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一组异事录》请叫我路人

9、血债八

　　夏枫调转方向去追那辆大众，他异常的高兴，因为他有一种要抓住什么的感觉。
　　“我就说又一村了吧！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人在藏着什么，现在不就出来了吧！”
　　“行行行了，你快跟好他吧！”
　　“唉，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啊？”
　　叶筱云无奈的说：“你高兴就好。”
　　“嗯，也对。”
　　大众最终停在了一栋大厦前，里面的人下车进了大厦。夏枫跟着进了大厦，向前台接待出示了警官证，要求她说出刚才那个人的去向。当接待的是个小姑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吓得手脚都不会动了，刚才那个人是她们老板的朋友，她犹豫不决是直接告诉这两个警察还是先通知老板。
　　“你还在等什么？等着人跑了？警民合作懂不懂？你的这个行为决定者是多一个人获救还是多一个人死亡，你也想变成一个杀人凶手吗？”
　　那个姑娘被吓得一哆嗦，什么都说出来了。夏枫和叶筱云坐电梯上了12层董事长办公室，叶筱云对他说：“你不是妇女之友么，干嘛对人家小姑娘说那么重的话，你吓着人家了。”
　　“我这不是，那什么，有了线索就高兴嘛！”
　　“你高兴起来真可怕。”
　　叶筱云不认识那个原告，但意料之外的是他见过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就是公交车上被偷了钱包的那个男人。男人看到是叶筱云便没有生气，反而温和地让两人坐下。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不知道你的名字也没法去警察局找你。”
　　叶筱云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
　　“今天有什么事吗？”
　　“有！”夏枫插进来说，“我想问一下安先生的家不是在外地吗？我们今天上午刚见过，怎么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跑来了？”
　　也不知道安北是对夏枫有意见还是对警察有抵触，一直没给过两人好脸色，只是淡淡的说：“不可以吗？”
　　“安北，这个人我认识，他上次帮我找回了钱包，是个好人。还是我来说吧，他是我的员工，家住在外地没错，平时都是在这附近租房子住，这几天他家里有事请了假，假正好到今天，明天开始上班，所以才会今天下午过来。”
　　夏枫没打算再继续问下去，拽着叶筱云出来了，到前台那里向还没缓过来的小姑娘要了她们老板的名片。
　　“言宇成。”夏枫把名片给叶筱云，“你怎么看？”
　　“别说我怎么看了，你这么高兴就说你的想法吧！”
　　“我当然有想法了，我说啊，咱们分两路，安北还在和言宇成说话，我们还在他们绝不会说重点，所以我在这里等着安北，试试能不能问到什么，你在这个公司里别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嗯，那就这么办吧。”
　　叶筱云走后夏枫就守在前台旁边，顺便和前台的接待小姑娘聊了聊，安慰一下她刚才受伤的心灵。以他的手段，很快就和小姑娘搞好了关系。她们老板就是言宇成，人很和蔼，体恤下属，所以公司的氛围不错，福利好，基本上不会裁员。他还和人家小姑娘八卦了一下，似乎她从来没看到过言宇成的妻子和孩子。大概聊了20分钟，安北才出来，夏枫马上堵住他。
　　“安先生话说完了？说完了我们来谈谈吧，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安北不耐烦地说：“我知道的都和你说过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知道的都说了？我看不是吧，是你想说的都说了吧！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她们还只是高中生，她们有什么错？她们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世界就被害死了，她们是最无辜的！”
　　安北突然打断他，激愤的咆哮：“她们无辜？那我儿子就是活该？”
　　终于，夏枫终于听到他说有用的话了，随便敷衍了安北几句，安北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所以不管他再怎么问安北想必也是不会再开口了。安北走后，夏枫一路蹦达着去找叶筱云，还给叶筱云哼了首小曲儿。
　　“你问出什么了这么高兴？”
　　“那当然，我出马有什么问不出来的？安北打的那场官司和他儿子有关，他儿子死了。”
　　“儿子死了？”叶筱云看过他带回来的档案，“法院的档案不是这么记的。”
　　夏枫摇摇头，“这可能就是关键了，地方的小法院，改个记录也不是没可能 。这件事情先记着吧，你问到了什么没？”
　　“嗯，财务部的主任是这个公司的第一批员工，公司是六年前建立的，他和言宇成算是关系最好的。他说言宇成对他提到过他的妻子，所以言宇成是有妻子的，孩子却没有提起过。有个女员工说她有个朋友因为车祸精神受了刺激，在一个疗养院做恢复治疗，她去看朋友时，偶尔会遇到言宇成，但是因为只是个普通员工，工作的时候基本上遇不到言宇成，所以这件事情言宇成并不知道。我猜言宇成去疗养院，很可能就是去看他的妻子。还有安北，说是这里的员工，但是没人认得他，只是一年来个几次找言宇成，秘书和前台接待有被要求过，看到安北就直接让他上来，我推测他们应该是在建公司时，或更早认识的。其他的就没有了。”
　　“好哒，我整理一下你等会儿。”夏枫拿了张纸，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上，又根据个人的关系连线，“两名死者分别是凉夏和杨小桃，还活着的是白麟，言詝在小时候便已经去世，他们四个之间是认识的。他们的父亲，凉志，杨青和白森也相互认识，并且曾经住在一起，嗯，还有言詝那个未知的父亲。”夏枫画了一个空白的圆圈，上面只写了一个言字，代表言詝的父亲，并把它和其他三人连接上，“这四人之间有联系，但他们又都不肯明说。然后是安北，他也有一个已死的儿子，这件事还可能和凉志有些关系。这个人认得言宇成，关系还不一般，当然，剩下最后一个和其他人全没有关联的人，言语宁。总之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有四个点，凉志他们四人间的真实关系，言詝的死和他父亲的去向，安倍儿子的死以及这件事情在整件事情里面的位置，还有就是言语宁所扮演的角色。我是不相信言语宁的出现，只是个巧合。”
　　叶筱云不停地用笔杆敲打桌上的纸，要说整件事情中最奇怪的部分就是言语宁，他似乎跟所有的人都没有关系，突兀的出现在这张纸上。但是如果，叶筱云把言语宁的名字放到言詝的位置，言宇成连到空白的圆圈处。
　　夏枫说“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但问题很多。言语宁和凉夏她们完全不认识，白麟是不知道了。但是打死我也不信言语宁和言宇成是父子关系，而且言宇成也并未表现出与他们有何联系。对了，有一个地方我觉得很奇怪，凉志和杨青这反应很奇怪，你想啊，像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们出了事，他们应该气的把公安局都拆了才对，但是他们太安静，似乎是有一件事情，哪怕要他们独自忍受着所有悲伤也必须隐瞒。还有白森，他的儿子很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但是他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怕的跑了还是真不担心。”
　　叶筱云盯着纸上言语宁的名字，他看上去什么都知道，却滴水不漏。有的人交流过后会让人感到可以深入交往，比如言宇成，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有涵养很温和，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他和凶案有关。言语宁虽然满是疑点，但是他对叶筱云还不错，当然动机可能是利用他。言语宁要是凶手，估计也是第一个鼓励了警察的凶手，想想也有够可笑。如果他真的不是凶手，叶筱云倒是说什么也想把他拉进警局，最好是自己的组里，虽然这个组比较坑。
　　“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叶筱云犹豫了一阵才摁下通话键。
　　“叶筱云，嗯，还是叫你叶警官比较好吧。”
　　“你是谁？”
　　“我？白麟。”
　　夏枫在一旁手舞足蹈的让他按下免提，可惜白麟约了个地方，让叶筱云单独去。
　　“你说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联系我？”
　　“这里一会儿问他就好了，这是现在我们唯一的突破口，我开车送你去。”
　　白麟和他约在一家咖啡厅，叶筱云第一次看到白麟，不过是个17岁的男孩子，静静的坐在那边，一边用小手转着咖啡杯中的小泡沫，一边看着窗外闪烁的车灯。
　　“你好啊，叶警官，初次见面，要喝什么咖啡吗？”
　　“什么都行，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说什么？”白麟呆愣地看着咖啡杯中一圈一圈的白色泡沫，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拿不定主意要说什么。叶筱云耐心的等待白麟开口，过了半天，白麟才慢吞吞地说，“我知道凉夏和杨小桃死了，她们是我很好的朋友，曾经的朋友。我也知道你在查这件案子，所以我想和你说，还有一个人，言詝，他才是死得最早的。那不是意外，他……他是被害死的。我们的父亲相互认识，他们是合作伙伴，也说不上是什么合作伙伴，充其量是狐朋狗友。他们，不，他们什么也没干。”
　　白麟痛苦的低下头，他后悔要热咖啡了，冰块儿还能麻痹他的舌头。四个人里面他和言詝最好，小孩子嘛，先是和同性亲，他也一直认为那是一场意外，直到某一天。他手足无措，他胆子小，他装着自己什么都不曾知道。但是凉夏死了，杨小桃也死了，很快就会是他自己。
　　“叶警官，你说，到底有没有正义这种东西？还是说……”还是说那只是小说里虚构出来的词汇。
　　叶筱云淡淡地说：“若是没有，你又在痛苦什么？”
　　“你，说的对。我一直在想，我背负的到底是什么，它压得我不敢站起来，就像，就像是……”
　　叶筱云试探性的问他：“血债？”
　　听到这个名字，白麟瞪大眼睛，就是这个，他欠了言詝的血。
　　“没错，是血债。我……”白麟做着思想斗争，是告诉他还是缩回去，“对不起，能让我再想想吗？明天晚上8点，我要和我爸一起去一趟绯愿花，你能不能那个时候再来找我，我告诉你我的答案，抱歉。”
　　“谢谢。”叶筱云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头，他相信这个孩子最终的决定，选择都是痛苦的，但是白麟一点儿也不懦弱。
　　绯愿花内，月空夜一边喝酒一边听旁边的老男人唠叨。
　　“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搞得警察都来了！”
　　“喂，”月空夜说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我是不是很好说话？”
　　男人不懂他在说什么，就接着自己的话说：“我们可是给了你钱的，拿钱做事你懂不懂？”
　　“那杀人你懂不懂？”
　　男人才想起来这个人是个杀手，虽然眼前的男人俊美年轻，但他手中拿着的是枪。男人自认不是个好人，也没做过几件好事，可他没杀过人，充其量就是打过几个人，多数时候，不过是指挥着别人去打人，就算是当打手的那几年，再狠心他也未曾下过杀手。
　　“你，你想做什么？”
　　“不，没什么。”月空夜玩味的笑了笑，“我比你更清楚要该做什么，该怎么做。记住了，再好说话的前提是我想和你说话。你，太傻，既不明白你老板的心思，甚至你自己的行为你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吧！蠢得可笑。告诉你家老板，明天这个时候，我的工作就完成了。”
　　月空夜自顾自的戴上耳机，隔绝了整个世界，他一般不会过多关注自己的目标，反正和他关系也不大，枪若是会思考，就不会有人用枪了。这回是个例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突然来了兴趣，那个警察不是他请来的，是老板请来的，弄得他也很好奇这个老板到底在想什么了。大概他也是觉得那个警察有意思。是很有意思，他的眼睛，坚定的、迷茫的，如果人类全是他那样，他大概会很喜欢这个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