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第七百零三章 消魂的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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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卡尔克披着人类外皮在黑鹰基地畅行无阻，路过的士兵看见他还会向他敬礼，干部职位让他在基地备受尊重。
坐在这个位置已经有好几年了，从拉古斯王国灭亡的那一年起，他杀死战场上仍留有一口气的士兵，伪装成本人，以他的容貌回到基地疗伤，不存在的伤势恢复后退出原本的单位，转到阿亚纳米所在的黑鹰。
他需要一个更接近的位置，观察死神费亚罗廉转世。
脚步声回荡，空气作为介质，兰德卡尔克面无表情，收敛脸上迷惑他人的温柔笑容。
或许曾经是个温柔的、会为他人着想的人，但现在的他已经不记得了。
过去与现在剥离，只认得此刻的自己。
被关在牢狱中的两名青年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向入口，只见一名身着军装的黑发男人不疾不徐地踏入牢房。
拉普拉多鲁思考对方来意，本就不易反应内心情绪的面容平淡冷静。
他们待在这里一阵子了，黑鹰的干部时不时会来查看，似乎笃定他们无法逃离，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真自大啊。
就这么放心吗？还是盲目信任特地打造的牢房？
拉普拉多鲁没有觉得这样不好，敌人傲慢，也许能为他们制造逃脱机会，毕竟他和卡斯托鲁都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泰德还在努力收集诅咒之劵，也不晓得目前进度落在哪了。
“能说的我们都交代了。”卡斯托鲁看着停在牢房外的男人，他靠墙坐着，并未因处境而露出狼狈姿态，“再多的……很遗憾，无可奉告。”
兰德卡尔克盯着受困的两人，他眼神奇特，像是在思考羔羊应该从哪个部位开始屠宰，让人下意识皱起眉头。
见男人不回应，卡斯托鲁开启另一个话题，“你打算把我们关在这里多久？”
他在试探阿亚纳米行动的时机，虽然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不好套话，但现在的他也没选择权。
兰德卡尔克挑选的人类是一名老实人，在军中评价是如此，平凡的面容加上和蔼笑容，能降低对话者心里防线。
更相信自己直觉的卡斯托鲁，却觉得兰德卡尔克不像外在表现的那么简单。
面带笑容的模样仿佛在暗自策划什么。卡斯托鲁皱眉。
没想到，黑鹰干部回答了卡斯托鲁的疑问，虽然内容说了也等于没说。
“不会太久。”兰德卡尔克看着昔日同僚，语气平和，“放心，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并没有感到比较放心。
卡斯托鲁还想再问，兰德卡尔克却说：“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他走出牢房，唇角维持上扬弧度，心想——到时候时机就成熟了。
两人目送黑鹰干部背影远离，一脸莫名，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忽略对方眼底的困惑。
“……他到底来做什么？”
“不知道。”
两名主教受困的这段时间，外界局势骤变，只是都不在第七区的他们没能察觉。
位于第七区，存放七鬼神石像的空间传出巨响，附近的修女小心翼翼地开门查看，飞扬的尘土让人忍不住咳了几声。
往房间内部望去，烟尘散开后，她们忍不住惊呼。
手持镰刀的鬼神雕像……又有一座崩塌了。
“快、快……”修女瞳孔收缩，身躯微微颤抖，她抓着同伴的肩膀，大喊道：“快去通知主教！”
被绷带缠绕眼部的男人步伐一顿，他在原地停留半晌，引来行人异样眼光。
卡尔忽视不相干的打量，内心感到怅然，这种感情很淡，像一滴水打乱心湖，待涟漪消失又归于平静。
遗魂走了，这次和契魂那次不一样，似乎是觉得遗魂没有剩余价值，那位陛下很干脆地送走了遗魂。
醒魂负责管理阎魔帐，知晓世上所有灵魂去向，他知道被剥夺了契魂力量的菲亚·库洛伊兹并未彻底消失。
卡尔驻足片刻，整理好情绪，延续先前中断的步伐，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同伴离开，这是必经过程，也许下一个就轮到他。
这也是……约定的一部份。
就快了，终止轮回的时刻即将到来。
全灵之地实际上是天界之长为了处置费亚罗廉而设置的系统，一旦进入便会被彻底净化，曾有人尝试带着装有费亚罗廉身体的潘朵拉之盒前往全灵之地，但因为不能携带身外之物，全都以失败告终。
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封印在潘朵拉之盒里面的死神之躯，意外转移到泰德体内，他作为活体容器带着费亚罗廉的身体到处跑，收集分散在七个神之家的诅咒之劵。
等集齐七鬼神赠予的印记，到时候，泰德会带着费亚罗廉的肉身，跨入通往全灵之地的门。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怎么会……？”
无法消化眼前的事实，少年嘴唇颤抖，瞳孔收缩，用呓语般的音量拼凑句子。
他想往前走，却被身旁的人猛地握紧手臂。
“弗拉乌？”泰德转头，怔怔地看着高大的金发男人。
弗拉乌摇头，他不愿意让泰德继续往前，太危险了。
“可是、可是他们在那里——！”
弗拉乌咬牙，收紧手指，力道让泰德反射挣扎，他连忙撤去力量，依旧抓着少年的手不肯放开。
“泰德，又见面了。”
一句话吸引众人视线，身着白色军装的男人神情温和，和善的语气没办法降低他的危险性，只因为此刻在他脚边躺着的两人。
那是卡斯托鲁和拉普拉多鲁，原本应该待在第七区的主教。
我可以保持理性。
少年坚定的双眼仿佛述说着这句话，弗拉乌沉默半晌，松开五指，让泰德收回手。
“你有什么条件？”泰德转头盯着皇帝，冷静道：“要怎么做，你才肯放了他们？”
哀求没有意义，泰德十分清楚，既然蓝染特地带两名主教前来，想必有其目的。
如果他能满足……
内心不免感到茫然，他真的能完成对方要他做的事吗？
“我喜欢跟聪明人交谈。”蓝染笑道：“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
“兰德卡尔克。”
弗拉乌瞳孔紧缩，反应动摇的内心，倒地保有自我意识的卡斯托鲁和拉普拉多鲁也面露错愕。
这是不该出现的名字。
或许只是同名——
猜测几秒后沦为自欺欺人。
站在蓝染身后，无论是气质还是面貌都十分普通的男人主动向前，他的容颜产生变化，黑色颜料脱落，酷似恐怖片中人体融化的过程。
“我在，陛下。”
长相清秀的消魂弯了弯眼眸，回应蓝染召唤。
似是察觉即将发生的，那预先定好的结局，兰德卡尔克双眼发亮，沉寂许久的心脏像活过来似的加速跳动。
一声接着一声，提醒着他“要来了”。
“消魂？！”
兰德卡尔克勉强挪开黏在皇帝身上的视线，看向弗拉乌。
“斩魂。”兰德卡尔克眯眼，“没想到你竟然能活到现在，原本把费亚罗廉的镰刀放进你体内，是想让你作为被操纵的容器。”
镰刀拥有自我意识，即便是七鬼神也无法完全支配它，时刻需提防镰刀反过来吞噬宿主，只有在费亚罗廉手中，它才是一把衬手的武器。
“是你控制教皇，把潘朵拉之盒放进泰德身体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弗拉乌的质问没能给兰德卡尔克分毫压力，他现在心情很好，整个鬼神轻飘飘的，像落在柔软的云中。
“唔，控制教皇是我做的，潘朵拉之盒也是我教唆教皇放的，他是个愚蠢的人，不需要耗费我太多心思。”
“不过，你忘了吗？”兰德卡尔克轻笑，“你竟然忘了，是谁把能害死你的武器放进你的身体里？”
弗拉乌时间所剩不多，成为七鬼神后无时无刻都在和体内的怪物缠斗，稍有放松，镰刀就会操控他的身体，让黑暗扩散到他划下的界线之外。
他能感觉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镰刀了。
被迫承受痛楚、恐惧，担心会伤害身边的人，为迟早会被吞噬的结局而绝望，这些都是消魂强加给他的。
泰德怒气冲冲地想给兰德卡尔克一拳，弗拉乌却一脸平静，他早就过了不成熟的阶段，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激怒，但还是会觉得不爽。
如果能把消魂砍成两半就好了。弗拉乌面无表情的想，感知到他的想法，勉强安分下来的镰刀蠢蠢欲动。
真无趣。
没看到符合期望的表情，兰德卡尔克遗憾地收回视线，他对上的这双眼睛里头所含的包容情绪，让他一时忘了该做何反应。
“……陛下。”兰德卡尔克懊恼地致歉，他竟然把蓝染放在一旁和别人聊起天，“对不起。
“无妨，不必介意。”蓝染宽容地原谅兰德卡尔克的行为，“要再和过去的同伴说几句话吗？”
青年样貌的鬼神摇头，笑容带着喜悦与期盼，“不用了，谢谢您实现我的愿望，陛下。”
蓝染勾起唇角，没有回答。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抬起手臂，就这么，毫不犹豫地穿过身前人的胸口！
作者有话说
第718章 第七百零三章 消魂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