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的爱情（坑）》杜曼卿

13、十三 流年

　　很喜欢王菲的流年，尤其是那句：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很有一点儿宿命的意味，好像手心的曲线是为某人而长的，如此的悲凉而又欣喜。
　　林月夜不知道别人手心的曲线是怎么忽然长出来的，不过她的掌心倒是实实在在多了一条长长的纹路，很长，却一点也不美。起码，她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小月，你的手怎么了？”吴哲一眼瞥见，大惊小怪的问。那是完成任务刚刚回到基地的时候，刚一得空，吴哲便跑了过来。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鲜血淋漓的一条长长的伤痕横亘在手心之间，触目惊心的。这才想起了自从看到袁朗他们上去之后，她的手就再也没有松开过。那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紧握着自己的右手，辛苦留起来的指甲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戳进了细嫩的手掌心里，然而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直到看到他乘着降落伞缓缓落下来，看到他毫发无损的站在地面上，她的心才悄然落地。其实，时间并不是很长。对于她来说，却漫长的犹如亘古洪荒。
　　她看见他的笑容，明朗照人。心，是松了一口气。然而手却还是毫无知觉的握着。就像是一种惯性，直到到了基地下车的那一刻，她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然而用力太久，手心还是被刺得鲜血淋漓。她浑然不觉，虽然已经到了基地，然而她还是没有仔细看过他，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她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她以为他会来找她。可是来的却是吴哲。
　　“小月，你的手怎么了？”她看着吴哲着急的样子，突然间心痛难抑，一个不防，眼泪悄然而落。为什么，为什么来的不是他？
　　“走，我们去处理一下子。”吴哲拉着她就要去医务室。她乖乖的跟着吴哲走，脑袋却是茫茫然一片。好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任人牵引。
　　她的泪一直没有停过，人也没有了平日的神气，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却无能无力。从刚才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眼神就一直黯淡着。她不知道，自己原本欣喜雀跃的神情在看到她的时候，也悄然转变了。可是她却一点儿都没有发觉。她流泪的时候也很文静，悄悄地，一滴一滴的静静的往下流。好像连流泪她都戒备着，唯恐给别人添一点儿麻烦。吴哲一阵心痛，然而还要装着看不见，手脚麻利的为她包扎好伤口，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一边。
　　“你们，还都平安吗？”好半响，她好像回过神来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惦记着他们的平安。
　　“嗯，这次很顺利。队长，他也没有任何问题。”吴哲谨慎的回答着。
　　“哦。”点了点头，林月夜又木木的坐在了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这次的歹徒不是很厉害。以前还有更厉害的呢。不过以我们的身手，这些都是小意思。你不必太过担心。”吴哲安慰她。
　　她轻轻点了点头，又把头垂了下去。吴哲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问：“要不，我去请队长过来？”
　　林月夜的眼睛亮了一下，然而瞬间又暗了下去：“不用了。”她摇摇头。
　　吴哲没有办法，只好陪她一起干坐着。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一声细细的抽泣声，接着两声三声四声……终于忍不住了，林月夜痛哭起来。
　　“想哭就哭吧。”吴哲拍拍林月夜的肩膀，林月夜一下子抱住了吴哲，埋首在他的怀里，痛哭不已。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孩，依靠在自己的兄长怀里，痛哭自己所受到的委屈一样。吴哲本来准备了一大箩筐安慰的话，然而林月夜除了哭之外，竟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害得他只得作罢。
　　林月夜此时的心里真是五味陈杂。酸甜苦辣，应有尽有。可是她毕竟是林月夜，哭过之后一切也就都放下了。痛哭过后，林月夜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她轻轻地推开了吴哲，满怀感激之情的说：“谢谢你，我好多了。”经过这一次，她对吴哲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冷淡了。
　　“那，那我先走了。”吴哲挠挠头。林月夜恢复正常了，他也不敢多待了。
　　“慢走。”林月夜微微一笑，将吴哲送到门口。
　　送走了吴哲，林月夜回到了办公桌前，细细端详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说实话，只是一个小伤，吴哲却如此紧张。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她心里却是已经有人了。吴哲不是不好，只是以前比他好的也不是没有。各花入各眼，她的眼里除了一个袁朗，怕是再也容不下别人。只是现在回想起刚刚的事情，林月夜不由得懊悔起来。刚刚的情形，真是可以解释什么叫自作多情了。她这里就算为他担心死，可是倘若他并不知情，或者根本毫不在意。那她就算哭瞎眼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袁朗也为她动心。
　　可这又谈何容易？先不说袁朗，就是林月夜，她也不知道要如何使得男人为她动心。以前从来都是莫名其妙的，自然就有一大帮子男生为她失魂落魄。所以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要她去勾引别人，她自然不会。所以林月夜很是有一点儿发愁。
　　不过，机会总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的。很快，机会就扣响了林月夜的大门。
　　因为这一次出色的行动，部队里准备举行一次聚会。其实本来在部队里也是有这么一个习俗的。每半年都要举行一次联欢会。只不过在别的部队里可以联谊，而特种部队比较特殊，所以历年来说只能自己队里举办。可是饶是这样，战士们还是很高兴。用老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久旱逢甘霖”。因为这次队里竟然来了一个女医生，所以大家难免珍而重之，于是提前一个周已经有无数个人邀请林月夜参加这次聚会了。
　　一大早，已经有好几张邀请卡摆在林月夜的桌子上了。她拿起来看看，笑了笑。士兵们不知道正式的邀请卡是什么样的，所以都是自己手工制作的。真真称的上是千奇百怪，啼笑皆非。林月夜想了想，把那几张卡片同以前的卡片摆放在一起。抽屉里，整整齐齐排列着一摞像这样的卡片。这一次林月夜没有丢。不知道为什么，战士们总是有一种让人放松的气质。就算是林月夜这样戒备挑剔的人，也不忍心再去打击他们的热情。也许，他们也只是无聊，也只是想要跟异性聊聊天而已。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算很长，林月夜却成了这里最受欢迎的大夫。平日里，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有时候她还要亲自到他们宿舍跑一趟。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病的已经站不起来了。然而她细细诊断，病情似乎不是那么严重。她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虽然有一点儿恼怒，然而为了病人的身体着想，却从不拆穿他们。一来二去，士兵们的胆子更大了，经常趁着她在宿舍料理病人的时候跟她搭话。她开始的时候总是爱搭不理的，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可是战士们的毅力可是顶呱呱的，时间久了，林月夜竟然能跟他们聊起天来。慢慢的，她竟然认识了部队里的一多半人。也难怪，每次去一个宿舍的时候，总是有很多人过来探望病人。他们一人一句，叽叽喳喳，久而久之，林月夜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她私下里已经将他们看做是好朋友。所以好朋友的邀请卡，就算再多，她也不能丢。
　　“小林，你在吗？”许三多怯头怯脑的问。
　　“当然在啊。”林月夜回身看看站在门口的许三多，忍不住笑了。
　　“他们，他们让我来问问你，今晚的聚会你参不参加？”许三多拘谨地说。说实话，他很是不好意思。可是其他的人都强逼着他来问。因为人人都知道，林月夜和许三多的关系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林月夜似乎从来没有给过许三多脸色。这一点儿，连奶油小生吴哲都自叹弗如。
　　“这个，我还没想好。你们聚会，我一个女生去恐怕不方便吧？”林月夜有一点儿顾忌。
　　“没有不方便。”许三多很着急。他也很想林月夜来参加，毕竟林月夜是他的好朋友。
　　“真的，你来吧。我们都很欢迎你。”许三多诚恳的说。
　　“是吗？好吧，我会去的。”林月夜朝许三多粲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那，那我回去了。”许三多小心翼翼的请示。
　　“嗯。”林月夜点点头，然而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跑到屋里从抽屉里一包东西。
　　“你的胃不好，我配了一点茶饮，喝了对胃很有好处的。”
　　“谢谢。”许三多很感动，有很多的话想要说。然而他又很笨，只会说这么一句。
　　“不客气。”林月夜淡淡一笑，转身进了屋子。哎呀，今天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呢。她要一一筹划才行。
　　可能是大家都在准备晚上的聚会的缘故，今天的医务室异常清闲。下午还不到四点，老杨就宣布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参加晚上的聚会。在回宿舍的路上，林月夜惊奇的发现，很多的士兵们都在跑前跑后的忙活着，各个的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不时的还有一些人过来跟林月夜说几句话。林月夜震惊之余，竟然一一回答。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林月夜看着忙碌的人群，不由得笑了。哎，怎么热闹的好像是过年呀？
　　想到晚上的聚会，林月夜不由得有一点儿小小的欢欣雀跃。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她再怎么清心寡欲，也是改不了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好玩的天性。看他们收拾了很多的东西，恐怕好玩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吧。再说，自从自己进了基地之后，这是第一次正式的露面，绝不可打马虎眼过去。林月夜静坐片刻，便打定了主意。起身从衣橱里找出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处绣着粉色的荷花，袅袅婷婷的荷花在一片碧绿的荷叶衬托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上身穿着一件淡粉色的小衣，于荷花遥相呼应，越发显得林月夜唇红齿白，明艳不可方物。又将长发编成一条辫子，斜斜的垂在肩膀上。沿着辫子细细的装上了一排小颗碎钻，再稍稍画了个淡妆，如此这般总算是收拾妥当。林月夜照照镜子，却老是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娇气，柔美有余，英气不足。而今天却是要跟一大帮子军人聚会，这样打扮会不会有点儿偏离主题？正想要换一套利落的衣服，不想到有人敲门。林月夜抬头一看，却是吴哲。只见他也换下了平时不离身的迷彩，而是换上了一身休闲装。不知怎的，林月夜还是觉得他穿迷彩好看。见他傻傻的杵在门口，林月夜不以为意的笑笑：“怎么不进来？”
　　“哦，那个，我是来问你，准备好了吗？”吴哲总算回过神来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已经开始了吗？”林月夜回身问。
　　“差不多了，大家都催你快点儿过去。”吴哲表达了大家的意思。
　　“可是我还想换一套衣服，这套，你不觉得太柔了吗？”林月夜征求吴哲的意见。
　　“很漂亮。不用换了。”吴哲说。
　　“好吧。”林月夜朝吴哲甜甜一笑，“走吧。”
　　“哎。”吴哲赶紧跟上。
　　“晚上都有些什么节目？”路上，林月夜问道。
　　“传统的保留节目有：踩气球，闭气比赛，打喷嚏比赛，夹气球跑，夹波球，金鸡独立等等。现代的节目主要是跳交谊舞。”吴哲如数家珍。
　　“交谊舞？你们这些大男人怎么跳？”林月夜很好奇。
　　“其实这是一个新加的游戏。今年第一次引进。”吴哲笑着说。
　　林月夜一下子明白了，不由得微微红了脸：“你们这么多的人，我可不能一一陪着跳。”
　　“你不生气吗？我们事先没有跟你商量。还怕你不肯呢。”吴哲说。
　　“都是好朋友，没关系。”林月夜笑笑，不以为意。
　　“那就太好了。放心吧，不会让你一直跳的。”吴哲眨眨眼，笑得神秘莫测。

作者有话说

　　只写了这么多，以后的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