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0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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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礼昨天才回来，今天早上又说要出门，高夫人是不大同意的。毕竟她也就这一个儿子，哪个母亲不想孩子陪在身边。六岁开始被当时还在世的老太爷带在身边南北跑，名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十六岁开始又去了广州求学，一年回补的两次。吴琴心这心里一直压抑着。
二姨太阮隽巧见她难过，拉着她的手安慰：“大姐也别太伤心，大少爷不在不是有我们陪着你打马吊吗？”
三姨太李雪梅也附和，“说到打马吊，大姐这几日手气太好了，连续几天都大杀三方，输的我都怀疑是不是老爷偏心，故意防水。如今二房的回来了，不用老爷凑数，我一定要赢回来。”
两位姨太你一句我一句，总算转移了阮隽巧的注意力。
高成礼以眼神像两位姨娘致谢，每次都是幸好又她们，他才不用在母亲的眼泪中出门。
出了高家，周曼感叹：“没想到你们高家夫人之间相处的还是挺融合的。”
“嗯。”高成礼淡淡笑了下。
其实他们家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和谐的，二娘生了二弟高成存，三娘生了三弟高成心。生的都是儿子，自然有那争家产的心。所以那时候他们家也有别的富贵人家的通病，勾心斗角、争风吃醋、尔虚我诈。
后来高家发生种种变故，二弟三弟相继意外离去，接二连三的不幸瓦解了这个家的繁荣昌盛，却让家人之间更团结友爱，也让大家认识到，遇到困难的时候，只有彼此扶持不离不弃才能走过。
两人为了赶在关城门前到达口县，闷头赶路，除了中途休息了几分钟吃个大饼充饥，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因为最近口县附近发生过一次山贼抢劫，所以这几天城门都关的比往常早一个小时。
两人骑马立于城门前，苦恼着今晚能去哪落脚休息。
“要不我们去找个农户借宿一晚吧。”周曼建议。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
两人调转马头，往炊烟袅袅升起的方向跑。
落日余晖辐照大地，没了赶路的紧迫感，两人骑着马慢悠悠走着，欣赏着周边风景。远处的村庄炊烟袅袅，田地里还有没归家的人在劳作。路上行人徐徐，脸上都挂着笑容，想必都是家中被期盼的人。如果没有战争，没有强盗，这可谓一片太平景象。
看的周曼都不禁感叹，“如果能一直保持这份和平多好。”
“这份和平不过是表象，在这份和平下，有饥不果腹，有妻离子散，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有得过且过的混日等死，有泯灭良心的杀掠抢夺。”高成礼一语打破她的自欺欺人，如今的世道，哪来的真正和平，避世也不过是避一时。
高成礼这话听的周曼有点恼怒，这人就不能让美好感存久一点吗？
前方树下，一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依树而坐，嘴里不断发出闷哼声。
“这位大哥你怎么了？”周曼下马走向他，近看才看清，男子正痛苦的捶打左脚。
“没啥事，风湿痛，前几天不连连下雨诱发的。”祝荣露出了个憨厚的笑容，不过没一会就被这腿痛弄得咬牙切齿。
“看起来挺严重的，我们准备去那村子找户人家借宿，可顺路？”
“我也是那村的人。”
高成礼一直在打量此人，听到他这么说，跳下马。
“这位大哥，你就骑我这匹马吧，我牵着你。”
“这怎么好意思……”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高成礼不容他拒绝，搀扶着他上马。
祝荣被送回家，心里感激。知道他们是来寻户人家借书的，便硬拉着让他们留在自己家。
“我家就我跟我娘两个，方便的很。刚好我今天的猪肉卖剩一块，留下来，今晚炒了吃。”
“那就劳烦祝大哥了。”
高成礼这脸变得这么快，周曼都怀疑他先前得推脱只是演戏。
祝家也确实如祝荣说得那样，就他跟他娘两个。祝荣他娘已是花甲之龄，高高瘦瘦，满头白发，眼睛已视物不清，只能朦朦胧胧看得个大概。过度劳累让她看起来更苍老些。
这样一个行动都不是很方便的老人，周曼怎么忍心让她下厨。既然留了下来，周曼自然是把能干得活都揽了过来。
吃饭的时候，祝大娘连赞了她几个好。
“这位姑娘不紧心地好，厨艺也是极好啊。”
“大娘，我武功也好。”周曼第一次被人夸的飘飘然，恨不得把自己有什么长处都说出来让她夸一遍。
“好好好，你看看，小丫头还会武功。”祝大娘被她逗的笑的停不下来。
“娘，这位周姑娘还长的很好看。”祝荣难得见他娘那么开心，真觉得自己带了两个贵人回来。
“我好看啊？”被夸好看，周曼单手托脸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又有点点暗暗窃喜。
“好看，十分好看。”祝荣素来直性子，讲话也不懂修饰。
如此诚恳的赞美 ，周曼笑的合不拢嘴，今天真实这些日子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人心情好，话也多了，天南地北什么都聊。
祝大娘在听到祝荣称呼高成礼高少爷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下，放下手中的筷子，问：“这方圆十里姓高的不多，公子哪里人？”
“大娘可听说过以前口县的高家？”
祝大娘神色大变，双手微抖摸向高成礼，“你是口县高家的？”
高成礼伸出手握住祝大娘那微颤的双手。离的近，高成礼看到那双看不清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是。大娘知道口县高家？”
“你是成礼？成存？还是成心？”祝大娘抽回一只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连他们三兄弟的名字都知道，高成礼心里笃定，祝家跟定跟高家有关系。这个祝荣，乍看他就觉得有点面熟，后来想起，这人就是那日他在酒楼看到的，曾跟那几个秀才争论过几句的那位男子，当时他还说了点高家的事。
跟谁借宿不是住，高成礼当机立断跟他回家，也许能从他这了解到与高家有关的一些事。
眼下祝大娘的反应，高成礼心跳都漏了半拍，这嫁人可能跟高家不止一点关系吧。
“我是成礼。大娘，你是……？”
“你认不出我了？以前我经常给你们家送青菜的呀！高老太爷体恤我孤儿寡母，整个高府的青菜都从我这买。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以前给他们家送菜的大娘……在口县的时候高成礼还是个孩子，很多事都不是很记得。不过确实记得，给他们家送青菜的是一位好看的大婶，因为她送的菜总是特别新鲜，后来听下人门说过，大婶为了给他们送最新鲜的菜，每天都是凌晨天没亮去摘，摘好挑，挑好了洗，一切弄得妥妥的一大早送过来。
岁月不饶人，当年那个漂亮的大婶已变成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也难怪你认不出我，当年你还小，而且十多年过去了，大娘也老了。”
“大娘。”高成礼紧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没认出你来。”
“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们现在过的还好吗？老爷、二老爷还健朗吗？当年你们虽然走的急，但还是命人给我送了些银子。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
祝荣怎么也没想到，被自己强留下来的客人竟然是他们家一千的恩人。内心的激动早就溢于言表。
“大少爷，我去把坛珍藏的酒开了，今晚喝一杯。”
“不用了祝大哥.”高成礼拉住欲起身的祝荣:“我们明天还要进县城办事，不适宜喝酒。”
“办什么事？高老太爷当年带着全家搬迁，我还以为不会再回来了。”祝大娘还记得当日赵管家来给她送银子，她不肯收。赵管家说了句‘拿着吧，我们只怕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这话听着伤感，曾经风光一时的高门，弄到最后只能隐世，世间一切百年幻莫测，真是让人不得不认命。
“想去查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高家搬走那年高成礼八岁，很多事其实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听到他是回来查以前的事，祝大娘心里咯噔了一下。高家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你们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成礼挣扎了翻，言简意赅讲了下这些年高家的变故。阿祖搬走后没两年就寿终，接下来高家的不幸一个接一个，二弟三弟意外离去，就连二叔，上段时间也意外去了。十二年走了四位亲人，高成礼再说起，心还是会抽搐。
“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唉。”祝大娘听的直落泪，高家虽有钱，可不会为富不仁，怎么最后会落得这下场？
周曼掏出自己手帕递给祝大娘，“大娘，你当年跟高家接触的比较多，可曾知道一些或曾听过些关于高家当年忽然搬家的事？”
祝大娘接擦干眼泪，平复了下心情，“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大概知道当年……”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0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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