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思 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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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
包大人房间。
“展护卫，这位是本府的门生，颜查散。”包大人指着对面坐着的一个年轻官员向展昭介绍。
“颜大人！”展昭向颜查散施礼。
“展护卫，此番前往襄阳探查如何？”包大人一脸关切。
“回禀包大人，属下虽未能收集到有力的证据，但是可以肯定，那襄阳王必然图谋不轨。”展昭斩钉截铁的说道。
“恩。展护卫，此番颜大人也是接到密报，说是襄阳王一直在招兵买马，又勾结朝廷官员，暗中蠢蠢欲动。如今，恐怕襄阳境内的百姓都是只知道有王爷而不知道有朝廷了吧。”包大人一脸凝重。
展昭想到刚到王府的那晚，襄阳王接待众士子的宴席和众人脸上的反应，不由点头叹了口气。
“哦，对了。那柳云龙``````”包大人突然想起这个据说相貌和白少侠相差无二的人来。
“回禀包大人，那柳云龙乃是柳尚书的长子。”展昭回答。
“哦！居然会是他的儿子！``````原来是故人之子。本府找了他许多年，却是毫无音信。没有想到他还活着，柳尚书倘若尚在人间，一定会宽慰不已吧。他还有个女儿？”包大人一脸急切。
“那女儿名叫‘如烟’。如今，他们兄妹二人都在襄阳王府内。”展昭回答。
“太好了，也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不过，这襄阳王还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把他们兄妹二人都找到！”包大人脸上阴云密布：“不过，如此看来，这柳云龙似乎不是白少侠了。那柳尚书的确有一双儿女。这长子小时候本府曾经也见过，文采不错，长的也很清秀。看来，和白少侠想像一定只是巧合罢了。”
“展护卫，你刚从襄阳回来，先下去好好歇息吧。本府和颜大人还有些事情要谈。过几日便是皇太后的寿诞，你随本府进宫朝贺。把贺礼都准备妥当，随时准备出发。””包大人看展昭面带疲惫，关切的让他去歇息。
“是，属下告退。”
入夜。
展昭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觉得脑中断断续续的出现很多碎片似的回忆。
他没有想到如今分别却让柳云龙的形象更加清晰起来。与他在西湖的这许多天亲密的接触，越来越感受到他与白玉堂真的好似双生子一般。既有相同的地方，又有不同的地方。都是那么出类拔萃，那么吸引人的目光。
展昭没有想到除了白玉堂，他居然还会如此在意另一个人。
笑，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有时象烟，有时如雾，似朝阳，又如雨露``````总能带给人不一样的感受。
白玉堂的笑豪爽明朗，如出鞘的雪影，英气逼人；如炎夏的朝阳，热情澎湃，灼灼而燃。
柳云龙的笑却是温柔谦和，飘逸动人。如月影银涛之清幽雅致；如春之鲜花，明丽娇艳；如无声细雨，妩媚缠绵。
白玉堂是威武阳刚，男儿气十足的，英姿勃发，让人不敢逼视的；这柳云龙却偏偏阳刚中还带了一丝柔媚，又兼那心痛之症让他平添了几分娇弱，更加惹人怜爱。
想起‘心痛之症’，展昭不禁突然想到西施，那美人捧心的娇态后人是无法得知了，但是，这柳云龙发病的时候，他却是亲眼目睹了两次--------只觉得次次惊心，次次揪心，次次痛心。倘若，他再亲眼见上几次柳云龙发病，恐怕他自己也要得上这‘心痛之症’了。
襄阳王对待柳家兄妹如此下功夫，也的确换回柳云龙尽心竭力的效命，为他带回那么多文人士子，为他游走于朝廷官员和达官显贵之间。
襄阳王为了笼络自己，不惜让云龙带着病体和自己去西湖一游，好深沉的心思。
如烟那晚的话语，如今反复在自己心中咀嚼回味，越来越觉得她的话大有深意。可惜，当时自己只顾心惊于柳云龙的病情而没有细细品位出来。不然，自己一定还可以从她嘴里得到更多东西。
又回想起柳云龙和自己月下泛舟那晚所说的话。展昭如今慢慢回想，越想越觉得难过。
柳云龙真的太聪明了，展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冰雪聪慧的人，也许他的心就是那‘七窍玲珑之心’吧。柳云龙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仍然把苦涩和绝望都留给他自己，而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展昭。
现在细细想来，柳云龙那晚的话，几乎就等于告诉自己，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明明知道自己不会给襄阳王收买，却还是告诉了自己，这对于一个谋士来说，是犯了大忌的，他又怎么会不晓得呢。
没有劝说，没有诱惑，甚至没有为他自己留下任何退路----------他这是在成全自己的志士之节，也是在成全他的志士之节！
又几乎是在激励自己，一定要取胜。
生死鏖战，谁不希望取胜，可是，若自己胜了，那柳云龙又该是如何收场？
想起他说他已经得了恶疾，生死不过一线天的话，明明是告诉展昭不要以他为念，手下留情。
谁不知道生的可贵，就算还有几天的生命，谁又会不留恋呢？
可是，他却那么温柔而坚定的把自己推向了死路，回忆起他那晚眸子里决然和哀痛的神色----------展昭突然的就又回忆起白玉堂和自己的那个旖旎缠绵的夜晚，白玉堂的脸也是那么温柔而坚定，眸子里也是同样的决然和哀痛。
展昭顿时心如刀割，苦不堪言。
他坐了起来，取下了床头的雪影，紧紧的搂在怀里。冰凉的剑身一如他此刻冰冷的心，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那么无用，白玉堂也好，柳云龙也好，他都救不了。他们却都在为了他的‘生’而努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展昭的眼里蒙起了薄薄的雾雨，眼前仿佛又晃动着白玉堂那爽朗的笑靥，柳云龙那温婉的笑靥，以及他们都重伤在身却犹自向自己微笑的脸。
柳云龙，白玉堂，你们为什么要对展某这么好？为什么？
如今，白玉堂已经远去了；柳云龙，自己就真的救不下来么？难道，真的要自己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绝路？可是，若然要救，又该如何救？
展昭紧紧的，紧紧的搂着雪影，无助的搂着雪影，试图从这口宝剑身上得到一些力量。
“玉堂，帮帮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还要我继续错下去么？``````”展昭喃喃的自语，宝剑无声，良久，一颗清泪潸然落下。
“无情有恨何人见，露压烟啼千万枝。”蓦然，展昭想起这前朝李贺的诗，顿觉愁肠百结，苦不堪言。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思 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