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桓德帝的偏袒 ...
-
结束了晚宴，热闹的气氛也褪去了。
夜色越见浓厚，矮矮的树丛间唯有窸窸窣窣的虫鸣微弱声，飒飒凉风侵袭，拂动着浓密的树叶颤动，发出一阵“沙沙”的淅沥声。
“殿下，皇上请您进去。”轩辕聿徘徊在门外，里头昏黄的光朦胧地打在他身上，映照出一个修长英挺的身姿。
蓦地，一个尖细的声音冷不丁地闯了进来，轩辕聿一个回神，借着一点昏暗的烛光只瞧见那双眼眸分外的晶亮，甚至带着一股冰冷，阴沉得可怕。那太监哪里见过这等架势，立马吓得腿打哆嗦了，“殿……殿下。”几个颤音下来，冷汗已冒上了额头。他……他没得罪七殿下吧？那太监偷偷地在心底里估摸着，一面又偷偷地打量着他的神色。
轩辕聿也懒得理会他，撩起袍子便垮进了门槛儿。
里面的灯光一下子亮堂了起来，清幽的香味迎面扑鼻而来，唯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静静地流淌着。
轩辕聿走进去，视线不由地寻找着桓德帝的身影，只见精致的绡金帷幔后一角明黄色闪动，桓德帝显然是刚梳洗完出来。见轩辕聿的目光寻上他，欲要行礼作揖，忙摆了摆手说道：“得，也别行这套虚礼了，到那边坐吧。”
“是。”轩辕聿仍是恭顺地低着头应了声，便跟着桓德帝进入了里间。
这本是一个小型的书房，用的自然也是清一色的金红相间，显得堂皇又颇具皇家大气。
“坐这里。”桓德帝在一个炕上坐下，指着旁边的那个空位对轩辕聿说道。
“这……”他稍稍迟疑了下，打从他有记忆起，桓德帝似乎从未如此同他亲近过，更别说坐在近旁了，故而他的心里稍许添了几分激荡，顿了顿，终于有些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在朕这里倒是让你拘束了。”桓德帝见他战战兢兢的模样，脸上不免也浮上了笑容，一下子柔化了那刚硬的神情。
“是。”轩辕聿低声地应着，只见那耳根子微许地泛红，嘴上扯了抹极为僵硬的笑。他只觉得仿佛浑身的一股不自在，若是桓德帝如以往那般严厉以对，他倒还能镇定如常，偏偏这种难得一见的温情，反倒让他犹如芒刺在身得别扭。
桓德帝笑了笑，也不再多计较他的不习惯，轻敛了笑意，见他的眼底微染了几分寒气，沉着声问道：“对于你这次迟迟未归，林将军说是被要事给耽搁了。朕是不信，倒要听听你自己的说法。”
“……”轩辕聿听着桓德帝的声音里不自觉地掺了份凌厉，犹豫着是否该开这个口，他的脸上出现挣扎着神色，“儿臣是因为受了伤，所以才没来的及和大军汇合。”末了，他终于鼓着勇气说出口。
“可是子弘派人下的手？”桓德帝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那出口的话却让轩辕聿吃了不小的一惊，稍稍抬头看了看他，见他面色依然如常，才迟疑着回到：“应该是的。”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么叫应该是？”桓德帝听到他这回答，蓦地冷笑道：“子潜，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了？”
轩辕聿被驳斥得一阵尴尬，“儿臣知错。”
桓德帝瞪了他眼，忽而又叹了口气道：“只怕子弘动的手脚不止这些吧，你倒是把你知道的都给朕说说。”
轩辕聿掂量着他这话的分量，这虽然是一个告子弘一状的大好机会，然而一个不小心却反倒会让自己惹祸上身，他思了思，道：“据儿臣得知的消息，子弘只怕私底下和夜阑国多少有些勾结。”
“与夜阑勾结？”即便是桓德帝听到他这样说，也不免震惊了，在他眼里子弘虽然顽劣归顽劣，但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糊涂的事，私通敌国这种事不仅对一般人是种大罪，更何况是一国的皇子，“他……他有什么不满意的，还要借着别国的手来达到他的目的？”桓德帝似乎有些痛心地道。
“儿臣不敢妄断，只是这一连串的事都指向了大哥，令儿臣不得不起疑。”轩辕聿依然恭顺地回道，“直到夜阑国的摄政王塔卡耳让林将军转交给儿臣一封信，上头写明了他与大皇兄暗中串谋的事，由此儿臣才敢如此笃定。”
“信呢？”桓德帝蕴含着怒气，沉声问道。
轩辕聿掏出那封信，双手替至桓德帝，后者大致地阅览了一翻，却见他脸色已是铁青一片，“这个畜生！”刚听得他话落，那信已被他一个气愤撕碎在手。
“父皇……”轩辕聿眼睁睁看着那信被撕成碎片，一颗心沉了下去。父皇，你竟如此……他不知道桓德帝是有意或是无意，只是看那举动，他觉得心凉了。握了握拳，他克制着自己面上依然保持着不动声色。
都如此份上了，父皇依然还是在袒护子弘……让他如何自处？
“子弘的事，朕心里有数了。”缓过一阵怒气，桓德帝似乎显得有些疲惫地说着，“只是委屈你了。”他抬头望着轩辕聿那面无表情的脸，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对了，你身上的伤有没有大碍？回头让太医再给你瞧瞧。”
“儿臣已经没事了。”轩辕聿淡淡地应道，“这是多亏了十弟，若不是他……”
“你见过清儿？”桓德帝听他提起云舒清，不由地打断他的话，“这些年来他过得可好？”
“嗯，应该是不错的，十弟很早以前就老想着悬壶济世，做一个平凡的大夫。”轩辕聿露出清浅的笑意。
想到云舒清打小最爱跑的地方便是那太医院，以前年纪小，又管不住好奇心，常常惹得那帮老太医头痛万分，偏偏又拿他无可奈何。桓德帝想到，都不由得笑起来。
“如此便好。”他轻轻地舒口气，笑着道。
轩辕聿站起身，恭敬地朝桓德帝道：“天色已晚了，儿臣方才又有点喝多了，若是没事，儿臣可否先行告退。”
“嗯，去吧，我也不再留你了。”桓德帝挥一挥手，似乎也了无兴趣了。
轩辕聿依言退下，出得宫门，迎面便是一阵冷风扑来，他不由地冷笑连连。
“客人，你醒醒。”耳边只听得一道模糊的声音由远及近，墨怀胤撑开了沉重的脸皮，只觉后脑勺疼痛不已，他“呲”地倒吸一口冷气，五官揪成一处了。
“客人，您没事了吧？”又是那道聒噪的声音在耳边持续地响着，墨怀胤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头抵着冰凉的地面成卧趴式躺着，一转头，对上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看他的打扮分明是哪个酒楼客栈里的伙计。
“麻烦扶我一下。”他现在头痛得要命，也不知道是被谁狠狠地从后脑勺揍了一棒。对了，他似乎想起来了，方才明明和苏冽梅伫在门口，忽然间似乎被人一棍给敲上了脑袋，之后他似乎就失去意识了……那苏冽梅呢？他惊慌地环视着四周，却不见苏冽梅的身影。
“客人？”那店小二见他呆愣愣的模样，暗忖着不是给摔坏脑袋了吧？他狐疑的目光游移在他身上。
“你有没有见到这屋子里住的客人？”墨怀胤转而抓着那店小二问道，看他慌张的样子惹得店小二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没……没有，我来到时就看到你躺在这儿，没见什么人呐。”店小二摇了摇头，说道。
“该死的，那会去哪里？”墨怀胤蹙着眉头咒骂一声，“如果你有看到这客人回来，千万叫她在这里等着，明白了么？”
“哦，可以。”店小二见他慎重的神色，愣愣地点了点头，下一刻却见他飞也似地跑了，“哎，客官……”总得留下个名字啊，不然他同谁去说？搔了搔头，店小二很是郁闷地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桓德帝的偏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