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之名》陌北

21、比剑

　　我出第一剑的时候，分明看到安瑟斯脸上的惊讶。
　　数到第十一剑，安瑟斯的剑哐啷落地。他举手认输，笑着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好样的，上尉。”
　　“是我运气好，少校。”我微笑，“如果不是您的疏忽，刚才那一剑我也不会得手。如果再多来几招，我就输定了。”
　　“不必谦虚，是你目光敏捷而且出招快，”安瑟斯说完，转头看着洛法笑，“我输了呢，殿下，看来，那个康洛洛小姐只能由我去帮您应付了。”
　　我呆了一呆，放下手里的剑看看洛法又看看安瑟斯。他们两个打的是什么该死的赌？
　　安瑟斯转过头来向我解释：
　　“这几天殿下一直被康洛洛子爵小姐缠着，他又不耐烦应付，所以跟我打这个赌，如果他赢了，就要我替他转移一下康洛洛小姐的注意力。”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皱眉看着洛法：
　　“殿下，以后再有这种无聊的赌约，拜托您，请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洛法轻笑着耸耸肩。
　　安瑟斯笑着拍我的肩膀：
　　“跟殿下久了你就知道了，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呢。如果不是做了殿下的近卫队长，我也不会落一个花花公子的美名了。——上尉，我可以看看您的剑吗？”
　　我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剑递给他。
　　这柄剑我已经用了五年，剑身修长光亮，刃口极薄极锋利，随手挥出去就可以在一般剑身上留下清晰的划痕。
　　不过，我从来不用它杀人。
　　洛法勾着唇角走近，丝绸衬衣松松散散垂在身上，抬手随意的理理被汗水沾湿贴在额前的发丝，玩笑一般抬头说道：
　　“是谁教你剑法的，上尉？我还没见过这么快的剑法呢。幸亏是安瑟斯而不是我跟你比试——以后我也不会随便招惹你了。”
　　还没等我回答，安瑟斯将剑递还给我。黄色铜柄向上落到我手里，由凹痕可以看出那里有一个花体的大写“Ｌ”。
　　洛法也低头看了一眼，眯起眼睛：
　　“是你名字的缩写？”
　　“我不知道。大概是吧。”我接过剑，漫不经心的将它插回剑鞘，“这剑是别人送的。”
　　“是谁？”安瑟斯的目光跟过来，脸上笑意淡了些，随即耸耸肩打个手势，“当然，上尉，如果你不介意回答的话。”
　　“是，”我犹豫了一下，“以前在边境的一个朋友。他是，乔克的儿子。”
　　安瑟斯表情滞了一下，洛法则好奇的挑起眉：
　　“乔克——有儿子吗？我好像没有听说过。”
　　“他已经死了。”我沉默片刻，“他——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了。快五年了。我的剑术就是他教的，他不是游散骑兵团的人，很少在边境出现，所以也很少人知道，他是乔克的儿子。”
　　气氛一时有些过于安静。
　　我提着剑往窗边，慢慢的把剑插进剑鞘，将剑放回远处，转身听到安瑟斯笑着拎起地上的制服外套：
　　“殿下稍后要去皇宫吧？”
　　洛法懒洋洋的点头：
　　“又要去听议会那帮老头唠叨。这世界上最讨人嫌的，就是老头和女人了——当然，雷娅上尉不在此列。”
　　我暗自撇嘴，安瑟斯笑着看过来：
　　“既然这样，上尉，不如稍后一起去喝杯酒？我请客。”
　　洛法挑眉往外走：
　　“安瑟斯，以前你可都是撺掇我跟你出去的。”
　　安瑟斯套上军装外套，边往外走着边笑着回答：
　　“我改变主意了，殿下。本来我还算讨人喜欢，可是每次跟你出去，都没有女人肯看我一眼了，我何苦要自讨苦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