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第六百三十三章 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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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稚嫩的孩童声音自前方传来，蕴藏了惊讶、欣喜，与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蓝染抬眸望去，他看见一名穿着怪异的男孩站在那里，长袖上衣的布料很少，包裹两条手臂再向躯干延伸，覆盖肩膀、胸前，锁骨与胸下至腰腹的位置裸.露，根本起不到保暖作用。
男孩的浏海很短，没有触及浓密的眉毛，耳前的鬓发长度超过下颚，他穿着奇怪的上衣，和只到大腿的紧身裤，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似地看着蓝染发呆。
蓝染没有出声，冰冷的金色眼眸倒映男孩身影的瞬间缓和下来，退去冻人的寒意，从深处浮现些许对于过往的怅然。
如果是能被定义为普通的正常人，看见昔日场景和故人，心中或多或少会衍生出怀念的情绪，但在蓝染这里，他只是犹如进入剧场中的过客，以旁观者的立场看待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连情绪，也未能触及\'心\'，他就像觉得应当在此刻露出符合情景的神色，摆出受到牵动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
仿佛怕声音大了会惊扰对方，面对未曾见过的美少年，男孩的表情与肢体动作都昭示着内心的无措。
没有起过装作不认识的念头，男孩往前走了几步，得不到回应并未消减他的热情，试探着对方的底线继续接近。
蓝染安静地注视男孩，男孩与他擦身而过，谈话的对象不是他，蓝染在这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蓝染，这是我的名字。”
男孩顿了顿，他觉得蓝染的音色很特殊，清冷疏离，让试图靠近的人心生退却，但鼓起勇气凝视他，会发现与自己四目相对的人没有丝毫不耐烦，还有着一双瞳色温暖的眼睛。
“好漂亮……”男孩低声呢喃。
“？”幻境中的蓝染微微偏头，沉静的眼睛多了浅淡的疑惑。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男孩急忙摆手，挠了挠后脑杓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阿尔玛！以前没见过你，你……跟我一样吗？”
蓝染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在解读阿尔玛的意思，视线离开阿尔玛的脸往下移，从头到尾扫视了遍，沉默的几秒钟让阿尔玛局促地晃了晃脚。
“嗯。”蓝染回答，“算是一样的。”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活动范围似乎不在这里？”
“啊？嗯！我今天不想测试偷跑了，然后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
“偷跑……”坐在巨大管线上看书的黑发男孩阖上书本，从高处一跃而下，被这举措吓到的阿尔玛手忙脚乱地想伸手去接，挡在蓝染着陆点的他理所当然地被压了。
“唔啊！”
“好痛……”砰地一声后脑撞地，阿尔玛头昏眼花，怀里的重量撤离，他也跟着支撑起上半身，一只手腾出来抚摸脑袋。
“你不需要凑过来，那点高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蓝染的态度对展现热情的阿尔玛来说过于冷淡，但不是不能接受，况且受到帮助的蓝染主动道谢了。
“不过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蓝染拍拍衣服，拿著书本起身，对仍坐在地上的阿尔玛伸出手，“需要帮忙吗？”
阿尔玛眼睛一亮，像是害怕蓝染反悔般，没有犹豫地捉住蓝染递出的手。
“嘿嘿！”
阿尔玛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蓝染无法理解有什么好开心的。
“你一直待在这里？那我下次还可以来找你吗？我、我有很多书！你喜欢吃什么？糖果饼干我都可以带过来！”
看着那双仿佛在诉说渴求的小狗眼，蓝染停顿半晌，给与中肯评价。
“奇怪的人。”
阿尔玛：“欸？！”
蓝染被这段幻境困住的同时，他能感觉到恶魔的存在，恶魔似乎在寻找他的弱点，尝试在心灵空间重创他，让他从内部开始腐朽溃烂。
蓝染理应阻止恶魔的行为，但他一点也不着急。
只要等待即可。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离开这里。
恶魔转着眼珠子东瞧西瞧，他的嘴角裂开，过长的舌头像蛇一样分岔，恶魔动作迅速地以爬行的姿势移动，他绕过不同阶段的记忆碎片组成的空间，向更深处前行。
终于找到疑似核心被光晕包围的物体，像月亮一样冷淡不易接近，恶魔兴奋地大笑，加快速度前进，一跃而起扑向光源！
忽然间，四周被极致的黑暗取代，光芒消失，昏暗的连自身的存在都无法确定。
落回地上，突然失去目标的恶魔摇头晃脑，正当他因寻不着方向神色逐渐狰狞时，光倏地于眼前亮起。
“你在找这个吗？”
语调温和，圆球状的光源驱散一部份的黑暗，脸上挂着笑容的黑发男人身上的轮廓加深，他仍有一半被黑暗吞噬。
“用这个当诱饵，不觉得很适合吗？”男人弯了弯眉眼，无害的笑容却让恶魔噤声，皮肤表层冒出冷汗。
“既然来了，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金色的眼睛一片漠然，男人语调和善地说着冷酷无情的话，最后的尾音落下，唯一的光源消失了，整个空间归于死寂。
转换发生在眨眼瞬间，蓝染回到现实世界，他睁开眼，看着视线前方雾中显露的恶魔身形，恶魔失了魂似地呆愣在原处，凸起的眼睛无焦距。
“这不是出来了吗？大费周章却什么也没得到。”嘴边的笑容轻慢又无所谓，蓝染向恶魔迈步，过长的驱魔师制服随步伐扬起。
亚连和李娜丽来到陌生城市，他们顺利找到圣洁的适合者，万幸的是，对方尚未受恶魔迫害。
以为这次的任务顺利许多，紧接着却遇到新的问题，他们被困在不停重复同一天时间的城镇，就算破坏围墙也走不出去。
“我不擅长这个，挖掘适合者对圣洁的影响，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呢？”
李娜丽头疼地思考，花了大半时间，两人拟定新的对策，之所以不停经历同一天，是因为圣洁的持有者——米兰达的愿望。
米兰达是个运气非常糟糕的人，她很倒霉，也老是把事情搞砸，在向圣洁诉苦希望明天再也不要到来的那天，刚好是她第一百次失业，真的是很糟糕的日子。
她用酒精麻醉自己，陪伴着米兰达的是她唯一的朋友——花钱买回来的钟。
“总之，一直持续下去也不好，我们得想个办法。”
如果有问题，就要从源头解决，既然起因是失业，那就试着找到一个新工作稳定下来！
“米兰达小姐加油！我们会陪着你的！”
米兰达有点想继续废下去，但她不好意思拒绝他人好意，对于给别人造成困扰也颇感负担。
“好的……”
事实证明，她的倒霉不是靠努力就能克服的，还有更糟糕的事在前面等着她。
“音乐盒的声音……”
呓语消弭于浓雾弥漫的空气中，蓝染独自走在无人街道，四周很安静，只听得到他的脚步声。
没有人指路，蓝染只能自己辨别音源，朝传来悠扬乐声的位置走去。
仿佛有一双眼默默关注他，街道两旁的建筑都模糊不清，唯独尽头的那栋房子明显地呈现在眼前。
蓝染在门口停顿片刻，抬手用指骨敲击木门。
“叩叩叩。”
有节奏的三声过后，开启的门扉发出机关老旧的磨擦声，一名男孩低头站着，嘴唇蠕动，发出细弱的音节。
“你……回来……了……”
蓝染没出声，他垂眸打量男孩。
没得到回应的男孩安静下来，一动不动，浏海阴影下的眼睛空洞无神。
这孩子不是恶魔。
蓝染做出判断，纯粹评价事情的语气缺少了人情味，“被做成人偶了？是召唤者的亲属吧？”
召唤者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沦为杀人工具，为了见死去的人向虚伪神明祈祷，这么做的确能和想见的人再会，但代价惨重，来不及说半句话，召唤者就会被呼唤来的失控灵魂杀死，身体制作成恶魔容器。
“在哪里呢？你的父亲，还是母亲？”蓝染蹲下来看着男孩，语气平淡，说话方式跟平时比起来少了刻意的伪装。
照理来说，没必要尝试从丧失自我意识的人偶那里取得情报，换作其他驱魔师就不会这么做，但蓝染认为，世上许多事都不能用常理来概括，那会错过许多。
镇上没有半个人影，是都被恶魔杀光了吧？这次教团掌握情报的速度太慢了。
内心丝毫不觉得遗憾，怜悯的情绪都没有，蓝染继续向没什么反应的男孩搭话。
“其实是谁都无所谓，父母也好，兄弟姐妹也好。”
蓝染停了下来，感受到屋内动静的他没有表示，不含情绪变化的眼睛看着沉默的男孩。
“你，想要解脱吗？”
男孩闭着嘴巴，泪水却从无神的眼角流下。
“我知道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男孩背后，是等级2的恶魔，胸膛刻着代表阶级的罗马数字，他发出嘻笑声，朝蓝染所在的位置刺出细长的利刃！
蓝染顺手捉住男孩的衣领，带着男孩向后跃，跳出屋子入口，双脚落地就看见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
扯了扯嘴角嗤笑恶魔的怂逼行为，蓝染放下男孩走回门口，这次不敲门了，抬起长腿用力一踹！
木门飞进屋内，蓝染面无表情地履行驱魔师职责，既然被他找到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天花板降下细长的尖刺，几乎贴着蓝染的驱魔师制服，黑色发尾微扬，蓝染斜睨与自身距离极近的尖锐物。
“嘻嘻！你进来了，真大胆！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蓝染昂首，整个天花板变成恶魔拉长变形的脸，像是创作者随意泼洒颜料画出来的作品，凌乱又扭曲。
“你逃不掉啦！驱魔师！”
“逃？你说我？”
蓝染躲避持续降落的尖刺，嘲讽恶魔的异想天开，“担心你自己吧。”
融合了这栋屋子也无妨，我会把你打出来。
瞳色一沉，蓝染将被动化为主动，恶魔的脸转移到墙壁上，他瞬间贴近一拳打穿厚实的墙，扯着软趴趴的面皮，还没做出下一步动作，好似没骨头的恶魔就像水一样从指缝流下融入地板。
“抓不到～抓不到～”
四周的墙壁同时产生异变，蓝染察觉墙壁隆起，他快速判断方向寻找适当的躲避路径。
上下？还是左右？
“——！”
蓝染瞳孔收缩，察觉恶魔想法的瞬间已错失机会，来自四面墙及天花板地板的攻击命中了他！
“咳！”
黑色制服多了许多裂口，血染红白皙的皮肤，落在地上绽开散发血腥味的赤色花朵。
蓝染稳住身体，额角滑落一道鲜红，浏海遮掩了他的神情。
恶魔的笑声刺耳，惹人不快。
蓝染呼出一口气，抬手扯开带来束缚感的领子。
“幸好这次的任务不是和优一起，不然他看到我因为轻敌受伤又要生气了。”
恶魔用看待奇怪生物的眼神盯着黑发的驱魔师，“脑子坏掉了吗？受伤竟然还笑得出来。”
回答他的是驱魔师的拳头，速度快到恶魔完全反应不过来，脸部遭到重力挤压变形。
蓝染踩着恶魔，低头俯视，金色的瞳孔似无法与人类共情的冷漠，“我原本不想用圣洁，净化你对我没有好处。”
“不过……还是速战速决吧。”
“用最快的方式。”
混者沙尘的风撩起头发，凝固的泪水在稚嫩的脸颊留下痕迹，男孩安静地看着化为废墟的房子，单纯倒映景色的眼睛空白的没有掺杂分毫情绪。
以为是掏空的躯壳，却可悲地残留无法解脱的灵魂，他拥有意识，但如同死去。
身上带着伤的青年走向男孩，踏过毁坏的建筑物碎片，一双眼无悲无喜，看在男孩眼中形似神明。
男孩张了张嘴。
“谢……谢……”
说完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男孩闭上眼睛，倒地掀起一阵尘埃。
蓝染启动魔偶，黑漆漆的掌上圆球睁开眼睛，扇着一对蝙蝠翅膀。
“这里是蓝染，任务完成，请派人过来善后。”
通知完附近驻扎的教团成员，简单说明情况，虽然基本上城镇已无活口，但该做的还是得做，接下来就不是他的工作范围了。
蓝染切断通讯，迈步走出城镇，过程中不曾回头。
返回总部途中，蓝染接到临时任务，考姆伊询问他的状况和所在地，请求他绕道加入护送圣洁的队伍。
圣洁的接管人目前待在比利时，他是五名驱魔师元帅之一，也是第一线作战中年龄最高的元帅。
与圣洁同步率高于100%的驱魔师才有资格担任元帅，这只是其中一个标准，驱魔师想要晋升元帅一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元帅的任务通常直接由高层派发，他们听命于大元帅，不受考姆伊管，身上会带着复数的圣洁在世界各地寻找适合者，偶尔也会参与驱魔师培训。
蓝染颌首，欲出声接下任务，考姆伊却先一步说，“蓝染，你真的没事？我的请求是基于你身体没问题的情况下提出的，不要勉强。”
“只是一些小伤，护送的任务结束后再回总部检查也不迟。”
蓝染说的是实话，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没伤及脏器的伤都只是小问题。
“那就麻烦你了。”
考姆伊笑容有些无奈。
确认元帅的身份和护送小队的位置，蓝染即刻动身，对执行任务的驱魔师而言，休息是很奢侈的事，尤其是独自一人的时候，他们要从死神手中抢夺生命，止步不前只会导致更多牺牲。
和队伍会合，顺利将圣洁送到元帅手中，面对和蔼的高龄元帅，蓝染恭敬的态度就像学生面对师长，然而他和凯文元帅并无师徒关系。
“蓝染，上个任务结束后就过来了？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你需要好好休息。”
“谢谢您关心，返回总部后我应该会暂时修整一段时间。”
白发苍苍的凯文仔细端详蓝染神色，像是在分辨蓝染是否真如本人所说没有勉强。
“应该吗……不确定的语气啊！”
“元帅才是。”蓝染勾了勾唇角，举止顺服，脱口而出的话却显得冒犯，“您已经89岁了，不考虑退休专心投入培养新人吗？”
凯文元帅笑呵呵，摸着未及下颚的白胡须。
“你还是老样子，跟你说话感觉我年轻不少。”
不了解凯文元帅的人，或许会以为这句话是在暗讽别人不尊老爱幼，但蓝染知道对方只是单纯感慨。
“我没有和您开玩笑，元帅，圣洁并非万能。”
凯文元帅垂眸露出沉思的表情，近几年他有在思考这项问题，驱使他站在第一线奋斗的是责任感，既然他有能力，有什么理由拒绝扛起重任？
他待在这个位置所做的事情，能拯救很多人，但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虽然操纵圣洁作战依然熟练，身体却逐渐跟不上思维。
“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谨慎考虑。”
“您——”
马车内的谈话声中止，蓝染转头望向窗外，他侧身触碰车门把手。
“有敌人？”凯文元帅皱眉，移动中的马车忽然停下，外面却没有传来同伴的声音，他手指微动。
“凯文元帅，请您暂时待在车内。”蓝染冷静地对老者说道，“视情况采取应对措施，我会优先保护您和圣洁。”
蓝染坦言，必要时不会分神保护负责驾车的同伴。
一般的恶魔自然不成问题，但这种感觉恐怕是——
“果然，是‘凶’啊。”
关闭的车门发出一声轻响，蓝染足底触地，仰望身形巨大的盔甲型恶魔，他的感慨不是给挡路的两名盔甲恶魔。
“咦？真幸运！我这里是'吉'呢！我有学过哦！'凶'的对立是'吉'没错吧？”有着一头深蓝色刺猬头的少女高兴地笑道，坐在盔甲恶魔肩膀的她晃了晃脚，睁大杏眼刻意唱反调。
蓝染加入黑色教团好几年了，他曾见过不只一位的诺亚一族，知道他们是人类，拥有正常的体温，与恶魔为伍地位却高于恶魔。
没得到回应，少女露出不开心的神情，她挑剔地看着在场的其他人，觉得是这些碍事者的存在阻断他们之间谈话的可能。
“算了。”罗德指着马车，“把圣洁交出来吧！身上带着的，当然还有正在使用的。”
“你是？”
蓝染回过头，看见凯文元帅走下马车，询问诺亚的名字。
“罗德·嘉美。”
罗德撑起洋伞报了名字，从其中一名盔甲恶魔后方走出来的男性诺亚也主动说出名字。
“缇奇·米克。”
黑发男子有着象征诺亚的肤色与额上刻痕，他身穿纯黑西装外套，配戴礼帽与白手套，再加上优雅的肢体动作，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名在交际圈中备受女性追捧的成功人士。
但是看见对方等人问了，才刻意从盔甲恶魔身后走出来的举动，蓝染只感觉到浓浓的目的性。
“我打穿左边的路！你们尽速撤退通知总部！”凯文元帅直视前方，指挥同行的教团成员。
是察觉我无意保下他们？还是基于元帅的责任心？
无谓的责任心。
“蓝染！你也是！”
“凯文元帅，你知道这不可能。”蓝染察觉元帅的用意，对方想让他护送其他成员离开，自己则留下来与恶魔和诺亚战斗。
但诺亚可不是那些飘浮在空中形同标靶的恶魔，小看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凯文元帅死在这里，丢失身上带着的所有圣洁，会导致他在上级那里的影响力降低。
蓝染直接判定凯文元帅打不过两名诺亚，脑袋飞速运转寻找最佳方案。
罗德看戏的可能性较大，但光是缇奇的能力就够棘手了，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要在这种情况下保住元帅性命……有些难办。
见一部份的低等级恶魔调头追赶，凯文元帅用身上携带的圣洁拉回恶魔注意力，他的举动被其他人察觉，教团成员忧心地回头。
“元帅！”
“快走！我们很快会追上你们！”
凯文元帅一改面对同僚的温和，严厉地甩出锁链形状的装备型圣洁，拉开激战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646章 第六百三十三章 幻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