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当道》厦悲催

3、第 3 章

　　“报告大人，暗卫有消息传来，昭仁殿下的马车被劫持了。”李明决还跪在外面，通传的事暂时由右护法接管。他从暗处出来，俯首在白幼姬耳边讲到。

　　白幼姬并没有受到消息的影响大惊大怒。她面容平静，眸光甚至少有波澜，用着惯常的口吻，平淡地问：“现在的情况如何。”

　　“昭仁殿下受了轻伤，暗卫已经将殿下护送回宫，此前询问歹徒途中，暗卫发现对方只是惯性盗抢而非他人指使，于是没留下活口。”

　　白幼姬终于动了动眉梢，样子不似动怒却是说着动怒的话：“连这点事也办不好，还留着干什么，人由你处置了。”说着，罢了罢手。

　　“是。”白幼姬的态度意料之内，右护法一边接受命令，一边重新回到了暗处。

　　白幼姬随后拍了拍手，侯在屋外的侍女推门进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叫他进来。”

　　白幼姬指代含糊，但侍女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退门出去把李明决请了进屋。

　　李明决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此时起来腿都不利索，颤颤巍巍地走进门，一心等着白幼姬责备训难，结果白幼姬闭目养神根本没有理他，李明决见状也不敢打扰，干干在一旁候着。

　　又不知等了多久，白幼姬终于开了口：“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原谅你。”

　　李明决说：“属下是托了大人和昭仁殿下的福。”

　　“事情与我无关，不用恭维我，”白幼姬一下一下拨捻着念珠，不在心思地说，“你念着殿下的恩情就行了。”

　　“属下定当铭记在心。”

　　“殿下受伤的事你听说了？”白幼姬随口又说，“殿下患有血症，然而炼丹房里的止血丹却还差一味药引才能炼制出来。”

　　李明决马上会意：“属下会去祭血。”

　　白幼姬点头：“明早入宫前交给我，你先回去吧。”

　　李明决见她没有动身回去的意思，于是问：“天色不早了，大人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春寒夜冻，属下望大人保重身体。”

　　白幼姬不以为意，她突然神色一变，怅然若失地说：“我当年就是在这里落水的，今天为止恰好是第十个年头。想想这些年的变化，日子过得很快不是吗？”

　　李明决随她回忆了起来，掩不住心中感叹地说：“确实，大人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当年和现在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仅仅这些，还不是我的目的。”白幼姬没有再继续回首过往种种，将手放在无力的膝盖上，摸了摸已经成为累赘的双腿，她说着轻飘的话，仿佛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地位和权力是多么不值为道。

　　但那只是白幼姬的态度，李明决即而表态：“所以属下会竭尽全力佐助大人，让大人得到想要的一切。”

　　白幼姬扬了扬眉，对他的话很是怀疑：“那你今天做的又是什么？”

　　李明决赶紧抱拳，向白幼姬一再保证：“是属下自以为是了，属下原以为是替大人着想，不料其实是违背了大人的意愿，如今知道这是大人的心愿，属下绝不会再妄言评论了。”

　　白幼姬并不为之动容：“你心里如是以为最好，不然我不会像今天一样轻易宽恕。”

　　“属下铭记于心。”

　　白幼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种话听得太多也就变得没有味道，白幼姬随后又改变了主意，抬手指了一下搁在条几上的画和长盒：“画收好，回去了。”

　　李明决听着吩咐将画扎好收起，说：“大人嘱咐属下今天务必带来的东西，大人这会儿还用吗？”

　　“拿来吧，送我出去。”

　　李明决随后递上来一个小方盒，白幼姬打开，里面放了一只手表，即便已经过了十年，电池仍然耐用使手表工作至今。

　　白幼姬看了眼电子屏上仍在不断切换跳动的数字，但上面的显示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不然也不会一直把手表放在角落仍由它落灰。白幼姬情绪略显复杂地最后一次摸它，随后把手表重新收进盒子，等轮椅被李明决推到船尾的位置，义无反顾地将方盒扔进了湖里。

　　噗通。

　　平静的湖面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李明决将白幼姬的举动尽收眼底，却是看得有些糊涂：“这不是大人很珍视的宝物吗？大人怎么给扔了。”

　　白幼姬的心思似乎被湖面一圈一圈漾开的涟漪迷惑住了，久久不能收回目光：“是时候还给旧友了。”

　　李明决与白幼姬自幼相识，但凡与白幼姬相识的，李明决都知根知底，白幼姬如今提到了故人，他当然要问上一句：“大人说的朋友是谁？”

　　虽然李明决有心打探，但她无意告知，刻意地收回了心思，白幼姬兴致缺缺地只吐了两个字：“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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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皇帝为图得清闲，自己做了甩手掌柜，把公务全扔给白幼姬，交由她处理。

　　白幼姬也算尽责，愣是将手头事务没日没夜地处理干净，才给自己了一天的休息，没想到仅仅请假了一天，回去的时候，书案上又堆满了需要批阅的奏折。

　　“又要辛苦国师了。”说话的人正是躺在软塌上看书的祁皇帝。

　　白幼姬从李明决手上拿过小箱，为祁皇帝递上：“这是皇上要臣找的书，皇上请过目，如果皇上觉得不合心意，臣派人另外寻找。”

　　“这么快？”祁皇帝赶紧打开小箱，如获珍宝般地取出了书，他满意地看着封页，不掩笑意地感叹说，“朕托人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这几本书，国师办事果然叫朕放心，朕真是没看错人啊。”

　　“皇上的事便是臣的事，皇上的吩咐臣定当肝脑涂地，”白幼姬拱了拱手，又让李明决取来堆在奏本上最高处的那本奏折，交给祁皇帝，“皇上，虎智大将军已经提前抵达，今晚会在城外十里地处扎营，明天回宫。”

　　“也好，那就提前摆宴，为将军接风，”祁皇帝顺手招来身边的太监总管，“小吕子，这件事安排下去，通知各位大臣，太子、昭仁也一并请来。”

　　白幼姬不被察觉地扬了扬眉，却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只见太监总管弯身应下：“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