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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竟是九哥的同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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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一会儿热水,才觉好了许多,不似刚那般浑身酸疼,阿十忽想起那个男人说虽已给自己用了药,这破瓜之痛也需歇个一两日方能缓解,看来这几日自己得老实的在馆驿里待着了。
阿十从浴桶中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暗暗庆幸此次是跟九哥出来,几个哥哥里数着九哥粗心,用娘的话说九哥的机灵劲儿都搁在了做生意上,别的事便容易疏忽。
若是七哥八哥今儿这件事儿必瞒不过去,而这件事儿本就是因自己大意之过,那个男人也是被算计的,更何况便九哥知道此事能如何,难道因为这一次阴错阳差就嫁给那个男人,自己甚至连认识他都不认识,谈婚论嫁岂不荒唐。
更何况她根本没想过嫁人,除开她们谢家,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后院里储着一种女眷,为了争男人不是使手段就是动心机,这么过一辈子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她现在的日子熨帖呢,所以干嘛想不开嫁人。
既然不想嫁人,清白不清白有什么要紧,再说阿十也并不觉得跟那男人阴错阳差一次就不清白了,她还是她。
只不过阿十翻了翻换下来的衣裳,九哥给自己的香囊怎么不见了,那可是七哥的独家配方,不仅能驱蚊虫香味还是自己喜欢的茉莉花香,不是落在那个大王子府了吧,算了丢都丢了,难道还能去找不成,一会儿再找九哥要一个就是了,这会儿自己困的紧,身子也不大舒服,还是想睡一觉再说吧。打着哈欠回了屋,跟她九哥挥挥手就爬到榻上补觉去了。
谢洵摇摇头,这丫头竟比自己这一宿没睡的还没精神,吩咐下头去冰窖里拿些冰来,这丫头最是怕热,有这些冰搁在屋子里能睡的舒服些。
阿十这一觉直睡到天擦黑,起来仍觉有些酸痛,竟比当年自己初学骑射的时候都难过,忽隐约听见前头厅中有鼓乐声传来像是宴客,叫了仆妇进来询问:“前头做什么呢这般热闹?”
仆妇道:“回小姐,东家正在宴客。”
阿十挑挑眉:“可知请的什么贵客?”
仆妇:“听说是东家旧日太学里的同窗,叫什么舒公子。”
阿十愣了愣猛然想起昨儿夜里大王子府的那两个丫头嘴里说的貌似也是舒公子,只不知此舒公子跟彼舒公子是不是一个人,若不是还好,若是竟跟九哥是同窗,岂不麻烦。
更何况九哥当年是太学伴读太子,那太学里除了皇家子弟便是宗室亲贵,寒门子弟是万万进不去太学的,若这舒公子是九哥的同窗,必是皇族亲贵,却怎么大老远跑到这南越的番禹城来,还投在大王子府当了幕僚 ,实在说不通。
况且九哥那几个相好的同窗自己大都认识,却没见过这个什么舒公子,到底是不是大王子府那个,亲眼看看不就得了。
想到此,出屋往前头厅中去了,听刘喜儿说过,她们住的这个馆驿是专门接待贵宾的,尤其她跟九哥住的这两进院落,完全是照着他们晋国的房屋样式建的,厅堂寝卧一应俱全。
前头的客厅也颇为体面,阿十悄悄躲在屏风后微微探出脑袋正瞧见席间情形,她九哥显然极高兴,推杯换盏喝的正尽兴,席间有一众南越舞娘正在击鼓而舞,穿的极凉爽,舞动起来款腰摆臀,诱惑十足。
也难怪那日在茶楼里听见那些晋国来的客商都想在这儿娶个小老婆,她们晋国中规中矩的女子跟热情的南越姑娘比起来的确没趣了些。尤其对于那些好色的男人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只不过这些舞娘却正好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一时瞧不清那客座中男人的样子,好在这些舞娘跳了一曲便退了下去。
随着这些鱼贯而退的舞娘,阿十也看见了客座中的舒公子,正是前儿在茶楼里那个被南越公主缠住表白的冰块男,也是昨儿晚上的男人。
即便昨夜屋内并未燃灯,看不清五官如何,那大致轮廓还是能瞧出来的,且这男人冷冰冰的气场,即便看不清也能感觉到,这人真是九哥的同窗吗?怎么自己既没见过也没听九哥提起过呢。
正想着便听他九哥道:“谢洵一进番禹城便听说了大王子府得了位贤才,人称舒公子,却不知竟是殿下,听八哥说这几年殿下一直在外游历天下,却不知殿下竟来了南越,若不是昨夜在王庭遇上殿下,谢洵着实猜不出舒公子正是殿下。”
殿下?阿十愣了愣,莫非这男人真是她们晋国的皇族?
忽觉一双冷厉的目光投过来,阿十急忙缩回脑袋,她可不想被这男人认出来,虽说昨晚上那屋里黑的看不清,也不能冒险,若真给这男人认出来,以他们两人的身份,此事就更麻烦了。
阿十刚缩回脑袋便听他九哥道:“不知殿下何日回京?”
那冰块男:“如今大王子初等王位,南越的局势还有不稳,还需等些时日。”
谢洵遗憾的道:“如此谢洵便不能与殿下同路回京了,实在可惜。”
冰块男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能同路而归又何妨,多谢九公子今日盛情款待,只我手边还有些要事急需料理,今日不能尽兴,待回京再与九公子把酒言欢,先告辞了。”说着扫了眼阿十藏身的屏风,大步去了。
谢洵送了客回来,瞥了眼屏风摇摇头:“还不出来。”
阿十这才从屏风后转出来,一屁股坐在主席上,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吃了一口不禁道:“九哥真是厚此薄彼,阿十都来南越几天了,也没见九哥拿这样的好酒出来给阿十解馋。”
谢洵哭笑不得:“这可是冤枉九哥,自进了这番禹城,你这张小嘴可拾过闲儿吗,一会儿吃冰碗,一会儿吃果子,哪腾得出功夫吃酒啊。”
见她喝了两杯下去觉得不过瘾,竟拿起酒壶来直接对嘴喝了起来,忙拦了:“这南越的酒跟咱们哪儿的不同,虽吃着绵软,后劲却足,吃的急了却容易醉,若是吃醉了回来又该闹头疼了。”
说着夺了她手里的酒壶:“你若喜欢吃这酒,也不稀罕,九哥府里的酒窖里有好些呢,等回去你日日吃也没什么,便吃醉了有七哥帮你解酒也伤不了身子,在这儿可不成,你这丫头要是病了,等回去九哥可没法儿跟爹娘交代。”
阿十凑到他跟前儿撒娇:“九哥,再吃一杯好不好,这酒实在好喝,勾起阿十的馋虫来了,九哥若不给我吃,阿十今儿晚上觉都睡不好的。”
谢洵摇摇头:“谁家女孩子跟你似的这般好酒,都是八哥惯得你,没事儿就给你酒吃,如今倒成了个小酒坛子,看将来那个男人敢要你。”
阿十:“做什么非嫁人不可。”
谢洵:“不嫁人,难道让爹娘养你一辈子不成,回头爹娘养烦了,看你怎么办。”
阿十撇撇嘴:“爹娘烦了,还有哥哥们呢,难不成九哥不愿意养阿十吗?还是说九哥的买卖不好,怕养不起阿十了。”
谢洵点了点她的脑袋:“乌鸦嘴,九哥就算再不济养你这么个丫头也不叫事儿,就怕你这会儿嘴里说的好听,回头遇上喜欢的,就把哥哥们丢脖子后头去了。”
这话阿十从记事的时候就听,几个哥哥有事没事儿就拿着逗她,尤其九哥,嘴里嫌弃她难养,其实最疼她的就是九哥了,娘总说男人其实有时候很幼稚,最喜欢心口不一,说一套想一套,她爹如此,几个哥哥也如此,自己可不上当,直接腻在九哥怀里撒娇:“阿十一辈子赖着九哥,九哥腻烦了,阿十也不嫁”。
这一套撒娇的手段阿十从小使到大,不管爹爹还是哥哥们,只要使出来必然百试百灵,果然哄得九哥欢喜起来,给她倒了杯酒:“只能再吃一杯。”说着又给她夹了许多阿十爱吃的菜搁在碗里,亲自端着喂她。
刘喜儿见怪不怪,阿十小姐是国公府的老来女,几位少爷都比小姐大上很多,就算最小的九少爷也比小姐大了足足十岁,更不消说前头几位少爷了,说是兄妹,感情上更类于父女,真恨不能含在嘴里养着,宝贝非常,所以喂饭喂菜实在不算什么,也因为太宝贝,到了如今小姐都十六了,亲事仍没影儿呢。
刘喜儿从心里觉得,找一个在他们国公爷夫人跟几位少爷眼里能配得上小姐的姑爷,真比登天还难,就算真找着了,想娶小姐,哎……他都替未来的姑爷担忧,不过昨儿晚上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沉,竟睡到今日晌午才醒过来,这会儿脑袋还有些蒙呢。
阿十可不管刘喜儿,吃饱喝足就拉着九哥扫听:“刚那人是谁?仆妇说九哥请的是同窗,我怎么没见过?而且听九哥称呼他殿下,莫非是皇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