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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0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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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行凶险,这次高成礼并没有让高义和高庆玉同行。若不是如周曼所说,他们当中只有她了解一些玄门的东西,高成礼都不想让她涉险。
有了蒲松的带路,周曼一行人终于不用再根据八卦镜的信息苦苦寻找了。
十天后,他们三人就来到了独幽谷附近。
蒲松带着他们在一个岩洞歇下,心里忐忑不已。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回过师门了,也不知道现在师门是什么情景。
高成礼走到周曼旁边坐下,第一次目不转睛看着她。
周曼被他这么盯的有点心慌,拿手戳了他一下,问:“怎么了?”
“我后悔了。”高成礼紧抿着唇,半响才开口。
周曼不说话,也静静看着他。她明白高成礼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越来越接近独幽门,大家心情都越来越沉重。高成礼已数次建议她别同行,都被她拒绝了。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陪着高成礼,也清楚此行的危险。只是她知道 ,如果这次她真先行离开了,这辈子一定都会后悔。
高成礼深叹了口气,忽然把周曼的头摁在自己胸前:“我自私了,若此行顺利,回到玄妙观后我有话想对你说。”
周曼紧贴在高成礼胸前,隔着衣服听着他咚咚咚有力地心跳声,自己似乎也跟着心跳加速。
蒲松啧啧啧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忙走到洞口,专心观察周围。
唉,他真不想周曼涉险啊!
三人没想到,半夜时分,洞口外忽然来了一拨人,为首的正是那日与他们交战过一回的阿久。
“叛徒,还敢回独幽门。”阿久看着蒲松,暗笑他无知。看来在外面久了,都忘记师门对叛徒是什么惩罚了。
蒲松暗叫了声,猛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对高成礼和周曼充满歉意说:“我忘了,我们这种拿血喂养过蛊虫的人离它们越近,蛊虫会越兴奋。它们定是看到了蛊虫的反应,猜测到我们在附近。”
还真是邪门,周曼和高成礼互看了眼,心里凉飕飕的。
“放心,我想他们暂时应该不会伤害我们。”高成礼胸有成竹安抚两人。
阿久冷笑:“还真被你说对了,门主要见你们,乖乖跟我走吧。”
三人被阿久等人前后包围着,终于进到了传说中的独幽谷,走了近半个时辰路后,九转十八弯地,绕到了一处建在半山腰的屋子前。
大门开着,仿佛早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进去吧。”阿久示意给周曼等人松绑。
得到自由后,周曼揉了揉被勒出了几条深痕的手,小心翼翼探头看向屋内。
可能因为窗户都关着的缘故,屋内显得过于黝黑。
“走吧。”高成礼看了眼周曼,他有预感,马上就要见到高成仁了。
屋内大到有点超乎周曼等人的想象,在客厅尽头,高了几个台阶处的一张大椅子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身材修长,但是却瘦到骨头关节多凸起的男子。
周曼想,那应该就是独幽门门主了。
“你的胆量让我佩服。”门主看了高成礼一会,忽然开口。
高成礼有点搞不清眼前这男子到底多大年纪,样貌上看,以为六七十,但是一开口,听声音又让人觉得不过三四十。
高成礼苦笑,问:“阁下是独幽门门主?”
白衣男点了点头,倒也没再多自我介绍,而是很认真盯着高成礼看了好一会,才开口:“倒长的不像。”
高成礼不明白他说的不像,是指他们兄弟间长得不像,还是他与其他高家人。
“你们坏了我的大事,魔胎没了,我该怎么惩罚你们呢?你们可知为了魔胎,我们等了多少年?”白衣男子把玩着自己那常常的指甲,那指甲的颜色与常人很不一样,是黑色的。
我们?周曼斟酌着这两字。这个独幽门主口中的我们,莫不是他和高成仁?
“让我猜一下,你们要那样的胎儿做什么。抓走高成敬,你们想让他来做心的载体?”高成礼面无表情分析。
白衣男子笑了,看向高成礼的目光却依旧冷冰:“猜的不错。”
“只是你们失败了,蛊虫无法引入高成敬体内,于是你们想到用魔胎的怨气。”高成礼冷笑,顿了顿后才告诉白衣男一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放了高成敬,他其实……不是高家的孩子。”
言下之意,高成敬是魏惜萱和别人生的?周曼都诧异了。
白衣男愣了愣,呆呆坐了半响才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说完,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高成礼,就像在看一个猎物。
周曼觉得很不安,没来由的慌。如果高成敬不是高家的孩子,那么高家这一代仅剩的男子就只剩高成礼了……
“我带你去见见你大哥吧。”白衣男忽然说出这话,吃力地站起,步履蹒跚走下台阶。
“我们一起。”周曼紧紧拽住高成礼的手。
白衣男来回看了周曼与高成礼几眼,冷笑,算是允了。
蒲松想开口说他也去,被白衣男一个杀人般的眼神制止了。
白衣男领着他们来到屋后的一个大房间内,在一张大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闭着眼,一脸安详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铁青的脸色,高挺的鼻梁,紫色的嘴唇,紧闭的双眼。不用被人说,只是这么看着,都知道这是个不久于人世的人。
白衣男又领着他们来到屋外,对高成礼说:“那就是你大哥。”
“你大哥是你父亲和一妓女生下的孩子,专门为黑巫术而生的孩子。”白衣男强调,脸上尽是不屑。他不屑高飞白的所作所为。
“想必你们也料到我想做什么,既然高成敬不是高家的孩子,我独孤南也就没得选了。成仁体内的蛊折磨了他十五年,他几次受不了这痛苦欲寻自寻短见,都被我救下。高家害他如此,要么你来还,要么高家来陪葬……”
独孤南一字一字,冷冷说着。他从小被门主收养,跟在他身边学术,自有记忆起就没出过独幽谷。十八岁那年,门主带回了一个小男孩,那男孩就是高成仁。
没多久 ,高成仁就从快要断气的另一高家人哪里引入了黑巫术蛊。
这个蛊很可怕,每天亥时都会痛苦万分,犹如万箭穿心。每天。
他被师父安排看守高成仁,一天一天,看着他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一天一天,看着他从一个天真的孩子,变成狰狞的少年。
一天一天,师父离去,师兄离去,慢慢只剩下了他和这个少年。
一天一天,这个少年竟成了他最在乎的人。他不忍看他继续痛苦,但师父说,这蛊一旦引入,必须要十五年后才能引出。
独孤南每次看到高成仁痛苦,就恨不得灭了高家。每次高成仁寻死,他就杀掉一个高家人。为了能提前引出他体内的蛊,他翻遍古籍,任何方法都愿意一试,但却无一成功。
后来高家逃了,一夜之间从口县销声匿迹。独孤南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高家的隐居之地。
他终究还是受了十五年的苦。说到这,独孤南满目哀伤。
“成仁他何其无辜?入不了高家族谱,却替高家子孙受了十五年的痛苦。”独孤南说的咬牙切齿,内心仍然愤恨,恨不得剥了高飞白的皮。
高飞白那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把高成仁当过自己的孩子。
可怜的高成仁,若是可以选择父母,一定不会选择高飞白这可怕又自私的父亲。
奈何他没得选,无辜的他成了高家最大的受害者。
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父亲做了这样的事,高成礼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