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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错错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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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止清携了灰衣男子离去,身影渐远。
河岸之边,莲叶之侧,却突然出现一个白色身影,那是叶楚泱。
即便是知道何元初即将娶妻,他也还是不肯放弃。千年的等待,又岂是如此一件事,便能轻易阻断的么?
即使枯死在半路上,也总好过永远活在无望之中。
叶楚泱在岸边小立了一会儿,转身往那个小村走去。
张止清带着那个灰衣男子回去,刚找了大夫为他看病,却忽然听到院子那边传来敲门声。
张止清将那灰衣男子交与大夫,转身去院子里开门。
开门一看,来人竟然是何元初。
张止清一呆,只听何元初问道:“楚泱呢?我听说,他被你带走了,他现在在哪里?”
张止清略一沉默,冷冷道:“你不是要娶妻吗?他的下落干你何事。”
何元初面色顿时黯然下来,喃喃道:“我不娶妻了,不娶了……我要见他,他在哪里?”
这些日子以来,婚期愈近,他心里便愈是不安。终于,在这最后一天,他再也无法支持下去,竟当了落跑新郎,前来寻叶楚泱。直觉里,他常常感觉,叶楚泱方是自己长久以来所寻找的心中所恋。那样的感觉实在太深,太深,深得仿佛早已融入了骨血。
可因为叶楚泱的身份,他始终踌蹰不定,不敢确定自己真正的心意。他本从来不信世间有什么鬼神妖魔,可没有想到的是,世间竟真有这些东西。而且,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还遇到了如此离奇之事,甚至对这样一个非人类的东西倾心,一时之间,委实难以接受。
然而,一直以来,眼里心里,久久地萦绕着叶楚泱的影子。他也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真正想法,遂终于狠下心来临时悔了婚,下定决心来寻叶楚泱。
张止清冷睨了他一眼,转身往屋内走去:“我不会告诉你的,他乃灵荷,又岂是你一介凡人所能染指的。”
何元初急切地扯住他的袖子,一时竟扯下大半片衣袖来。何元初一愣,缩回手去:“张道长,你何必与我们为难?他是灵荷又如何……”
“所以,我不希望你来扰他修仙。莲花乃高洁之物,怎能任人亵玩?你走吧,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他。”张止清扔下一句话,走入屋中。
见张止清径直走入屋中,何元初急急跟上前去,又向他苦苦求了一阵,却不得如愿。
见张止清不理会自己,何元初索性自己在他屋中四周寻了一遍。
然而,依旧无果。何元初失望已极,坐倒在大门口。
到达那个小村子时,叶楚泱已然筋疲力尽。然而,他并没有寻水源停留小憩的打算,走入村中,寻人询问何元初的下落。
然而走了一阵,却并没有见到什么人,他便只好一家家地找。如此寻了一阵,他来到一户人家前,只听得里面人声鼎沸,似是在争论着什么。
叶楚泱犹豫了片刻,推门走进去。
有人一眼瞧见了他,立时高喊起来:“快看快看,那不就是引得何元初毁婚而逃的那只荷花精吗?”
毁婚而逃?叶楚泱闻言一呆。然而就在他这一呆之际,人们已然止住了争论声,齐齐往这边瞧过来。
“你这迷惑人心的妖物,竟敢公然来耀武扬威!”有人大胆地呵斥了出来,“何元初呢?他怎么没有来?”
叶楚泱呆了呆,摇头道:“他在哪里?”
“他不是去找你了吗?”说话的人是罗婉婉,她愤恨地瞪着叶楚泱,眼睛红肿得厉害,“你究竟把他怎么样了?一定是你施展妖法,迷惑了他!”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他又怎会突然在成亲之时毁婚?你这妖孽,你来这里,还想做什么?!”人群里立时有人应和。
叶楚泱咬了咬下唇,忽然转身推门跑出去。
知道何元初因为自己而毁婚,不得不承认,心里是极高兴的,就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可是,眼下,面对这些愤怒的村民,而他的气力在长途奔波之后又已几乎耗尽,若他们存了伤害之心,恐怕不能幸免。
无论如何,必须得留着这条命,去见何元初。
那群村民见叶楚泱转身就跑,立刻有人当先喊道:“快追,不能让他跑了。我们人多,还怕他干什么?”
罗婉婉呆了呆,当先追去。旋即,人群拥着紧跟在她后面。
叶楚泱拼命地往前跑去。
他清楚,只要到了河里,便能慢慢恢复过来。
路上踉跄了几下,终于在被追及之时,叶楚泱跳入了河里。
愤怒的村民当下便寻来小船,去寻找他的踪影。
然而,河水里,什么人影也没有。众人正失望,忽然人群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快看,那里好像多了一朵白荷,一定就是那只荷花精。”
那少女长年荡舟于河上,对这河里的草草木,就如同了解自己的手指般。
村民们自然清楚这一点。何况,不过是一朵白荷,死了便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半分能将那只荷花精置于死地的方法,绝不能错过。
村民们将那朵荷花,以及旁边的荷叶,全部连根拔起,在岸边放了火烧掉。
然而,由于那荷花精并未现出人形,他们也不能确定这荷花是否便是他们所要寻的荷精。于是,村民们又将河里所有其他的白荷全摘了下来,一律放火烧掉。
这么一直折腾到了半夜,村民们才筋疲力尽地各自回家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