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交流恐惧症》鸦舟

26、结局①——死亡

　　「其实就在眼前，明明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那距离却总让人觉得像是永远。」——我
　　啪嗒。
　　啪嗒。
　　吊钟的钟摆一摇一晃的发出声响。
　　已经过去了数小时，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
　　从一开始的平静到现在的坐立不安。
　　关东大赛已经结束了吧。
　　那群家伙……很快就会来了。
　　幸村精市，你还不快点出来啊。
　　让我们亲口告诉你我们的胜利啊。
　　捏紧了拳头，试图减轻身体的颤抖。
　　连温度都低了下来。
　　「哒哒哒……」
　　纷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是他们来了吧。
　　视线移向走廊的远处，一道身影率先出现在眼前。
　　难得的脸上没有肆意的笑容，连一向耀眼的赤发都软绵绵的趴在脑袋上。
　　一个又一个，出现在视野里。
　　没有想象中的夺得胜利的笑和欢呼，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沉重的神情。
　　不对，还差。
　　还有人没来。
　　「你们的……副部长和切原桑呢？」
　　声音有些颤抖。
　　这副模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说话，一时间陷入了窘迫的沉默。
　　丸井文太捏紧了背在背上的网球袋，清澈的声线带着隐忍和不甘。
　　「他们还在比赛。」
　　现在这个时间……
　　已经进行了很久了啊。
　　按理说，应该很快就会结束的。
　　心底逐渐浮现出一个答案。
　　会输吗？
　　不会的。
　　大家一直都相信着。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精市他，马上就会出来了。」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试图安抚处于低落期的男孩们。
　　幸村精市，你这个混蛋怎么还不出来啊！
　　你快点出来啊！
　　大家……全都在等着你呢。
　　紧紧的盯着手术室的门框，眼里泛起一股雾气。
　　啪嗒。
　　啪嗒。
　　门外的长椅上坐着一群孩子。
　　不同颜色的网球袋胡乱的摆放着，他们或多或少都皱着眉头，或低垂着脑袋，或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哒哒哒……」
　　又是一阵脚步声。
　　几乎被汗水浸湿的男孩抿着唇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焦躁不安的海带发少年。
　　男孩们倏地站起身，几双眼齐刷刷的盯着前来的副部长。
　　「对不起，大家……我们，输了。」
　　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反应，只是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感受着身后白墙带给身体的寒意。
　　冷到了骨子里。
　　男孩们信誓旦旦的宣言昨日还在耳边飘荡。
　　上帝太恶劣了。
　　不愿画上完满的句号，只留下残破的美丽。
　　戴着黑色cap帽的男孩自责极了。
　　他压低了帽檐，遮住了脆弱的神情。
　　我想，他估计是最难以接受的人吧。
　　副部长，一直代替幸村精市管理着网球部的事宜。
　　现如今，输在了关东大赛这样的赛事上，输给了一个前两年并没有多重视的学校上。
　　会质疑自己的能力吧。
　　像这样「如果不是自己管理不当，就不会输了，有什么脸面去见幸村」的想法，也会不断的冒出来吧。
　　幸村精市，快点出来啊。
　　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吧？
　　诡异的沉默。
　　只剩下汗水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啪嗒声。
　　「哐当。」
　　门被打开了。
　　众人纷纷拥了上去，我却愣在了原地。
　　仰头看着仍然亮着红色光芒的注射符号。
　　为什么呢？
　　为什么它还亮着呢？
　　是忘记关掉了吧？
　　一定是的吧？
　　才不会……失败吧？
　　约好了的，不会抛下我们的啊。
　　如魔怔般盯着发亮的符号，直到被人赏了一巴掌。
　　啪。
　　脸朝右侧狠狠地撇去。
　　嘶……下手真是重啊，仁王雅治。
　　「回过神来了？刚才的你真是吓人啊。」
　　他斜了我一眼，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有些可怕，今天的仁王雅治。
　　即使笑着，整个人却是阴森森的。
　　不过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扯出了一个苦笑，使劲晃了晃昏沉的脑袋。
　　「嘛，真是谢谢你了。」
　　他伸出手指了指围在后面的众人，泛红的眼角昭示了事情的结果。
　　呵。
　　幸村精市，你食言了。
　　摇晃着身子走了过去，粗暴的推开了挤在门口的众人。
　　没有理会他们略带诧异的眼神，径直走了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谁？
　　连鸢蓝色的发都失去了光泽，也没有标志性的紫罗兰色的双眼。
　　这个人是假的吧？
　　才不会是幸村精市吧？
　　他不是神吗？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的吧？
　　「喂，你……把幸村精市还给我！」
　　近乎失控的扒在尚有余温的肩膀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
　　啪嗒。
　　啪嗒。
　　掉在了那人苍白的脸上。
　　那样熟悉的轮廓，除了幸村精市，又会是谁呢？
　　可还是不愿相信啊。
　　只是还在麻醉期吧？
　　只是睡着了而已吧？
　　「精市，求求你……不要再睡了，天已经亮了……」
　　「你看，大家都来了哦！」
　　「关东大赛输掉了，大家都很没有干劲，你快点醒过来，安慰一下他们吧？」
　　呐……精市？
　　没有你的世界，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啊。
　　就如上次约定的那样，我来陪你一起，怎么样？
　　「约好了的，一起去看婚纱，一起再去一次海边。」
　　「不可以食言啊，精市。」
　　随手拿起了身旁装满器具的盘子上的手术刀。
　　沾满了鲜血啊……是精市的血吗？
　　「我一定遵守约定的。」
　　狠狠地朝脖颈划去，闭上了双眼。
　　想象中的剧痛感和血液流失并没有发生。
　　反而有液体滴在了脸颊上。
　　啪嗒。
　　啪嗒。
　　睁开双眼，一滴血液毫无防备的掉进了眼里。
　　好痛！
　　使劲的揉着双眼，刺痛感却怎么都散不去。
　　索性不去理睬，任由它泛红。
　　「你……」
　　眼前站着的，是一直和自己不对盘的仁王雅治。
　　他的手紧紧的捏着刀刃，鲜血自指缝不停滴落。
　　「你在干什么啊！」
　　掰开了他的手，将手术刀摔在了地上。
　　入目的是满手的赤红。
　　「我倒是要问问你，想要干什么？」
　　哽住。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刚才的自己，想要干什么？
　　「精市……我和他约定了，会陪着他一起承担……」
　　仁王雅治就着沾满血液的手捧起了我的脸。
　　粘稠的血液沾在脸上，凝固了皮肤。
　　「他答应你了吗？他有同意你这样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吗？」
　　「失去部长，我们和你一样无法接受。如果再失去一个人，你有考虑过其他的人感受吗？」
　　青碧色的眼直直的看了过来，眼中深邃的情感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者，能说些什么。
　　「那个，请问……谁是一狸？」
　　一名护士样的女子有些胆怯的走上前，手里拿着一封水蓝色的信封。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仁王雅治松开了手，目光扫过躺在手术台上已经失去温度的身躯。
　　「是我。」
　　护士女子小跑着上前，把信封塞在了我的手上。
　　「这个，是给你的。病人留下的。」
　　怔在原地。
　　连护士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有发觉。
　　低眸凝视着天蓝色的信封，双唇微张，吐不出一个字来。
　　将信封上的褶皱抚平，小心翼翼的收在了口袋里。
　　「抱歉……可以把精市……病人的身体缝合好后交给家属吗？」
　　「我想……让他完好的离开这个世界。」
　　对于这样卑微的请求，医生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
　　少年们三三两两的散去，脸上带着崩溃的神情。
　　仁王雅治和我擦肩而过，青碧色的眼中沉淀着狂暴的气息。
　　呐，精市，你离开了，大家全都坏掉了。
　　坐在充满着熟悉气味的房间里，打开了水蓝色的信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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