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十年》猫之荧惑

12、碎片十二

　　我想那一刻我是震惊的。我看向她的眼睛，想证明这不是一句玩笑，可她已经甩开我的手，后退一步，微笑着又问道：“你信吗？”

　　我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本来我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的，可要是开玩笑，她又为什么会指名道姓地说一个我不熟悉的，完全不搭关系的名字呢？

　　她和斯内普教授？乍一想满满的违和感，可说起来，似乎……又莫名的有点相配。

　　你信吗？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翠绿的眼睛里盛满了哀伤？

　　“我……我信。”我默默地吐出一句。我不忍心伤她，可是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却像是被凌迟一般。

　　那时我突然发现，自己或许根本就不了解她，她的身世，她在斯莱特林的一切……我统统不知道。

　　两年半的时间，说到底，我也只是她人生中一个出现频率较高的存在，一个微笑着用尽一切对她好的男孩子，罢了。

　　是不是，从那个插着玫瑰花的圣诞礼物开始，我就总是，晚了那么一小步呢。

　　“well，我想你接下来该说happyfoolsday了吧？”我挑眉，微笑着注视着她。

　　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说来可笑，那是我们在愚人节那天，说过的最真的话。

　　即使这样，我依然放不下你。

　　爱上一个人会用多久？我不知道。也许在望进你的眼睛的那一瞬间，也许是某个不经意回头的刹那，也许是数不清的点滴汇聚在一起。

　　可是，让我忘了你？

　　“塞德！！！”还记得六年级的那场雨，我和哈利波特一起从空中坠落，在摄魂怪冰冷的呼吸中，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喊得那么撕心裂肺。

　　在意识模糊之前，我侧过头来，看见你从一球场的另一边飞奔而来，黑色的长发在风中起舞，凌乱，像是纷乱的蝴蝶。

　　你不顾球场上的泥泞不堪，“扑通”一声跪在我身边，毫不犹豫地拿起魔杖，干裂苍白的唇一遍遍吟唱着什么咒语。那一刻我努力睁大眼睛，骤然发现，玫瑰花那绚丽的颜色，霎时开满了整片天空。

　　那是你们家族的疗伤咒语，直到后来我才从爱丽丝口中套出来，施展那个咒语，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非常俗套的剧情。像是每一篇童话故事中描绘的那样，公主为救爱人不惜付出一切。

　　可我，并不是你的爱人啊。

　　为什么还是那样毫不犹豫？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喝了一口火焰威士忌，感受着那辛辣的味道从喉咙一点点烧下去。你在另一张桌子旁，显然也喝了酒，一向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神却是一片清明。

　　我举起玻璃杯，倒满澄清的液体，那是不是酒，而你最喜欢的，冷香玫。

　　好像很久以前的一个雪夜，在温暖的烧着火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你被爱丽丝大大咧咧地拉过来，眨着眼睛，有些羞怯地坐下。那时我们还不太熟，气氛有些尴尬，你便偷偷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像我们介绍这种你改良过的东方树叶，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玫瑰看似炽热，却极为寒凉。所以，酿出的茶比酒还要烈，却永远也喝不醉。

　　那么，吻你的时候，他其实也是清醒的吧。

　　斯内普，他知不知道呢？

　　那天下午再去看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放心不下，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走去，却在走廊里撞见那个男人抱着昏迷的你，飞快地走着，黑袍子在身后翻滚，眼神深沉一片，表情阴郁而愤怒。

　　看到我，他停了下来，我们两个男人就这样对视了整整一分钟。这么近的距离，我闻到那股清香，带着苦涩的清香。

　　我低头，瞥见你微微肿起的红唇，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吻了你！该死的他居然吻了你！

　　我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崩断了，我再也克制不住怒气：“她是你的学生！！你居然敢对她做那样龌龊的事情！！”

　　斯内普的脸瞬间僵硬了一下，他的脸上再度浮现出和刚才一样的神色，挣扎，痛苦，而愤怒。

　　可片刻后，他眯起了眼睛。

　　“我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迪戈里先生。”他突然冷冷地说，那柔滑的声音在阴冷的地窖里显得格外令人胆寒，他黑色的眼睛直视着我，空洞的眸子犀利而满是嘲讽，“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呼吸一塞。他说得没错。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什么人。而相反的，面前这个男人却是你一直以来喜欢着，深爱着的。

　　我不甘心地看着他抱着你大步离去。

　　“即使我不是她的什么人，你也不能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斯内普！”我冲他的背影喊到，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冲动的事，可我不后悔。

　　他的脚步一顿，没有转过身来。他油腻的黑发挡住了侧脸，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终是抱着你走了。

　　爱丽丝告诉我，你被人施了一个一忘皆空。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很惊讶，只是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

　　这个胆小鬼！这个懦夫！他居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我终于明白那时他为什么会愤怒。那个男人在气自己。

　　我隐约觉得，你们之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可你隐藏得非常好，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也就很默契地把这件事埋在心底。

　　不过是从那以后，你就再也不喝这冷香玫了。

　　我隔着人群，向你遥遥举杯，你愣了一下，也举起杯子在空中和我虚碰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忽然明白，那炽热而又极寒的玫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