还在努力奋战的,是自己一直很佩服的小将军,叫什么来着,自己居然,想不起来了.....太久了,太累了,他的思绪,也有点模糊了。

      他也要死了吧,他想着,可是,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援军呢,为什么援军还没有来?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喊杀声里面混杂着惨叫,怎么办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可以救救他们。

      他努力的抬起头来,城墙上,一个伟岸的身影,依旧握着长枪,像一堵墙,坚定不移的挡在所有人身前,可是只有他知道,不过是强弓之弩罢了,已经三天了,铁打的人也吃不消,那个身影,正是他们敬重的,杨宁,杨将军。

      有女子娇媚的声音从城墙传来:“芸芸众生皆有情意,物质所动,无非色性也,以此舞相伴,君,何不就此,一醉方休?” 尾调微微上抬,婉转,带着点异域口音,颇为勾人心魂。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是叛军里面来的那两个异域人中的女人在说话,他想叫小心,回转身,想爬上城墙,可是下一秒,胸口一凉,一只箭矢从他胸口透体而出,鲜血,一瞬间汹涌而出,不敢置信的低头看,那一瞬间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告诉他,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枪,终于再也无法被主人握紧,发出一声脆响后落地,挺拔的身躯再也无法支持,跪倒在地:“对不起” 他说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对不起,自己没法帮到自己的将军,还是对不起,没法回去,和等待自己的人重逢,或者,是,对不起,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守护这片山河了。

      倒下的时候,最后的视野里是无边的蓝天白云,却都已经被硝烟弥漫,遮挡,恍惚中,他听见有人轻轻唤了一声:“云哥哥” 那位明媚的少女,提着裙摆,手里拿着开的正艳的桃花,由远即近的跑来,眼角眉梢的笑,装点着,形成眼前的美梦,终于,眼前一黑,一切,归于寂静。

      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持续侵扰中原大地,天策府数位将领在频繁鏖战之中身受重伤,其中,杨宁将军身体原有在明教中所受之伤,后来再与狼牙之战中为护卫友军伤上加伤,这引起了狼牙军更进一步攻下天策府的企图。

      同年,安庆绪,黑齿元佑,令狐伤和苏曼莎率军大举攻入天策府,血战三天三夜后,因后续援军迟迟未到,天策将士,全军覆没,杨宁将军,战死阵前,天策府,就此沦陷。

      天宝六年,初春,此时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长安城内某户人家后院的凉亭内,两个少年少女正在亭中,说着小儿女的私密话。

      “云哥哥?云哥哥?回神拉~” 少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柔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敏儿,别恼”少年回过神,伸出手,轻轻敲了下少女的头,以作警告

      “哎呀~” 少女捂住自己被敲的脑袋,小声抱怨,倒像是撒娇:“云哥哥居然敲人家头,真讨厌。” 说着,一个转身,轻巧的落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笑嘻嘻的说:“你今天怎么不开心,是不是你练功不认真,云叔叔又骂你了?”

      “才没有” 少年的脸瞬间绯红,极力反驳,不知道是被点中了心事,还是少女的话刺伤了他敏感的自尊心。

      “哎呀,我就随便说说嘛,我知道云哥哥那么努力,才不会偷懒的,而且云叔叔也只是嘴上骂你,心里其实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呢” 被称作敏儿的少女逗够了少年,赶紧转变口风,开始夸起自家云哥哥来,话里话外都有着吾家少年初长成的骄傲。

      说到这里,被叫做云哥哥的少年惊觉道:“说到这个,敏儿,过几天,安姨是不是要送你去七秀坊学习跳舞?”

      “这你都知道呀” 敏儿瞪大了眼睛,圆滚滚的眼睛因此吃惊的张大了一个弧度,像极了家里备受母亲宠爱的那只狸奴。

      “那,那你要去吗?”少年低下头,小声问道,虽然声音小,但是少女还是听清了,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他们,只有彼此才能懂得彼此。

      “那是当然” 敏儿骄傲的扬起脑袋,一个踏步,站在凉亭的座椅上,高高在上,仰望着远方,骄傲的说道:“那秀坊的创始人,可是获得陛下称赞的人间奇女子公孙大娘呢,将来啊,我也要像她们一样,一舞倾城,名扬天下!” 说到这里,敏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跳下椅子,一只手轻轻搭在少年手臂上,靠近,吐气如兰:“不过,将来我的第一只舞,我肯定是要跳给云哥哥看的。”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慌了手脚,只觉得被少女碰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发烫,手足无措的后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哈哈哈哈哈”敏儿看到少年如此狼狈,有种作弄成功的成就感,哈哈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传出院外,让路过听到的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正是春光明媚,少年时光啊。

      天宝元年,一个小小的少年,正举着比他身量还高的长枪,一笔一划的练着,此时已然入夏,天气逐渐炎热起来,不大一会儿功夫,汗水就已经湿透了衣背,小少年恍然不觉,依旧认真的练着,嘴里为自己加油打气一般喊着口号,“一二,一二,一二....” 年纪小小,脸上就带有一种成年人难得的执着和坚毅。

      有脚步声靠近,来人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提声:“云儿!”

      小少年闻言,停下手中挥舞的枪,回头看向来人,恭恭敬敬的站好,唤道:“爹”

      来人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后,接下来板着脸,把少年的动作全部纠正了一遍,说的小少年委屈的几乎当场哭出声来,最后语重心长的总结道:“云轩,要知道,我冷家男儿,自幼学习枪法,将来,是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所以,万不可懈怠半分,明白了吗?”

      “明白”小少年云轩脆生生的回答

      “大声些!!” 来人声音浑厚的训斥道

      “明白!!” 小少年提高声音,站直身体,大声回答到

      “好。” 来人点点头,对这此表示肯定:“继续练吧” 说完,转身离开,仿佛只是路过,顺便过来检查一下自家儿子有没有用功的。

      待来人离开后,冷云轩颇有几分垂头丧气,似乎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自家爹爹的一句夸奖,连手里的枪练起来,都不如一开始的勇猛了。

      就在这时,他听见旁边传来轻笑,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别听你爹的,我觉得你练的已经很好了。”

      云轩愣愣的抬头看向出声的方向,在不远处的墙头,有一个女郎,上着黄色窄袖短衫趴在墙头,头发挽着两个蝴蝶髻,缠着翠绿的发带,余下的一小段飘散的发带随着风飘啊飘,飘进了少年心里,诱人心痒。

      对面墙下,还传来一个年轻女声着急的呼唤,似乎是个婢女:“敏女郎,你这样做,太危险了,快下来吧。”

      云轩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吃晚饭的时候,娘亲提起,隔壁搬来了个新邻居,据说是新上任的光禄大夫,原来他们家的孩子,是个女郎啊。

      想到这个女郎刚刚就趴在墙头,看自己练了半天枪法,云轩的脸腾的烧了起来,从脸部直蔓延到耳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更是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反应:“哪有.....没有那么好....我只是....” 声音越来越小,到完全听不到

      “噗嗤——” 墙头的小女郎被云轩的反应逗的笑出声来:“你可真好玩,对了,我叫苏敏儿,你叫什么呀?”

      “我叫....冷云轩。” 云轩低着头,不敢抬头,红着脸,小声自我介绍着。

      “好,我记住了,云轩,云轩,你的名字可真好听。” 苏敏儿反复念了几遍,夸赞道,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一个妇人的高声呼唤“敏儿——”

      “哎呀,糟糕,我娘来找我了,我得赶紧回房,不然会被骂的。” 苏敏儿吐吐舌调皮道,语毕,冲冷云轩挥挥手:“云轩,很高兴认识你,等我,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儿。” 说完,往后一闪,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墙头,只听见侍女在墙下小声抱怨:“哎哟,我的女郎,你可小心点,别摔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翠柳姐姐你别老念叨我,不然会老的很快的。” 小女孩嘀嘀咕咕的说着,声音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苏敏儿” 云轩轻声念叨了一下名字,胸口涌现出一股暖意,这是除了娘亲以外,第一次有人真心的夸他,想到这里,小少年顿时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提起枪,继续挥舞起来。

      天宝12年,长安郊外,秋末微凉,风儿卷起落叶,飘荡到远方,就像离别的愁,丝丝缠绕于游人心上。

      “去了天策府,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和同僚产生冲突,知道吗?” 小路边,妇人一边为眼前的儿郎整理衣衫,一边嘴里叮嘱,说着说着,眼含泪花,几乎哭出声来。

      “娘。” 青年握住妇人的手,已经是个成年人的模样,语调轻快,仿佛只是去去就回一样:“不用担心,儿长大了,能够照顾好自己。”

      “哎” 妇人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身后纷乱的马蹄声,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匹雪白的骏马由远及近的奔来,转眼,就来到两人面前。

      “吁——” 从马下翻身下来一位穿着胡服的少女,眉眼鲜明,唇角含笑,宛若春日里最美的那一朵鲜花,人未至,话先到,冲青年呼喊道:“云哥哥~”

      来人正是外出学艺的苏敏儿,多年不见,当年那个女郎似乎一夜之间变成眼前这位明媚的少女,苏敏儿下了马,顾不得气喘吁吁,开门见山的道:“云哥哥,听说你要去天策府了?”

      云轩还没有从苏敏儿的突然出现中回过神来,自从苏敏儿去七秀坊,他们之间,就一直书信进行联系,她和他抱怨着师傅的严厉,说她为了练舞,脚上全是水泡,不过她们秀坊的姐妹都很好,会化漂亮的妆,梳好看的发髻;夏天的时候,她们可以成群结队的去湖里划船摘莲子,过一段时日,又说她已经会跳一小段舞了,可是还是没有大师姐厉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师回家呀....每封信都饱含少女心事,带着满满的思念与倾述。
      他总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大篇幅的笔墨写下去,讲的都是一些生活琐事,他们一起养的狸奴生了一窝小狸奴,其中一个四个爪子雪白的,被娘亲取名踏雪留了下来,其它的都送人了,他们一起种的李树开花了,结了一树的李子,可是太酸了,酸的入不了口,最后被小厮们摘下来做了果酿,他挑了罐最好的,给她寄了过去;街头黄侍郎家的小女儿出嫁了,黄侍郎很舍不得,哭了一路,成了长安城里新的笑话.....可是到最后也没舍得问上一句,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最后两人的通信,还是上个月,他左思右想,还是在信的末尾,写上一句,自己马上要去天策府了,应招入伍,保卫大唐,他以为她不会回来,没想到今天临别,他居然,真的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云哥哥。” 少女一把拉住他的手,脸颊还有尚未散发的热气,显示出她的千里奔波,青年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他的母亲,早已识趣的避开,把剩余的时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却马上要面临分离的小儿女。

      “敏....敏儿。” 云轩面对自己心上的人,说话依旧结结巴巴,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一句:“你怎么来了?”

      “说什么呢?” 苏敏儿娇嗔道:“你去天策府,那么大的事,我当然要赶回来送送你。”

      “可是....” 可是你上次来信不还说马上就要舞蹈考试了,自己很紧张,生怕过不了,又延迟出师时间了吗?青年话到嘴巴,看着少女闪亮的眼睛,到底没有问出口,只是手,轻轻的反过握住她的手,握紧了些。

      两人边说话边走,久未见面,文字的叙述,终究抵不过相见的思念,可惜留给他们的时间,却并不多。

      “云哥哥” 苏敏儿站在一棵大树前,手里不住的把玩着一片树叶,四下无人,独处幽静,眼里的担心这才流露而出:“你可要,早早回来啊。”

      “我会的” 云轩保证,为了眼前的姑娘,不管如何,自己都会历练结束,平安归来的。

      “瞧你吓得,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看到冷云轩如此紧张,苏敏儿反而责怪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她抬起下巴,眼里波光流转,仔细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岁月将他的脸庞磨的棱角分明,神态中,带着笃定的坚毅,当初小小的少年,一转眼,已经变成了俊朗的青年,正所谓,眼前人,是心上人,饶是苏敏儿大胆惯了,此时也忍不住带有一丝少女的羞涩,小声的不能再小声的说:“你要记得,早点回来,娶我呀。”

      “啊?” 青年被这一句话打的措手不及,一时半会还不知该如何回应,少女就已经凶巴巴的凑上前来,像是一只恼羞成怒的猫:“怎么了?我是你未婚妻,是两家认定了的,你这是什么反应,是不想娶我吗?”

      两年前,两家看两个儿女情分好,干脆利落的交换了信物,定下了这门亲事,只等苏敏儿学艺归来,就结亲,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苏敏儿尚未归来,冷云轩却要入伍了,两人这亲,一时半会,倒是搁置的久了。

      “不是,不是” 冷云轩被逼的急了,连连否认,几乎落下汗来:“我怎么会不想娶你呢,我做梦都想娶你呢。”

      面对这突入其来的表白,霎时间,红霞染红了苏敏儿的脸颊,两人一时之间有些许沉默,唯有秋风,见证这对有情人之间的温柔。

      半响,苏敏儿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突然轻轻的踮起脚尖,在冷云轩脸颊吻了一下,一触即离,然后笑着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声:“云哥哥,那就这样说定了,你要早去早回啊!”

      少女身上的清香,仿佛还萦绕在身边,冷云轩摸着自己的脸,在大树下,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那一年,长安郊外大树下,青年的少年少女,轻易的就许下终生的誓言,却不明白命运的残酷,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狰狞的爪牙,将所有美好,撕的支零破碎。

      “敏儿,你真的准备这样做?” 白衣衣看着跪在眼前的少女,高高梳起的发髻,别着粉色,镂空骨架式的扇形发饰,一身粉色轻纱笼罩,裙边绣着精致的金色暗纹,耳环上长长的流苏垂落,衬的一张脸越发娇小,脚边放着两把红色的,大大的扇子,美好的像落入凡间的精灵。

      与此对照的是,一墙之隔的酒楼大堂,里面觥筹交错,宾客的呼喊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更有几句粗词烂调,传入耳朵,引的白衣衣不住皱眉。

      “是。” 少女抬起头,肯定道,明明眼含泪水,却能看出她眼底的坚定,那是历经过绝望,才会拥有的眼神。

      “那好,为师不阻拦你” 白衣衣叹了口气:“虽说我秀坊女儿不过问世事,但也不怕事,民生多艰,为师只愿你,余生,能够平安喜乐,莫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

      “徒儿省的。” 苏敏儿低头:“此事毕,只与徒儿一人相关,定不会带累师门。”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白衣衣说,不过看样子,少女已经听不见其他了,只能叹一口气,随她去了。

      苏敏儿端端正正的跪好,向白衣衣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眼泪夺眶而出:“师傅,徒儿去了,勿念。”

      天宝十四年冬,长安城沦陷,自从,中华大地,皆陷于一片战火之中,民不聊生,尸横遍野,众多江湖侠士纷纷出手,拯救这风雨飘摇的大唐江山。

      同年,安禄山于长安春风楼宴请众狼牙将领,一位舞女献舞期间突然暴起发难,折扇为剑,刺向安禄山,奈何寡不敌众,受重伤跳入长安城外河中,安禄山臂膀被刺中,暴怒不已,下追杀令,悬赏舞女人头。

      那个时候,苏敏儿在台上跳舞,衣衫飘飘,翘袖折腰,扇子飞舞,莲步轻移,一举一动,灵动的就像山涧的小鹿,花丛的蝴蝶,让台下那些狼牙将领看直了眼,连口水落下来都来不及擦。

      看到了吗?云轩哥哥,这是敏儿为你跳的舞,这是敏儿,学会的第一只舞,可是为什么,你再也看不到了,山河破碎,家园破灭,亲人惨死,那些回忆的美好,全被扯碎,在入侵者的铁蹄下,一切个人的努力,都显得如此无能为力,她只能,尽自己的一分力量,做到自己能做的事。

      想到这里,苏敏儿睁开眼,泪水逝去,精光乍现,折扇为剑,原来那两把大扇子的扇骨,却是两把剑柄所制,此时伪装褪去,锋芒毕露,直指主台上那个碘着肚子,正拍手叫好的胡人首领——安禄山,杀意并现,正所谓,朝为云裳羽衣舞,夕为君仇驱鞑虏

      “安禄山——”苏敏儿厉呵:“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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