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彼此不重来！》故西城

3、三

　　梁郁，字子卿，今年十七岁。刚参加了司氏王朝今年的科考，很不幸地他落榜了。不过他也没有多伤心，毕竟他家境一般，怎敌得过那些世家大族中“培养”出来的纨绔，不过也不排除里面的精英人士。他从来不小看一个人，就像那些监考的官员也不小看他一样，不过他们眼里对他那穷酸样的嫌弃以及那淡淡的同情他是看在眼里了。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世道不正常嘛。帝王沉迷酒色不理朝政，官场腐败，官宦，官商相互勾结，他这个小老百姓能进得去官场都是一件幸事。他打算三年后再来一次，如果又落榜了那就再来一次，反正他孑然一身，有的是时间可耗，所谓的报效国家也不过是激励他在这混乱的世道里坚持下去的一个理由罢了。
　　梁郁在街上给自己买了几个包子，边啃边背着他那装了没几本书的书篓向城外走去。他住在郊外，但绝对不是在农村里，他家是在山上，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至于怎么养活自己，那很简单，那些京都里的富家子弟常来与他预定一些诗词歌赋什么的，他的钱倒是赚的飞快。他没有一般书生的清高，至少在这混乱的时代清高会让你活不下去。他没觉得那些纨绔让他写诗词歌赋辱没了自己，毕竟他的才华能在这种情况下得到认同，人要知足。虽然那些名声不是落在他的身上，但有一句话不是叫“在低调中高调”吗？他是一个幕后的人，却无人得知，而且一些事情在冥冥中已经沿着他设定好的路子走好了。
　　天渐渐昏暗起来，梁郁的小屋也露出了一点点样貌。
　　“啊！鬼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梁郁突然被这“袭击”惊得叫出了声。
　　“救...救我...”虚弱的声音传来。
　　“欸？”梁郁定了定魂，闻言弯下身去看。昏黄的光线下，地上人身上的鲜血更加妖冶。
　　“七皇子？”梁郁看了人后惊呼出声，这不是人称文武双全，风流倜傥，迷死天下所有女人的少年才子，七皇子司成灈吗？
　　梁郁背起地上的人向着小屋走去，人都倒在他家门口了不救岂不是显得他太没有道义了。梁郁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清瘦的身子被压弯不少。
　　司氏的皇帝渐渐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如今大限将至，皇子们也将权力的角逐摆在了明面上。很明显，这个七皇子现在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失败，不过谁又知道他以后会是怎样的。
　　——
　　“你醒了。”梁郁端了一碗粥走过来坐到司成灈的身边。
　　“嗯。”冷淡的声音。
　　梁郁在心里叹息一声，真是不懂得感恩，不久前还拉着他的脚说让他救人的。
　　“草民做了粥，七皇子莫要嫌弃。”梁郁将碗递至司成灈的面前，一脸的笑容。
　　“你知道我？”司成灈声音更加冷，眼眸眯起，锐利地望向梁郁。
　　“偶然见过七皇子一次而已，况且这司氏鼎鼎大名的七皇子司洛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对了草民梁郁，字子卿。”梁郁又将碗推近了一点，“放心吧，你们那些皇子间的阴谋阳谋草民不感兴趣，草民能救人就已经很不错了，七皇子懂吗？”
　　“嗯。”司成灈接过碗喝起了粥。
　　梁郁见此心里略感欣慰，他依旧像当初那样不嫌弃他们这种小老百姓。他曾经也是书香世家的子弟，只可惜一朝灾难，一朝财散，一朝困苦。记得十年前，南方洪涝，父母亲带着他一路乞讨才到了这京都。他们一家被迫在破庙里落脚，他当时才只有七岁，但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但母亲本就身体病弱，才到这京都便病倒了。为了母亲他偷偷跑出去乞讨，平时父亲都不许他出去。那是他唯一一次乞讨，对象便是司成灈。他拦了他的马车，不仅没被轰走，他还吩咐下人给了他不少钱。虽然母亲最终还是病逝了，但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得。
　　“说实话，七皇子想不想要这皇位？”默了一下，梁郁一脸严肃的说道，眸光一直放在司成灈身上。
　　如梁郁所料，司成灈一脸警戒的望向他。
　　“七皇子不回答那草民就当是默认了。”梁郁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功成名就江山古，辗转高位白骨枯。谁言天下何人握，几岁经年只剩无。”
　　司成灈望着梁郁走出去的身影，依旧一脸冷淡，心中不知有何想法。
　　时间不觉过了数日，司成灈的伤也好了不少。
　　“七皇子的伤好得也差不多了，难道不打算再去那宫城中争斗角逐？如果七皇子你打算放弃，那草民的才能如何施展。”梁郁一脸委屈的念叨着。
　　“你那天吟的那几句诗叫什么名字？”司成灈不答反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梁郁闻言有点呆住，这是这么多天来司成灈对他讲的最长的话。
　　平日都是:“七皇子吃饭了。”
　　“嗯。”
　　“七皇子，草民来为你换药。”
　　“嗯。”
　　“七皇子，草民为你烧了洗澡水，你自己看情况擦一下身体，要帮忙吗？”
　　“嗯，不用。”………………
　　“额…哪天吟的？”梁郁一脸茫然地望向司成灈，其实他只是想逗一逗他而已。
　　“嗯。”司成灈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梁郁一头黑线，果然连他这种带自嗨功能的人都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在别人眼里司成灈很平静很平淡，但在梁郁眼里他就是一头会蛰伏的雄狮，终有一天会受到所有人的臣服。
　　“其实那不过是草民有感而发而已，算不得什么。若真要个诗名，那便叫做‘且看天下’吧。”梁郁恢复正经之色，皱眉沉思后说道。
　　“嗯。”司成灈仍旧这么嗯了一声。
　　“后天我便回宫，你确定要跟着我去？”司成灈在静默了一会儿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梁郁闻言呆愣住，随即回过神来。
　　“能得七皇子看重是草民的荣幸。”梁郁笑了起来，主动忽视掉司成灈那冷淡且满头黑线的样子，径自去了厨房弄吃的。
　　几日后梁郁跟随司成灈回到了皇城，以司成灈客卿的身份。
　　众皇子对司成灈的回归感到吃惊，毕竟他们认为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明明派了不少刺杀之人，愣是没让他死成。此次他们没有扫除最大的障碍，以后被报复起来可有得受了。
　　“这就是两位主角相遇的过程？”我问道。这算是英雄救美男的桥段吧，很俗，这是我认为的，不过也不是每两个人的相遇都俗的这么有水平。
　　“嗯，我觉得其实梁子卿早就喜欢上了司洛玄，主动跟随他除了报恩外这一点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吧。”司成灈笑着说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从他的笑里看见了一抹苦涩。
　　“嗯。”我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我们还有出去的可能吗？”我无力地问道。
　　“不知道。”司成灈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
　　看着司成灈无奈的脸孔，我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老教授他们找不到他肯定急坏了，说不定已经报了警，不过警察能不能找到他还很难说呢。
　　司成灈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我回以他一笑。反正都被困住了，还愁眉苦脸干嘛，不如静静地等待，或被救或死，都不能浪费了还活着的这些时间。
　　司成灈接着讲起了故事，我依旧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