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瑶记》番外》阿忞

1、番外一：母子相依

　　周五下午五点左右，春晖幼儿园内的小朋友渐渐的都被家长接走了，班主任许老师牵着五岁大点的小男孩在幼儿园校门前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许老师！”

　　许老师转身，见是认识的人，遂微笑着打招呼：“高医生！”

　　“高叔叔！”许老师牵着的小男孩看到来人，礼貌问好。

　　“齐齐！”高城看到孩子温暖一笑，向前两步蹲身把孩子从地上抱起，举止像极了父亲对儿子的宠爱。

　　“齐齐有没有想叔叔？”

　　“想！”小男孩乖巧回答。

　　“叔叔也想齐齐了！”高城轻轻捏了捏男孩的鼻子，把他逗笑了，然后笑问许老师道：“他妈妈还没来吗？”

　　“没有，想是有事耽误了。”许老师说着看了孩子一眼，略带同情道：“明姐一个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还好齐齐这孩子懂事听话，知道心疼妈妈，从来不闹着找她。”孩子才五岁大点就在学校寄读，若非没有办法，谁又舍得呢。

　　“许老师，你看我能先把齐齐接走吗？”

　　许老师有些为难的道：“高医生，对不起，我答应过明姐，除了她本人来接，不会让齐齐跟任何人走。”

　　“难道许老师还信不过我吗？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看好齐齐的。”

　　“这……”许老师望着高城有些为难，其实，她对他也不陌生，自从齐齐在学校寄读，两年来，这个人每隔一两天都会来看齐齐一次，有时会呆的时间长，有时会短，但从未间断过，平心而论，这个男人不论是长相还是职业，看着都与明姐很相配，只不知道为什么，明姐就是不答应人家的追求，见了也是不冷不热，似普通朋友，不只是这个人，其他两个也是一样。

　　“妈妈！”许老师正在为难之际，齐齐趴在高城肩上看到思念已久的妈妈，高兴的喊道。

　　高城转身，见到一头短发，穿着一身利索常服的明瑶，压抑住心中的喜悦，微笑道：“你来了！”声音不觉柔了许多，一旁的许昕见了不禁有些羡慕，她长这么大，从未有一个男人这般对过她，而明姐，许昕向明瑶看了眼，三个男人，一个温柔、一个沉稳、一个阳光，虽各有不同，可看得出，对她却都是真心的，而她却对他们无动于衷，视若无睹，在母亲身上得不到回应，他们转而把“主意”打在孩子身上，一个比着一个的好，他们这般做，还不是希望孩子的母亲能多看他们一眼吗？

　　“恩！”明瑶回应一声，伸手去抱高城怀里的齐齐，问道：“你怎么来了？医院没事吗？”

　　“我这周轮休，今天下班早就过来看齐齐了。”把孩子交给明瑶，高城笑语，所有的言语都寄托在满目的柔情中。

　　明瑶接过齐齐，向许昕道谢：“许老师，谢谢你！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明姐，你每次来都对我这么客气，照顾齐齐是我的职责！况且齐齐那么乖，是吧，齐齐！许昕说着笑问明瑶怀中的齐齐。

　　齐齐很是高兴，向妈妈夸赞道：“妈妈，许老师可厉害了，她跳舞可好看了，许多老师都夸赞她。”

　　“是吗？”明瑶笑道：“看来齐齐也被老师的舞蹈迷住了！”

　　“恩！”齐齐郑重点头，惹得几人发笑，尤其是许昕，更是开心。

　　“许老师，我先带孩子回去了！”

　　“好，明姐，你们路上慢点！”许昕嘱咐。

　　“恩，齐齐，和老师再见！”

　　“许老师再见！”

　　“齐齐再见，齐齐到家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恩，齐齐知道了！”

　　“许老师再见！”

　　“明姐再见！”

　　明瑶抱着齐齐离开，高城在后快走了几步与明瑶并肩，带着些渴盼道：“明瑶，我带你和齐齐去吃饭吧？”

　　“不了，我还是带他回家吃吧。”明瑶拒绝，高城的心思她早已明白，也曾向他言明两人不可能，无奈她管得住自己却劝不住别人，能说的话她都说了，不论她态度如何冷淡，他却是一如既往的坚持，一坚持就是五年，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高城还是她和齐齐的救命恩人，她实不能说过分的话伤人。

　　“明瑶！”高城见自己又被拒绝了，拦在明瑶前面恳求道：“明瑶，我是真的很想请你们吃一顿饭，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和齐齐吃一顿饭。”

　　“高医生！”明瑶有些无奈，最后妥协道：“齐齐，你是想回家吃饭还是和高叔叔一块去外面吃？”

　　“齐齐？”高城期盼的望着齐齐，希望他这次能选择后者。

　　齐齐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些歉意的望了会高城，最后决定道：“高叔叔，对不起，我想和妈妈一起回家吃饭。”齐齐说过便趴到明瑶的肩膀上不再看高城，把妈妈的脖子搂的更紧了些，只在心中道歉：“对不起，高叔叔，齐齐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听到齐齐的选择，高城十分的失落，却是强作笑容道：“没关系，这次齐齐和妈妈一起回家吃饭，下次叔叔再带你们出去吃好不好？”

　　齐齐没有说话，明瑶心中却是十分的无奈，有些叹息道：“高城，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以你的条件，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明瑶抱着齐齐离开，有些话说的遍数多了，她自己都觉着过了几生几世了。

　　“明瑶！”高城对着明瑶的后背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为何你从不愿提起他？”那个男人，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出现过，却能令她一心一意的守候着。

　　明瑶的身子一震，声音艰涩道：“不关你的事！”

　　不关他的事？呵，他是个外人，怎会关他的事呢？高城望着明瑶抱着孩子远去的身影，眼中竟是有些湿润，不知是为那远去的母子还是为他自己，他永远忘不了五年前的冬天在医院里见到的一幕，大雪飘飞，寒风刺骨，医院的雪地上蜷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白衣女子，身上的血已把地上的雪染红，她的衣着古典，发饰复古，气息微弱的躺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高城，救人！”老院长探了探她的鼻息，又为她把了脉，神色凝重的对站在一旁的他道，能让老院长出现如此神色，她的伤一定不轻，推上手术台，他才知道，她不仅受了重伤，而且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这时他才明白，院长为何让他救人，他是医院妇产科主治医生，只有他才有可能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然而已经晚了，她伤的那么重，身体那么的虚弱，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住一个，毫无疑问，他们会保大人而舍弃孩子。

　　或许是感到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威胁，她从昏迷中转醒，整个人是那么的虚弱，然而抓他手臂的手却是那么的有力，声音坚定的道：“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如果你救不了我的孩子，也请你不要救我，我，我会感激你的。”强撑着说完这些话她便再次晕了过去，然而他却被她的言语和坚定的眼神震慑住了，他从医将近十年，还从未碰到一位母亲如此想要挽留孩子，不，应该说她把孩子的命视为自己的命，子存母活，子夭母亡。

　　终于，经过三十六个小时的手术，他成功稳住了胎位，然而他也累趴在了手术台上，昏睡前的最后一刻，从未感到过的轻松席卷全身。从此，这对母子便走进了他的生活，母亲的身体虽然虚弱，但她很坚强，是真的很坚强，为了孩子，不论多大的痛苦她都可以忍受，儿子的生命也很顽强，自从那次手术后，他便一直安分的待在母亲的肚子里，直到五个月后分娩。

　　女子昏睡一个星期后才醒来，给了他一个号码，让他帮忙联系亲人，后来他才知道，她是陆军某部特战队的队长，但她为何会穿着古装，因为什么受的伤，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明瑶把齐齐接走后，许昕收拾好东西也要回家，刚走出院门便被人喊住了，只听人喊道：“许老师！”

　　许昕转身，见到来人，内心激动，面上却平静如常的微笑道：“唐先生！”

　　“许老师，你这是要回去了吗？”唐卫国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粗喘，这是他一路跑来的缘故。
　　许昕一笑，了然问道：“你是来接齐齐的吧？”

　　唐卫国笑笑，没有反驳。

　　“明姐刚刚来过，已经把齐齐带走了。”

　　“哦，那打扰您了！”唐卫国说过便要离开，许昕喊住道：“唐先生！”

　　唐卫国转身：“许老师？”

　　许昕犹豫了一下道：“明姐，明姐她是和高先生一起走的。”

　　“恩，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许老师！”唐卫国笑语，把心中的失落成功掩藏在笑容里。

　　“诶……”许昕还想说什么，见人已经走远，只得作罢，沉默的望着远去的人，心中有着难言的失落：“什么时候，你可以多看我一眼。”

　　“终于到家了，齐齐又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明瑶刚把家门打开，齐齐很是兴奋的从门缝里钻进去。

　　明瑶微笑着进屋，把门反关上问道：“齐齐一会想吃什么饭？”

　　“我想吃妈妈做的鸡仔米饭。”

　　“好，妈妈这就去给你做。”

　　“妈妈，快让爸爸出来，我想爸爸了。”

　　“好，妈妈这就让爸爸出来。”明瑶的声音柔软了许多，宠溺的拍了拍齐齐的小脑袋，然后走进卧室，卧室的床头上方挂着一幅50cm×60cm大小，用简洁的版画相框镶嵌的素描像，描绘的是一位古装男子在院内凉亭迎风而立的场景，眉目含情，唇角带笑，这是明瑶凭借着记忆勾画出的赵天齐的画像。

　　望着画像，与画上的人相视而笑，眼中温热，明瑶轻语：“天齐，齐齐又想你了呢。”

　　明瑶从书桌的抽屉内拿出一个摆桌大小的相，相框内同样放着一张赵天齐的素描像，画的是赵天齐坐在院内石凳上的场景，这幅素描取材是赵天齐去邑安城找她那次住的院子，明瑶伸手轻抚画像，这两张画像是她两年前画的，儿子长大了，也慢慢懂事了，三岁半开始在幼儿园寄读，渐渐发现他与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而他从来只有妈妈，每次回来见到她都会问一句，爸爸去哪了？无奈，她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凭借着对赵天齐的记忆画了他的两张素描像，为的是让儿子能够见到自己的爸爸，也让她可以时时见到自己的老公。

　　明瑶拿着相框走出卧室，这时齐齐也已经把书包放进自己的小屋里，见明瑶拿着相框出来，高兴的去接明瑶手中的相框：“妈妈，快让我看看爸爸，我想爸爸了。”

　　“好！”明瑶温柔一笑，把手中的相框递给齐齐，齐齐高兴的接过相框，对着明瑶道：“妈妈，你去做饭吧。”

　　“齐齐要乖，别惹爸爸生气。”

　　“恩，齐齐知道！”齐齐说过抱着父亲的画像回自己的小屋，到了屋里，把相框放到小桌上，自己坐到凳子上望着画像上的人道：“爸爸，齐齐想你了，你想齐齐吗？齐齐听妈妈的话，在学校没有惹许老师生气，爸爸，妈妈说你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来看我和妈妈，可是，彤彤说，你可以坐飞机来看我，不论有多远，飞机都能飞到那里，爸爸，你能做飞机来看我吗？”……随后跟来的明瑶，听到齐齐的话，不觉泪出眼眶，望了眼对着父亲画像独自说话的儿子，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微笑着去厨房给儿子做饭。

　　“爸爸，我这一周学了很多东西，许老师教我们画画，唱歌，还有加法口诀，齐齐现在能背完了，爸爸，我背给你听好不好，嗯……一加一等于二，一加二等于三，一家三等于四……十加十等于二十，爸爸，我没有背错吧，我是我们班里第一个会背的，许老师还奖给我一支铅笔，我拿给爸爸看好不好？”齐齐说着从书包里拿出文具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支漂亮的卡通画铅笔在画像前晃了两下，高兴的问道：“这就是许老师奖给我的铅笔，我很喜欢，彤彤也喜欢，我答应了彤彤，让爸爸看过之后就会把铅笔送给她，妈妈说，我是小男子汉，要让着女生，所以，彤彤喜欢铅笔我就答应送给她了。”齐齐望着画像有些失落的道：“爸爸要是能来看我就好了，这样他们就不说齐齐骗人了，齐齐是有爸爸的。”看着相框里爸爸的画像，心中的委屈化作泪水储存在眼眶中，最终，齐齐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妈妈说，爸爸看到他的眼泪会伤心的，他不想让爸爸伤心，所以不会在爸爸的面前流眼泪。

　　齐齐躲开相框轻轻揉了揉眼睛，再看向画像时小脸上带着笑容道：“爸爸，老师还教我们背了一首诗，我背给爸爸听吧。”离开小桌一段距离对着相框站定，齐齐清了清嗓子背道：“《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萋萋……”

　　“萋萋满别情！”

　　“妈妈……”齐齐看到明瑶，心中有些失落，他原是背会来给爸爸听，最后却是忘词了，爸爸一定是不高兴了。

　　明瑶温柔一笑，走到齐齐面前蹲下道：“齐齐在背诗给爸爸听是吗？”

　　“恩！”

　　“齐齐背的很好，妈妈也听到了，爸爸一定会喜欢的。”

　　齐齐沉默了一会道：“妈妈，我不喜欢最后一句。”

　　“为什么？”

　　“因为齐齐每次读到它就会特别想爸爸。”齐齐说着抱住明瑶的脖子，趴在她的肩膀上低声哭泣，声音压的很低，怕被爸爸听到了。

　　紧紧搂住孩子，明瑶眼睛湿润的望向桌上的画像微笑着轻声道：“齐齐乖，不哭，有妈妈在！”

　　“齐齐没有哭，齐齐只想抱抱妈妈。”齐齐泣声辩说，他没有哭，他不会惹爸爸伤心，他是好孩子，他还要替爸爸照顾妈妈。

　　“好！”明瑶轻轻一语，泪落脸颊，紧紧搂抱住孩子。

　　齐齐吃着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鸡仔米饭，夸赞道：“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我一会还要再吃一碗。”

　　明瑶伸手拿掉齐齐嘴角的米粒，微笑着温声道：“齐齐喜欢，妈妈每次回来都给你做好不好？”

　　“恩！”

　　“齐齐，一会吃过饭让姥姥带你好不好？”

　　齐齐停下吃饭的动作，有些失落的望着明瑶问道：“妈妈又要出任务吗？”

　　“恩！”

　　“一定要去吗？”双眼中充满期盼，齐齐希望妈妈给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他一周只能见妈妈一次，他希望妈妈能留在身边陪他，他还想听爸爸的故事，妈妈说，爸爸的武功很高，抓坏蛋很厉害。

　　“齐齐，对不起！妈妈一完成任务就回来陪你好不好？”明瑶手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轻语，却不敢与他对视，这样的承诺太多了，而她从来没有实现过。

　　齐齐有些失落的低下头，然而很快他就笑着道：“没事，妈妈是去抓坏蛋，齐齐是不会怪妈妈的，妈妈放心，齐齐会听姥姥的话的。”

　　“齐齐乖！”明瑶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轻声道：“赶快吃饭吧，一会就凉了！”

　　“恩！”齐齐答应一声，低下头开始吃饭，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心疼妈妈，掩盖他自己的情绪。

　　吃过饭，明瑶为齐齐穿戴好准备把他送到姥姥家，打开门不觉被惊了一下，不只是她，在她家门口打盹睡觉的人也被惊了一下。

　　唐卫国被晃了一下摔到门里面，利索爬起来，笑呵呵有些难为情的道：“队……队长，你在家啊！”不是说和高城一起去吃饭了吗？他是在这里等她一起回局里的，因为吃过饭她一定会带齐齐回来一趟的。

　　“你怎么在这？”望着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唐卫国，明瑶也有些纳闷，难道是他休假？

　　“上面抽调队里几个人来协助你们这次行动。”接到任务他才知道这次合作的对象是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兴奋，他自小便出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赞美的词听多了，也难免会自视甚高，直到他进了飞鸷遇见她，才知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在飞鸷里的事迹，随便拉出队里的一个人，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可惜的是，他只和她做了一个多月的战友，自那次消失回来后她便离开了飞鸷，一年后经过考核进了缉毒大队，未能与她一起并肩作战过始终是他心中的一个遗憾，不想在今天找补了回来。

　　“动的是飞鸷的人？”明瑶眉头微皱，在她看来，这次行动还没有必要动用飞鸷的人，有点大材小用。

　　“大队长说你是咱们飞鸷出来的，和队里的人配合默契，熟人用着顺手些。”

　　“怎么没去局里？”她已经安排了人接待，十点之前她会赶回局里，在唐卫国出现之前，她也不知道上面会调什么人来协助。

　　“去过了，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到局里没见到她，他就猜想她一定去了幼儿园，因为不论有多忙，她一定会亲自接送儿子去幼儿园，然而他还是去晚了，没有赶上她。

　　“有事？”

　　“没，没事！”唐卫国笑着摸了摸头，见在一旁牵着妈妈手的齐齐望着他笑，遂蹲身把他抱起来问道：“齐齐有没有想叔叔？”

　　“想！”齐齐眉开眼笑，甜甜的回答。

　　“叔叔也想你了。”唐卫国说着伸手轻捏了下齐齐的小鼻子，齐齐高兴的发出一串笑声，在经常来看他的三位叔叔中，他最喜欢的是这一位，因为唐叔叔和妈妈一样，都是抓坏人的，他长大了也要学唐叔叔，做一个男子汉，顶天立地的军人。

　　“我把齐齐送到他姥姥那就回局里，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唐卫国急忙答应，他求之不得。

　　明瑶一边锁门一边道：“齐齐，别让叔叔抱了，自己下来走！”

　　“哦！”齐齐答应着就要从唐卫国身上下来，唐卫国抱着不松手，笑说道：“没事，齐齐现在还不沉，我能抱动。”说着已经按了电梯，明瑶锁好门电梯也恰好来到，三人走进电梯，明瑶看了眼唐卫国问道：“在这等多长时间了？”

　　“六点多到的。”

　　“怎么不敲门？”

　　“我去了学校，许老师说你和齐齐是和高医生一起走的，我以为你们去吃饭了，不在家，所以就没有敲门。”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走出电梯，明瑶边走边问道：“来了几个人？”

　　“五个，三个新人，两个老人。”

　　明瑶一笑：“时间真快，我带的那些人没几个了吧。”

　　“除了段桐和指导员，其他人都回地方了。”

　　“你是越来越有队长的样子了。”明瑶夸赞道，自她离开飞鸷后再也没回去过，前两年，他们有假时还会来看看她，但时光不饶人，随着队里一次次的“换血”，以前曾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也都先后有了新的生活，联系也就少了。部队是个特殊的地方，规定多，纪律严，除假期外不得随意外出，她和唐卫国私下很少联系，但她知道，唐卫国一有假期必定去看齐齐。

　　“是队长教的好。”

　　“说我教的好真的是给我戴高帽了，不过，后浪推前浪，你比我强，我的身体大不如前，在你手下应该是走不了几个回合了。”这些话明瑶虽是笑着说的，想起以往在部队里的生活，不免有些伤感，但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她离开部队，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受过重伤，不能再接受正常训练，但更多的是为了能时常陪在孩子身边，所以才会推掉大队长让她留下来作“文教”的提议。

　　“阿瑶？”他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如果让他放弃现在的生活，他会觉得“生不如死”，所以，听到她这些话，只让他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明瑶看了眼唐卫国淡淡的道：“以后别这么喊我了。”

　　“为什么？”

　　明瑶从唐卫国手里接过齐齐道：“除了齐齐的爸爸，没有人这么喊过我，我也不想听到其他人这么喊我。”

　　“我……”难道比不上他吗？唐卫国终是没有把心里的问出来，他知道，一旦他问出口，就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和她聊天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努力的想要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却始终不及那人的万分之一，他始终不明白，一个古人罢了，究竟有什么好，能让她一直念念不忘。

　　“你先回局里吧，我把齐齐送过去就会回去。”明瑶说过抱着齐齐向车停的方向走了，望着离开的母子，唐卫国心中不禁有些落寞，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注定要尝尽“求而不得”的苦涩。
　　两周后，明瑶正在与小组的人分析一宗案子，突然接到许昕的来电，接通电话，只听许昕在电话那头急慌慌的哭腔道：“明姐，不好了，齐齐出事了。”

　　乍一听说“齐齐出事了”，明瑶心中大惊，有瞬间眩晕的感觉，却强自镇定安慰电话那头的人道：“许老师别着急，齐齐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是李先生，他来学校看齐齐，我以为他和平时一样，只在校园里和齐齐玩玩，没想到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他把齐齐抱到车上载走了，我追到路口时看到他的车被一辆面包车拦停，有四个穿黑衣服的人下车推搡着李先生上了他们的车，齐齐也被他们抱走了。”

　　“知道是什么人吗？”明瑶顿感浑身发抖，手里的电话都快拿不住了。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们。”

　　啪……明瑶终是无力再拿手机让它掉在地上，小组里的人见她脸色大变，知道定是出了事，早都起身站在她身边，见她手机掉在地上，一个女孩帮她捡起来问道：“头，出什么事了？”

　　“齐齐，齐齐可能被人绑架了。”明瑶说着双手捂脸，擦掉脸上的泪水，此刻，她已从震惊中恢复了些，接过女孩手里的手机，对王阳道：“阳子，我要出去一趟，这个案子交给你带了。”

　　“头，我们和你一起去。”

　　“就是！”知道齐齐失踪，大家都想出一份力。

　　“不用了，我先去了解情况。”

　　“可是，头……”明瑶打断王阳的话：“这个案子跟了这么长时间，就在这几天就可以收网了，我不在，你们要盯紧了。”

　　“是，头，你放心吧。”

　　明瑶离开后，王阳安排剩下的人道：“英子，大龙，你们跟着头去看看情况，其他的人留下来继续研究案情。”

　　“是！”杜英和郝大龙答应一声后离开研案室去追明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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