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途》道无渊

2、死亡

　　死亡是什么？

　　玄明第一次知道了这种感觉。

　　额头被玉如意击伤，鲜红色的血液缓缓从额角的伤口处流出，鸦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开，唇边也咳出了血，衬得少女清丽冷然的面容带上了几分妖冶之色。
　　穿着一身黑红底纹曲裾，长袖收腰的少女跪倒在地，脸上因极度的痛苦而皱起了眉。不顾在自己体内乱窜的灵气，她只是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那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眼神哀戚而绝望。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
　　不是应该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竟然是你啊!
　　二师伯!!!

　　无力地张了张嘴，玄明却说不出话来。
　　是啊，该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了教派，为了气运啊！

　　三清，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三清了。
　　三清，已经……分家了啊!

　　只是，心底，似乎还有一丝的期盼……
　　师……伯……

　　回应玄明的是，盘古幡发出的，锋利的混沌剑气，玄明的眸子黯淡了下来。

　　死亡是什么呢？
　　玄明终究还是知道了。
　　锋利的混沌剑气刺入了身体，然后便在体内肆意地破坏着，经脉被撕裂，身躯也开始崩坏。体内的灵力想要修复，却被剑气撕扯着，使得伤势愈发得严重。
　　会死。玄明无比确认这一点。

　　是不是死后会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玄明努力的睁大了眼，看着飞来的身影。
　　是师尊啊！

　　不该是这样的。
　　师尊是自信的，笑容张扬而肆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感到困扰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惊慌失措，焦急而悲伤。

　　抱歉，师尊!

　　思绪沉浮，逐渐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玄明!”
　　怒喝声从背后传来，娇小的幼童僵直了身体，整个人动也不敢动。良久，才缓慢地转了过去。
　　怒气勃发的中年人狠狠地瞪了玄明一眼。
　　“哟，二哥，小玄明又做错什么了，来，消消气。”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红色的道服，眉眼桀骜而张扬，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笑意。他好笑地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幼童，笑得愈发的开心了。
　　“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
　　严肃的中年人却不吃这一套，冷笑道。
　　“把大哥的药园弄得一团糟，还把山上的白鹤给烤了吃……”
　　中年人一边数落着，而另一边怒火却愈发的高涨起来。
　　面对着这些，少年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中年人停了下来。
　　“二哥，小玄明快哭了哦。”
　　中年人停止了数落，看向了幼童，果然发现了眼中含着泪水的小团子。他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小团子抱了起来，好声地安慰着……

　　画面斗转，中年人将已长大的少女打落在地，面无表情。然后，盘古幡向少女击来，只一下，便打碎了少女的身躯。

　　一个手持拐杖的老年人，摸着小团子的头，眼神温和。

　　画面又转，老年人的眼神冰冷而漠然，再无半分温柔。

　　“通天，老子和元始拒绝了。”
　　“哈哈，真是我的好兄弟啊！”通天眼眸赤红，那是刻骨的恨意。
　　“通天，放弃吧，玄明身躯破灭，元神尽毁，只余一点真灵。这还是因她是净世青莲，除非还有一朵净世青莲，否则她必死无疑。”

　　之后的话语模模糊糊，玄明只感觉自己的真灵得到了蕴养，而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终于睁开了眼，再度看向了这世界。

　　一身黑红底纹曲裾，长袖收腰的少女睁开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