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瑾玉有个小目标》向曦行

35、第 35 章

　　承煜原是在他与瑾玉搭伙开的吟香楼里等着，在京师的这些年，瑾玉置办了不少产业，各家产业每月每年大大小小的进益积攒下来，林家的家底比以往充实了不是一点半点，奈何瑾玉给姐姐黛玉攒嫁妆的心思仍未停歇。林家素以诗书传家，留下来的薄底与那寻常商贾差不多，吃喝的尽有，大富大贵却是挨不上边的。

　　因母贾敏早丧，林如海又忙于公务分身乏术，少不得忽略些极有门道的细枝末节。瑾玉知道这攒嫁妆的事，还是从邢夫人那发现的。迎春到了出嫁的年纪，只是她处境尴尬，爹爹不疼祖母不爱的，好不容易有个邢夫人为她打算，只是贾赦在荣国府里不得志，撑不起一等将军的架子，便对自己房里人摆威风，抓紧了房里的银钱，不让邢夫人沾手。邢夫人手里没过钱，每月只得自己那份月俸，然她是真心把迎春当成自己女儿在疼，攒着那点月俸想留给迎春，免得迎春日后出嫁时扯起皮来，嫁妆上过不去，害了迎春在夫家抬不起头。

　　邢夫人见识虽短，也知钱生钱的道理，但她娘家兄弟靠不住，最后仍是私下里与瑾玉说了，把钱投进瑾玉铺子里，当她厚颜打秋风占小辈的便宜，只求能为迎春多少攒出些嫁妆。

　　瑾玉哪受的起邢夫人这般说，念及史湘云那边也是银钱不宽裕，左思右想有了个法子，只意思着收了邢夫人、迎春、湘云与黛玉一些银子，他出大头开了间珠宝金银首饰的铺子，首饰的花样主要由她们几个女人家想了画出来，再由铺子里的师傅们造样子做。几人的眼界是从富贵窝荣华地里长出来的，想出的花样子打成首饰，一件比一件卖得好，后头进账了，瑾玉便只分小头，大头由她们分去，这样一来不知是全了多少美事。

　　而吟香楼招待天下来客，入门者不分三六九等，只论个人本事。一楼大厅里设一圆台，若有被一文钱难倒的天涯客，可上台去出一题，随问楼中十人答不出，便能自选酒席。本事越大，得的奖赏越丰厚。开这吟香楼，瑾玉的初衷仅是想济天下壮志难酬的有才之士，然吟香楼的名气在京师里打响后，这担子已不是瑾玉所能担起，有了承煜入伙，其中某些运作转由承煜费心，瑾玉并不愿沾惹那些猫腻。

　　承煜算不上是一个耐心的人，但是如果要等的人是瑾玉，他浑然不知厌烦似的，极享受诸事不想地等待瑾玉的这段空隙，容许他满心欢喜的东想西想，在心里数着过了年瑾玉已有十六。他是盼着瑾玉能快快长大的，那样离他阐明情衷的时间亦愈来愈近，他不想吓着瑾玉。尽管他自认心思龌龊卑劣，早早的就惦记上了瑾玉，一年又一年地盘算如何将瑾玉圈在他的势力范围里，如何不动声色地绝了瑾玉娶妻生子的念头。

　　他一个人懒洋洋靠坐着，想得正兴奋，根本不见齐王爷那边再三来请的下人。尽职尽责的侍卫拦了又拦，等见了齐王妃身边贴身的女官前来，自觉是拦不住了，战战兢兢地进去回禀。

　　上元佳节在今朝民间的另一种说法是牵红节，未婚嫁的年轻女子们在佳节之夜，提灯上街，五彩灯笼中莹火辉辉，似经了天上主管姻缘的月老指点，照亮有情人相望的脸庞。承煜藏着自己做的花灯，准备送给瑾玉，再缠着瑾玉送与自己花灯，再偷偷地在人群里牵住瑾玉的手，与他提灯走完长街，算是牢不可破绑稳了两人姻缘的那根红线。可惜的是，姻缘这事，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承煜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与齐王爷讨论婚事的永乐长公主，尽了礼数后便只坐在齐王妃身边装一尊哑佛，是看也不看旁边间或含羞带怯瞄他一眼的嘉秀县主。

　　齐王妃观承煜脸色就知不好，然永乐长公主至今深受帝宠，后宫又有太后做靠山，她的女儿一出生便被破格封为县主。若是嘉秀县主不喜欢承煜这个表哥还好办，只是看这样势，说是喜欢都太浅薄了些。她暗叹了口气，甚是头疼。

　　长辈们的话头自是转到婚事的主人公身上，永乐长公主看了眼殷切望着自己的女儿嘉秀县主，笑道，“承煜，你带着嘉秀出去逛逛，她最爱看这平民百姓的新鲜，怪我拘着她。却不体谅我的心思，若没个可靠的人托付，我怎敢让她离了我”

　　话说到这份上，承煜也与她打官司，“姑母笑话了，要论不可靠，我才是那天下第一，不信您问我父王。这街上人多眼杂的，不敢带了嘉秀出去，万一我自己看迷了眼，说不定就把嘉秀落下了。”

　　嘉秀县主听着承煜拒绝就急，年头到年尾的，她极少能与承煜见上一面。今日好不容易是个机会，她也顾不得了，直接撒娇求道，“承煜哥哥，你带我去逛逛吧，不需要你留心看我，我跟着你就行了。”

　　长辈们虎视眈眈在旁听着，承煜拒无可拒，心念一转，终是应了。只是一出摘星楼，走出长辈们的视线，承煜没真的带着嘉秀县主去看花灯，带着她进了另一座观景楼，直截了当地道，“我们在这坐一会，够了时间就送你回去。”

　　嘉秀不奇怪承煜的安排，离了长辈，她知她的女儿娇态在承煜这是不起作用的，只是心有委屈又在承煜面前硬不起来，一双含情脉脉美眸凝着承煜，弱声道，“承煜哥哥，我当你的世子妃，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你不喜欢我，莫非喜欢那几家的姑娘若是一样的不喜欢，娶我……”她话语在承煜冷漠的眼神中愈来愈弱，说不下去了。

　　承煜压着心里的烦躁，他不该将脾气发到嘉秀县主身上，毕竟现在会坐在这，归根结底是他羽翼未丰，不够抗衡，但嘉秀的心思他是一定要了断，“嘉秀，我的世子妃只能我来定，没有什么合不合适。你乖乖的，不要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