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狩刀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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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神为什么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拖到现在才来处理‘我’惹出的那些个麻烦……那万恶之源的什么神明许愿屋，早几年就已经出现了吧？”
刚下定了决心当个坏人……坏神的真夜终是没忍住自己的疑惑问道：“明明在那个时候想点办法给‘我’的……唔，传教APP取缔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那是因为你在这之前都只是一介人类而已。神明们也是有自尊的，越是自诩清高的神明就越是如此。出手对付一个普通人已经超越祂们的底线了，更何况一般情况下人类是不会成为信仰凝聚的中心载体的。”大天狗解释道。
“一般情况？”真夜闻言不禁停下了手中书写的动作，从案上抬起头，顺带还换了个坐姿转向后方。
而伫立于她身后、俨然一派副官姿态的大妖怪见状立刻配合地给出了后续说明。
“拥有肉身的人类基本无缘成为神明，除非有哪个没脑子的神主动让渡自己的信仰结晶——也就是神格。不然就得等死后脱离□□，接受世人信仰方有可能升华。”（某御影：阿嚏！）
“原来如此……所以，现在‘我’死了，其他那些神发现事情不太对劲，才匆匆忙忙亡羊补牢？”真夜满心疲惫地揉着眉心瞎猜了一句。
而现在位于离她身侧最近的位置（自认），被妖生圆满的幸福感遮蔽了双眼的大天狗自然是连连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话说，你真的不坐吗？那边明明有座位。”不知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的真夜指了指不远处靠近窗台的一张椅子，觉得自己的背都快被这位鬼王大人看僵了。
“多谢关心！不过没事，只要和你同在一处，哪怕要我站一整天都无妨！”
真夜噎了一下，回过头继续梳理手中的行动计划流程，不再管他：“唔……嗯，你开心就好。”
在这里不得不提的是，真夜早在一小时前和这位鬼王大人达成和平共识后，就得以脱离了被禁足的困境。
走出那间让她不愿再次回忆起的珍宝阁——没错，直到真夜走出去之后才发现，那屋子外挂着的牌匾就字正方圆地写着“珍宝阁”三字，一个笔画都不带错的——她便被沉浸在飘飘然的幸福情绪中也依旧心系大局的大天狗带到了他们此时所在的房间。
光从案几与笔墨俱全的布置上来看，大概是书房一类的地方。至于那些寻常书房里比较少见的珍贵摆设和文物似的挂画……啊哈哈，真夜当时就僵硬地笑着忽略了它们。
“话说回来——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家的……”
在落笔处即将写下后续内容的时候，真夜忽然提起了某个关键问题。偏偏她还鼓不起勇气说出“神使”或是“神器”这样羞耻的称号叫法，不上不下地在这里卡了壳。
不过显然即使这样也足够供他人理解了，而似乎这位在场唯一的他人还用上有些酸溜溜的微妙语气回道：“他们……嗯，那几位的话，我向他们拜托了一件重要的机密事项。而且他们也毫无怨言地接受了，现在大概正在任务归来途中吧，最迟明天就能回来。”
“……毫无怨言地接受了？”真夜执笔的动作微顿，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
都已经过去两三天了，她绝对不信自家刀剑查不出前日那起实为绑架的失踪案真相，怎么可能会给嫌疑最大的绑架犯鬼王好脸色看？
而大天狗真诚且不似作伪地点头：“嗯。毫无怨言地。”
“究竟是什么机密任务？……唔，虽说是机密，但说给我听总不要紧吧？”真夜这回是真的写不下去了，转身向他询问道。
大天狗也十分配合。
“我让他们去处理你的后顾之忧了——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关于你家人们的事……我是说生前的家人们。”
“啊。”真夜感到自己指尖的温度一下子就坠入了冰冷的底端，然后她听见自己说道，“知道。他们怎么了吗？”
“事实上自从你的死讯公开后没多久，令尊令堂就从海外赶赴而来，坚持你的死亡绝非自杀……当然在我看来他们想强调的还是，那封被鉴定为亲笔书写的遗书有问题，平生从不信教的女儿绝不会作出要将所有物和财产捐赠给教会、以此作为赎罪的决定……啊，顺带一提，现在有相当数量的人类经受他们启发，对警局和媒体公开的‘自杀赎罪论’表示了质疑——听说还有当街发放传单呼吁重审案件的志愿者什么的。”
由于自己也是此次事件的密切关注者，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大天狗是张口就来。
“嗯，我知道。”真夜应声点头。
毕竟她已经自己亲眼见过那种传单了。
“所以……因为你脱离人类身份的时间还太短，我担心……”说到这里，哪怕再是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出她一反常态的冷淡态度了，大天狗不禁止住了后面的话。
真夜倒是毫不介意地接了下去：“担心会有谁想用他们作为人质，向我提出要挟吗？”
“你和家里的关系，那个……”纠结了半天用词，大天狗最终还是垂下翅膀恹恹地选择了最直接的说法，“不太和睦？”
真夜看他一眼，没有回话。
“也、也是……你在过去公开的信息里就很少提到家里的事，那个时候还没怎么往这个方面想……”他慌乱地闪躲了两下眼神，半晌才像个下定决心承认错误的孩子那样直直地看向她，“抱、抱歉，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
“没有，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调整好情绪后，真夜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如果没有什么后续安排的话，请在不引人怀疑的范围内尽早送他们离开日本吧。”
……或许关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望着少女似乎恢复了往常温度的神情，大天狗在心里猜测道。
“好吧，那暂且先不谈这个，我们还是就有关我今后的身份定位商量一下吧。”真夜叹着气提议道。
望着对方满是不解的疑惑脸，她只得无奈地指向某张被放在书桌一隅的文书，继续板着脸解释。
“这些称号，是你刚刚拿了纸笔过去说要呈给我的提议吧——这都什么和什么？你自己敢读一遍吗？”
大天狗不明所以地上前两步，口中乖乖开始念了起来：“无上神王、明神帝姬、新世代的至高神……这些，哪里有问题吗？”
“哪里有问题？哪里都有问题好吗！”真夜感觉自己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你难道不觉得太……用这类称呼非常不合适吗？！我能理解广告需要适度夸张的手法，但这已经超过夸张的范围了吧！至少请别让我打着这种旗号，那样我会没脸出门的！”
“可这就是事实啊。”大天狗依旧很是不解，笃定地想要扭转她过小评价自我的认知，“结合了只有现代才新兴出现的手段凝聚信仰，又表现出如此特殊的神性。毫无疑问，你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神明世代——就如同过去三贵子取代了祂们父母神的地位一般，没有什么世代是可以恒久持续到永远的。成为新的神王已是你必然走向的未来，那为什么就不能提早接受事实呢？”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不要就是不要。”心知眼前的大妖怪一心只认他自己的死理，真夜干脆扭过头耍起了小脾气手段。
这时候再不坚定一点，她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数秒的沉默过后，大天狗率先表示妥协地退让了一步。
“……那，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真夜装出忖度的样子沉吟数秒，抛出了第一条试探的选项。
“审神者……怎样？”
“审神者？”大天狗想了一会才道，“好像是神道里负责聆听神谕的人物吧，不过也有需要在巫女进行神降时判别神明真伪和种类的场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像这样公开身份如何？”捏着手心的一把冷汗，真夜语气镇定地催促道。
沉吟半晌，大天狗才微摇着头给出了答案：“从身份差距上来考虑，总觉得不太适合……”但还没等真夜的心沉下去，他很快又眼神明亮地看向她接道，“不过，或许从另外一层意义上来说非常适合也不一定。”
“另外一层意义？”她拒绝去承认心中浮起的糟糕预感。
大天狗微笑着，吐露的字句却满溢着对诸天神佛的大不敬。
“我认为，判别出哪些是应该留存下来的新世代神、哪些是应当与过去一同走向消亡的旧时代遗留品，正是与你如今肩负的命运所相称的使命。”
……不，审神者应该没有这种意思吧。
真夜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这怎么想都是他们的理解方式相差太远的错。
不过虽然试探并没有收获太多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如今所属的神秘机构“时之政府”应该并没有往这个时代介入太多。至少“审神者”这个名词的解释依旧与由神道教定义的普遍认知一致。
说起来，她好像还不是正式员工来着？……这种小事先忽略不计吧。
于是，就在一方曲解本意、而另一方默认了曲解所达成的微妙共识中，真夜的“审神者”身份算是被敲定下来了。
变相开诚布公了自己身份的真夜感到一阵轻松，接下去顺口而出的问题也就再自然不过了。
“其实，我们这次来京都的本意是寻找同伴的——唔，可能你已经猜到了，那几位刀剑的付丧神都是我变成这样以后唤醒的。”说到关键处，她故意含糊了说辞，“因为听说京都这边可能会有成为同伴的刀剑存在，所以特意往这边赶来一趟，这样子。”
“原来……”大天狗听完先是微微一惊，然后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缘由，“是这样啊，难怪。不过要驾驭好这种本性危险的付丧神应该不容易吧。之前那样的意外我也不希望再出现第二回了，所以请让我……”
“不不，那完全是意外，意外！”隐约感到话题又要朝着某个未知的领域一路狂奔了，真夜连忙摆手澄清道，“因为以前从来没用那种……短刀尝试过能力，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意外状况。如果是有铭之刀，或者说垂名青史的名刀，多半就能顺利完成了。”
“只有‘多半’的可能，就说明意外依旧可能发生。除非你下次进行唤醒仪式时让我也一同在场，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触碰那些不吉凶物的。”大天狗坚持道。
见他提条件，真夜也不客气地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如果你能帮我找来好刀的话——还有，他们才不是什么不吉凶物！”
对她后半句刻意纠正的发言充耳不闻，大天狗微一点头，便问起了她的具体条件：“那你有想要的刀了吗？还是说拿京都范围内所有百年以上历史的刀剑都试上一遍？”
听到对方的提议，真夜连忙下意识摆手拒绝：“都试一遍就算了！”
“可是你想增加战力吧？”大天狗一语道破她最根本的动机，旋即满脸认真地保证道，“没关系，如果再出现之前那样没有理智的怪物，我会让它们失去行动力的。若是能集中抓到一处牢笼中，还能作为扰乱战局的一招后手派上用场也不一定呢。”
不不，再怎么说收集京都范围内的所有古刀也太夸张了。又不是手提岩融狩猎千刀的武藏坊弁庆！
“不过是狩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出这话的大天狗显然是和真夜想到同一处了。
于是她只好无奈地劝道：“我可不想为了量放弃对质的追求。分别执行独立任务的精锐部队自然得足够有分量才行。”
“……也有理。”他勉强点头表示认可，“所以你有目标了吗？”
真夜犹豫了一会，正欲开口时却听大天狗直接定论道：“算了，我会派手下收集几把比较出众的名刀的，你等后天……不，明天一早就能见着它们。”
真夜惊了数秒才缓过神来补救道：“等……等下！我也不需要太多，一把真品的骨喰藤四郎就足够了！”
而对方像是确认订单般的口吻也让真夜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真品的骨喰藤四郎……吉光骨喰是吗。好，明白了。明天你会见到它。”
不过好歹对方没有继续坚持那个可怕的狩刀计划，也总算是让真夜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是在东京的话，就可以让你拿天下五剑试试能力了……真是遗憾。”
大天狗似乎很是可惜地叹了一句。
真夜忍住将“天下五剑？我家本丸里已经有了啊，还是两把”的炫耀型晒刀发言说出口的冲动，疲惫地闭着眼揉了揉眉心长舒一气。
再次睁眼时，她便已彻底剔除了情绪中较为轻快的部分。
“是呢，既然都已经提到事件纷结之地的东京了……那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狩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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