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交流恐惧症》鸦舟

23、噩运

　　「不可能……不可能……」——我
　　多么熟悉的一幕。
　　挣扎痛苦的神情。
　　掉落在地上的暖橘色球拍，发出「砰」的脆响。
　　紧皱的眉头，颤抖的手指，冰冷的拨号声。
　　惊慌失措的冲了进去，环紧了怀中不断抽搐的人儿。
　　不要，千万不要，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鸢蓝色的发在摇曳。
　　天台的角落。
　　脑海中无限回放着白色大褂的一张一合。
　　「病情严重化，需要立刻动手术，成功率大约为20%左右。」
　　「病人可能没有控制运动量和服药量导致了病情的加重，也可能是药物并没有起到抑制作用。」
　　第一次倒下时，负责的主治医生无奈的揉着眉心，话语间尽是不耐。
　　「他已经来过几次了，病情一直在恶化，非倔着不进行手术，拖到现在这幅样子……甚至连你们都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吗？」
　　「特别是你，身为他的爱人什么反应都没有，朝夕相处就没有一点感觉吗？真是的……服了你们这群学生了。」
　　「这个手术的危险度很高，成功率也只是预测，可能比20%还要低，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要经过本人的同意。但我们建议越快越好，越是拖手术就越是难以进行。失败的话，瘫痪是轻，若是死亡……」
　　「好好考虑吧。」
　　身着手术服刚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急匆匆的走远，留下一众稚嫩的孩子。
　　不会的……不会的……
　　伸出双手抱紧膝盖，试图环住自己的身躯。
　　神才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的，对吧？
　　脑袋深深的埋进双膝之间，温度凉的吓人。
　　神大人……
　　你在哪里……
　　一定，不要离开我们……
　　近乎呆滞的缩在天台许久，直到被仁王雅治找到，简单粗暴的拖到了病房门口。
　　「喂，一狸桑，这可不像你啊。平时总是很有精神的一狸难道被吃掉了吗~」
　　他的语气和平时一样轻佻，我忍不住的想要质问他究竟有没有人性。
　　抬头的那一刹那。
　　那双泛着血色的青碧双眼，深深刺激了体内流动的血液。
　　忍耐到眼眶通红，眼中布满血丝。
　　他不能像我一样放肆的嚎哭，只能咬着牙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因为还有需要安慰的我。
　　「没有啊，怎么会。可不能被你小看啊。」
　　扯着僵硬的嘴角勾出和平日里一样的弧度，毫不留情的呛了回去。
　　「puri~这才对嘛。」
　　他伸出手胡乱的揉了揉我的脑袋。
　　有些诧异的看了回去。
　　我和仁王雅治的关系并不和谐，不如说总是呛声。
　　今天倒是令人意外。
　　估计……是为了安抚同样悲痛的自己吧。
　　转开了手柄，门被无声的打开。
　　房间里一片静谧。
　　有着鸢蓝发丝的主角安静的坐在病床上，微微低垂的脑袋，遮住了所有的神情。
　　明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那样静静的端坐着。
　　散发出的绝望和悲伤，却怎么都散不去。
　　像恶鬼一样紧紧的缠住了每个人的脖颈。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仍无法摆脱。
　　气氛……太过压抑了。
　　「seiichi……」
　　朝前走了几步，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把人搂进怀里。
　　「啊——！！走啊！不要管我！」
　　伸出的手臂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他放声的嘶吼着，破碎的声线回荡在封闭的房间里。
　　没有一个人出声。
　　骨节分明的手抱着脑袋，无力的轻轻摇摆，带着拒绝一切的决断。
　　仿佛陷入了漆黑的渊谷，一条看不见的线隔在了他和我们之间。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
　　「网球，就是我的生命啊！！」
　　能做些什么。
　　该怎么安慰。
　　我不知道。
　　面对死亡，本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没有谁能镇定自若。
　　我很想告诉他，并非已成定局。
　　至少，还有20%的可能性。
　　可这听起来多么嘲讽。
　　对于处于绝望中的他来说，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希望，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得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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