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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李大爷,您这儿还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吗?”一大早,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妇女就来到了镇子上的菜摊上。
      “哟,是刘婶子啊,瞧你这高兴的,这是遇上啥好事儿了?”
      “哎,这不是我儿子和他媳妇要回来了嘛,我心里琢磨着要给他们做些丰盛的菜,毕竟这几个兄弟里就他几年没回来了。”刘婶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挑着胡萝卜和蘑菇,又选了几斤小儿子爱吃的柚子和石榴,爽快地付了钱。
      刘婶的家建在乡下,等她拎着一大篮子菜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没人回来。她先收拾了一下儿子和儿媳要住的房间,好让他们住得舒坦些。又去了灶房利索地升起柴火,拿着菜张罗起午饭来。
      “刘婶子,你家孩子回来啦!”就在这时,隔壁家张奶奶的吆喝声传来。
      刘婶听了,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外跑去,一个疏忽被门边的石头绊到差点摔一个跟头,运气好的是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扶住了。
      “妈妈,您怎么这么冒失呢!”扶住她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担心地嘟嚷着,他身后跟着一个姑娘,提着行李和包袱。
      “唉呀,这不是听到你们来了嘛,快进来休息,马上就到晌午了,等会儿咱就吃饭!”刘婶说着拉着他们进屋,之后又进灶房忙活去了。
      “婆婆,我来给你做帮手吧。”小刘的爱人阿倩笑着走了进来。
      “不用,你们昨天晚上坐车肯定辛苦了,这里就交给妈吧。”刘婶摆出赶人的架势,把她推了出去。
      这时饿了的小刘叼着早上剩下的一块烧饼靠近了门边“妈,爸爸呢?他又赶着骡子去上集了吗?”
      刘婶无奈地说“他这家伙啊,一大早就念叨着你们什么时候来,但人又闲不住,拉着牲口,扛着锄头和扁担就去田里收庄稼了,说是咱们这儿自产的粮食要好吃些,要给你们留着……”
      话没说完,一声急促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儿子,你终于回来啦!”
      气喘吁吁的老刘靠在门边,不由得理了理头发,又仔细地打量着刚回来的两人。
      “爸,您累了吧,快进来坐。”小刘帮老刘放下农具,只见得父亲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自己,心中酸涩万分。
      “行啦,别瞧了,快进来吃饭。”刘婶看着两人,眼睛有些湿润,连忙拉着丈夫和孩子走到饭桌的位置。
      桌子上的菜丰盛多样,想必是刘婶为了两人的回来花费心思做的,虽然刘婶记性不太好,但在儿子儿媳喜欢的菜式上却记得很清楚,麻婆豆腐、玉米骨头汤、油炸馒头片……一样也没落下。
      小刘狼吞虎咽地吃完,夸奖道:“妈,真好吃!”
      刘婶喜笑眉开:“喜欢就好,你爱吃什么妈都做给你吃,明天妈再去镇上买菜……”
      “爸,妈,其实我们明早就要回厂里上班了。”阿倩难为地说,在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如同一把利剑。
      饭桌上的动静一下的没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氛围。
      一直沉默的老刘突然开始招呼刘婶:“老婆子啊,去装几斤今年刚收成的芝麻,还有篱笆那儿种的橘子,晒好的核桃干……多收拾一些。”又好像是老了几岁似的对一脸愧疚的小刘说道:“孩子啊,爸妈知道你们工作忙,我们也不想当你们的累赘连累你们。你从小就那么有主见,老婆也很贴心,两个老家伙帮不了你什么,这是你妈当年的结婚戒指,她也同意了,收着吧……”
      小刘看着掌心那枚在现在看来可以说是廉价的银戒,心里有个地方又酸又痛,像被针扎了一样。他知道,这枚首饰代表的不仅是一份生活援助,还是父母的一份爱。
      耳边听到的是母亲对妻子唠唠叨叨的嘱咐,眼中看到的是父亲站在窗户边的背影,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却阻止不了曾经壮实的脊梁越来越弯。
      这好像是上天在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让小刘意识到,有些东西再不抓住,就再也得不到了。
      有一种爱是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的,但爱的人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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