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圣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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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多年的战火终于波及到了乡下小镇。沉重的军费开支与前代皇室的奢靡，把国家拖得喘不过气。
法国栋雷米的乡下，一位少女换下衣裙，穿上男子的戎装，将美丽的金色长发藏在头盔里。她举起了圣旗，以天主的名义，带领着彷徨失措的国家抵御敌军。
从十七岁到十九岁，她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光抛洒在了战场上。
这个年纪的女孩，本应该坦然接受爱慕者的追求，本应该穿上华丽的长裙参加夏日的庆典，但少女却拿起了武器，与鲜血和战火同存，数度与死亡擦肩而过。
她的心愿是什么呢？不过是见到战争停息，国家重新恢复和平的那一天罢了。
但她终究未能见到那一天。
敌军否定她的信仰，称呼她为蛊惑人心的魔女。少女走上战场的行为，被曲解为恶意。就连身着男装，都成了一种罪过。
被囚禁在高塔上的少女忍受着他人的非议与骚扰，手持十字架，日复一日地向上帝祈祷。
一直到她被绑在行刑架上。
火焰燃尽了她的囚服，灼烧着她的皮肤，赤/身/裸/体的少女宛若玩物般被呈现在同胞面前。翻滚的浓烟呛得她难以呼吸，但神智却依然清明。
她所想要保护的国家背叛了她。
她所信仰的上帝没有来拯救她。
是错觉吗？在木柴的灼烧声与自己的尖叫声之下，还藏着人们的嗤笑声？
“为什么……为什么！”她尖叫着问道。
没人在意她的质询。
少女开始怀疑起走上这条无法回头的道路的意义。
“我诅咒你们，我诅咒这个国家，我诅咒上帝，我诅咒你们也终将毁灭与这样的大火之中！”
生命终结之际，她嘶吼道。
少女被烧得焦黑的尸首高高地挂在城墙之上，过路的每个人都会看到。
“看啊，这就是叛军的下场！这就是那个故弄玄虚的魔女——让娜·达尔克的悲惨结局！”
纵然生命已经终结，但少女的怨恨却从未消失。英灵殿内，愤怒日复一日地增长，她期待着再度降临于世，将天罚降于她曾热爱的、曾为之奋斗的国度。
等待了整整五百六十三年，以从者之身出现的她再度见到天日。
“被世人歌颂的圣女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登场，简直是太dramatic了。”将她重新召唤于世的少年如是说。
少女的主人与她年龄相仿，也同样与她一样受到过苦难的折磨。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她问道。
少年伸出大拇指，在脖颈处划了一下。
“我要杀死一个人。”
少年喜欢让她陪在身边。
少年总是会征求她的意见。
她开始慢慢觉得，少年是值得相信的。
直到……
*
只要将时钟向前拨几个小时，就能窥见远坂时臣临终时的场景了。
绮礼踏入远坂府的大门，驾轻就熟地来到了二楼主卧。上楼的时候，他正巧遇上了准备离开的家庭医生。他刚为时臣做完检查。
绮礼停下脚步，向他打了声招呼，并向他问起了时臣的身体状况如何。
“生命危险的话，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脱离了。不过……要完全康复，似乎有些困难。你也知道，他伤得很严重。”他顿了顿，又说道，“至于安装义肢，还需要等到身体状况恢复，并且进行过一段时间的复健以后，才能再作考虑了。”
绮礼了然般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的手不要紧吧？”看着绮礼右手上绑着绷带，家庭医生问道。
“只是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既然本人都已经说了无妨，他也就不再多做干涉了。
向家庭医生道别后，绮礼进到了时臣的房间。时臣此刻依然昏迷着。他把放在落地窗旁的扶手椅拖到床边坐下，看着时臣，正准备开口，却顿了一下。
他偏过头，对着床位的方向问道：“archer，你在吗？”
莱戈拉斯以实体化状态现身了。
“你一直守在时臣师父身边吗？”
“是的。”
绮礼了然般地点了点头。
“结界好像出现了一点问题，你可以去查看一下吗？”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师傅这儿，由我守着就好了。”
莱戈拉斯警惕地看着绮礼，并没有行动。
“不信任我吗？”
“并非如此。只是结界破损与我有关系吗？我即不是魔术师，对于魔术也是一窍不通，让我检查结界完全没有必要。”他解释道。
“我有一定要与师父单独说的事情，可以请你回避一下吗？”绮礼又改口了，“如果不觉得麻烦的话，你可以在远坂府外守着吗？卫宫切嗣已经解决掉lancer及其御主了，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我们。”
他这番言语也是说是天衣无缝，莱戈拉斯找不出漏洞，也没有非得留下的理由，便以灵体化消失了。
碍事的人终于被赶走，绮礼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上了许多。
他慢慢地解开缠绕在手上的绷带。
“师父，被圣杯肯定的我又一次得到了令咒，为了不辜负圣杯的这番信任，所以我与lancer签订了契约。”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而且，父亲去世以后，将前几次战争中遗留下来的多余令咒传给了我。难道只是巧合吗？”
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听着有些骇人。
“我听说，圣杯是有意识的。这么说来，圣杯所希望的胜者，不就是我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就只能遵从圣杯的指示，将对手悉数毁灭了。”
他面带微笑地，将手移到了时臣面上的氧气罩，把它挪到一边，接着又把时臣手上的吊针拔了出来。
时臣的肺部亦被重伤，是非得用氧气罩不可的。当新鲜的氧气不再持续不断地涌入肺部时，他就不得不像新生儿一样，用他残破的双肺进行呼吸。
胸腔一动，便会传来尖锐的疼痛，时臣如呜咽般轻嚎了几声，从昏迷中醒来。由于无法吸入足够用以维生的氧气，他的整个脸，甚至包括脖子，都涨成了紫红色。
他盯着绮礼，嘴巴不停地蠕动着，似乎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声音却轻得像是虫鸣。
当然了，绮礼也不想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绮……礼……”他含糊不清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绮礼握住他残余的右手道：“师父，我在这儿。”
时臣的呼吸愈发急促，身体也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您临死的模样看着可真痛苦啊。”他送开了时臣的手，“我来帮您脱离苦难，好吗？”
他的双手抚上了时臣的脖颈，慢慢收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时臣那跳动得很快的脉搏。
心电监测仪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绮礼心满意足地松开手，为他重新戴上氧气罩。
一支箭划破空气，直直朝着他的心脏而来，却在刺入他身体之前，被迪卢木多用枪扫落。
莱戈拉斯出现在门外，愤怒使他的脸变得扭曲。他喘着粗气，胸膛不断起伏。
“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果然……”莱戈拉斯扫了一眼护在绮礼身前的迪卢木多，冷笑一声道，“已经将lancer收服了吗？难怪会想要杀死我的master。”
听到“收服”这个词，迪卢木多轻声地“切”了一声。
绮礼脸上看不出一丝愧疚，或是任何的悔意。他坦坦荡荡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莱戈拉斯道：“你想成为我的servant吗？”
实质上，一位master确实可以拥有复数位servant，前提是他的魔力足够供给。对于绮礼来说，魔力不是问题，只要有令咒在，他就可以利用令咒获得魔力。
莱戈拉斯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我精灵一族是有尊严的！”
手持双刀，他冲向绮礼。
“lancer，阻挡archer。”
绮礼一声令下，纵然再不想做，迪卢木多的身子还是动了起来。
莱戈拉斯的动作快而炫目，迪卢木多费了很大劲才挡下些许攻击。
忽得，莱戈拉斯弯下身子。迪卢木多正疑惑着他这番行为有何用意，莱戈拉斯将手中的短刀掷向绮礼。虽利用黑键打落，但另一把短刀却刺入了他的肩胛骨处。
莱戈拉斯后退了几步。
“等着我再次来找你吧。”
说完着话，莱戈拉斯便消失了。
*
贞德感觉到心脏传来一阵苦痛，鲜血从她的嘴里涌了出来。
“你……想让我死吗？”
绫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为什么……我没有错……为什么！”
“你已经没有用了。”绫人道，“我需要archer。”
贞德又吐出了一口血，她已经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她又一次，被背叛了。
“间桐……绫人……
“间桐绫人间桐绫人间桐绫人间桐绫人！！”
她咆哮着，拔出腰间的剑，奔向绫人。
“我没有错！我不会消失！该死的人是你！”
绫人突然伸出手，握住剑身，不让它再近一步。锋利的剑刃划破了他的手心，鲜血落在地上。
“再见，berserker。”
圣凯瑟琳剑随着贞德一同消失。
绫人看着手上的伤口，撇了撇嘴。
“果然狂化的servant很难搞呢。”他嘟哝道。
正如他同贞德所说的那样，他确实想要将莱戈拉斯纳入自己的麾下。所以，他的当务之急是找到archer。
理想中的搜寻范围是远坂府附近。
他穿过大街小巷，走过阴暗的沟渠，一边走一边说着：“archer先生你好，我是间桐家的，可以出现一下吗？”
绕着远坂府走了好几个来回他仍是没有找到莱戈拉斯，甚至连影子都没看到。
这会儿，他开始质疑起自己让贞德自杀这一行为的正确性了。
搜寻到深夜，依然没有收获，他准备离开了。
“喂。”
楼顶传来声音。绫人抬头一望，看到一个人形。他忙压下心中的窃喜，道：“archer先生终于出现了吗？”
“你找我有什么事。”
绫人笑道：“您能先下来吗？我想与您谈件正事。”
莱戈拉斯犹豫了一下，但他心想绫人不会对他做些什么，便从楼顶跳了下来。
站定以后，他发现绫人手上的令咒消失了。
绫人也察觉到了莱戈拉斯的目光。
“我的berserker被杀死了，我需要一个servant。”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你的master远坂时臣被杀死了，你需要一个新的master才能维持现世的状态。”
“所以……”
“所以接下来的话也不必让我点明了吧。”
绫人露出惯常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莱戈拉斯谨慎地看着他。说实话，除了父王瑟兰迪尔以外，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您要好好考虑，千万别草率地下定论。要知道，与我一道，赢面可不小哟。”
莱戈拉斯现在的确需要一个master。他知道，自己的这幅身形坚持不过明天早晨。当前最需要考虑的问题是，绫人是否值得信任。
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至于绮礼的话，他是不会答应的。
“好，我同意。”
绫人低下头，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可怕笑容。
契约成立，绫人的手上再次出现令咒。
“对了，没来得及告诉你。”绫人道，“由于狂化咒语的缘故，我的servant都会有所影响，所以……”
不知从何而来的黑气从莱戈拉斯的脚边生出，盘旋着爬上他的身子。莱戈拉斯试图挪动步子逃开，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行动，只能束手就擒，任由黑气钻入他的口鼻，腐蚀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
意识开始涣散，目光开始变得浑浊，五感似乎被完全封闭了。
看到此情此景，绫人大笑起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没错！越是清高的英灵，就会被狂化咒语反噬地越严重！
“高洁的精灵啊，你也体会一下失去理智的滋味，感受一下从人间堕入地狱的痛苦吧！
“Ar——cher——！”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圣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