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一组异事录》请叫我路人

78、月夜十三

　　芳芷回到审问室，对LE说：“你可以走了。”
　　“诶？”LE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别多问，让你走你就走，还喜欢上这地方了不成？”
　　有警察穿着便衣带LE离开了，一直开车把他送到CR指定的地方。LE不知道这群警察要做什么，带他来的警察留在了车上，但是附近还有许多埋伏的警察。不论怎么样，既然他们把他放了出来，他就不会再被抓到了。LE向着人多的方向快步走着，混进人群之后便快速跑进了附近的商场中。
　　“喂，我们已经按你的要求放了LE，让叶流年说话吧。”
　　“别着急，我还得去确认一下。”CR翻看着手机，确实收到了布置好的人传来的信息，这才把手机靠近叶流年，“说吧，你的遗言。”
　　叶流年感受到有物体贴近自己的脸部，他知道CR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通话，所以他一上来就说出了他想传达的关键讯息。
　　“滴答滴答，滴答答……”叶流年哼了一个简短的旋律，大概只有4、5秒的时间，电话就被CR拿走了。
　　“时间到了。”CR不懂叶流年是在说什么，就像是暗号。这样不可预料的事让他感觉十分不爽，反正叶流年是不可能知道这里的位置，只要不暴露就可以。叶流年也不过说了几秒钟而已，CR相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叶流年说：“你害怕了？”
　　“切！”CR竟然被一个蒙着眼的人看穿了，气急败坏的踢了叶流年一脚，“你才是，早晚都是个死，你不害怕吗？”
　　叶流年当然害怕，但是CR说了，要在叶筱云面前杀死他，而且这并不是CR自己的决定，CR后面还有人，先不管那个人是谁，现在只要不激怒CR，CR还不会杀他。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但他也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唯一的办法就是楚生他们。他要尽全力把这里的信息透漏出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他只能把自己能听到的告诉楚生，然后相信楚生他们能找到这里。
　　“喂！喂！”楚生急切的大叫，但是那边已经被挂断了，叶流年传递给他的信息就只有一个简短的旋律。
　　“他到底想说什么？”叶流年第一句话就是哼歌，说明这首歌十分重要，可是楚生已经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是想不出这是首什么歌，更别说有什么意义了。
　　芳芷把叶流年哼的歌录下来，一直循环播放。夏枫说：“他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他所在的位置？比如像剧院、电影院啊什么的，能听到歌曲的地方。”
　　“有可能，但这是个什么歌啊？我总觉得……有点熟悉。”芳芷跟着叶流年的声音一起哼着这个旋律，就算他完全说不出这首歌的名字，但他发现自己是知道这首歌的旋律的。随着他现在的这种哼歌的行为，他的记忆正一点点的还原，他甚至能接着叶流年的旋律哼下去。但也只有短短一小节而已，因为他只记得这么一节。他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而且经常能够听到，就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诶！”楚生突然关掉了叶流年的录音，让芳芷完整的哼唱他所知道的所有旋律。这个旋律他也很熟悉，却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楚生抱着手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试图想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这首旋律，又总觉得似乎是在各个地方都听到过这个旋律。楚生走到窗口处，想打开窗户吹吹风，当看到楼下停放的一排排警车时，楚生终于想到了那是什么的旋律。
　　“是洒水车啊！”楚生终于想起来那个旋律是洒水车播放的旋律，那么叶流年所在的位置就是洒水车经过的附近，那么现在只要找出今天上午所有洒水车的路线就可以了。现在不过才上午九点多，出动的洒水车数量不多，只是一辆洒水车的路程不短，要准确的找到还是很难。
　　夏枫说：“旧厂房，一定有一辆洒水车经过一个旧厂房。LE不是说过了，他们本来的计划是今天在一个旧厂房里把纸条交回去。这是早在绑架叶流年之前就定好的计划，我觉得他们是不会再改变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准备拿叶流年怎么办，但是从时间上来说他们不可能找两个藏身点的，再者，现在这么多警察到处找他们，他们会尽量减少外出的机会，他们只能在交易的地方藏匿叶流年。”
　　“啊！我们必须快点找到那个旧厂房，不然他们就会杀了叶流年！”芳芷也认同夏枫的推测，叶流年应该就是被关在CR与那个毒枭交易的地方。但是这样的话，CR是绝对不可能让叶流年目睹他交易的过程，所以他一定会在交易进行前杀掉叶流年。若是说CR把叶流年抓住再杀掉的意义，芳芷只能想到叶筱云。
　　“他们会在交易之前把叶筱云也叫到那里去，然后当着叶筱云的面杀死叶流年。我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找到他们！”
　　叶筱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了一会儿，脑子一片空白。他旁边不断有陌生的人和车经过，就仿佛这个世界正与他渐行渐远。他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他丝毫没有再走下去的意义，在街上找了一个24小时的快餐店，在一个角落里的椅子上坐下。刚坐下没多久，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在他的桌子上放了一个餐盘。叶筱云以为那是员工打扫时顺手放下的，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点，但是那个员工再也没有回来收这个餐盘。叶筱云本打算自己把餐盘拿进垃圾桶，却发现餐巾纸的下面放了什么东西。叶筱云抽出来，是一张信纸和一张卡片。卡片上画着一只红色的蝴蝶，但是一只翅膀大一只翅膀小。两只翅膀的花纹也不一样，一侧是美丽的曲线花纹，另一侧则是如碎玻璃般吓人的纹路。那张信纸上写着几句话，似乎是对叶筱云说的。
　　“看到自己是多么丑陋、无能了吧，别再反抗了，那只会让你痛苦，顺从吧，呼唤我，我会带给你一切。不然的话……”
　　叶筱云把信纸翻转过来。
　　“我不会杀了你，我会毁了你。”
　　卡片和信纸从叶筱云手中滑落，是那棵树，叶筱云以为自己逃出来了，但是它一直跟着他，在叶筱云不知道的地方盯着他。这一切都是它做的，它在暗处逼迫着叶筱云，看着叶筱云在它布下的陷阱中越陷越深。叶筱云感到恐惧，这种恐惧甚至更甚于鬼对他造成的生命威胁。
　　“铃~”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更是把叶筱云吓得直出冷汗。
　　“喂？我想想，你应该是叫……叶筱云对吧，总之是叶流年的儿子吧？”
　　这是没听过的声音，叶筱云问他：“你是谁？”
　　“这就不用麻烦你猜了，我需要你知道的是，叶流年在我手上，你回来的对吧。我会把地址给你，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说因为堵车没赶上，那我可就要说对不起了。”
　　“喂！你……”然而那个人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叶筱云随后便收到了那个人传过来的地址。叶筱云摸摸身上，只有一把手枪。这把枪是他为了威胁警卫才带上的，里面只有上在膛上的一发子弹。但是他真正担心的，不是自己有没有能力，而是做了所有这些错事的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去见叶流年。人在做错事时不会感到多大的罪恶感，只是在做过的错事就要被人知晓的前一刻，恐惧就会像决堤的洪水。
　　CR放下黑布帘遮住唯一没被木条封锁的窗口，防止被发现，然后点亮了叶流年的头上的电灯，以便上面埋伏的枪手时刻瞄准叶流年。
　　叶筱云在规定的时间赶到了莱雅小区，在小区标着危险标记的围墙外侧，有一个红砖建造的厂房，通过上面斑驳的字牌勉强能够认出是一个砖厂。墙体十分破旧，还标上了红色的“拆”字。这地方建了许多住宅，很难想到他们会把藏身的地方选在市区中。叶筱云推开铁门，登上台阶。里面有两个站着的人，两个他都不认识，还有一个被反绑住双手、蒙着眼罩跪在地上，是叶流年。
　　“哟，我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其中一个人走向叶筱云，另一个人留在原处，用枪抵在叶流年头上，一面毫无表情的看着叶筱云。
　　叶筱云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因为有一只腿不能用力，他还踉跄了一下。
　　“怎么？这就害怕了？”CR嘲笑他，甚至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枪扔在一边，“这样你会安心点吗？呵，说句实话，我还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和你爸差远了。”
　　“你们想要什么？”
　　“当然是要钱，不过不是要你们的钱。在正片开始之前，先来一段插曲好了，这里还有一个你认识的人在。”CR松开一旁缠着的铁链，后面掉下来一个人。那个人摔在地上，爬起来之后，叶筱云借着叶流年头上的灯看出那竟然是月空夜。月空夜的双手被铁链绑在一起，刚刚一直被吊在上面。
　　CR笑着说：“你们两个也有一会儿没见了吧，怎么样，给你们个机会叙叙旧？”
　　月空夜抢在叶筱云前面说：“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见面。但是，相信我，我说过的话我都会去做。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在屋顶对你做的事吗？如果你有机会还回来的话，你会原谅我吗？”
　　叶筱云突然拿出了仅有一发子弹的枪指着月空夜说：“我不相信你，也不会原谅你。”
　　事态的发展出乎了CR的预料，CR赶紧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他这是打算要他的命了？他不是你的‘好帮手’吗？”
　　叶筱云的枪口始终对着月空夜，只转过头来对着CR说：“他曾是你们的一员，你们又为什么把他绑起来？他既然会背叛你们，早晚有一天也会背叛我。我可是局长的儿子，怎么可以让我和一个杀手有染这样的谣谚散出去？”
　　“呵呵呵。”CR笑起来，这样反而对他更有利，省了他再想办法处理IK，“真是想不到啊。想要他的命就要吧，这是你们之间的事。”这场面比CR当初计划时设想的还要有意思，他不禁想到当叶筱云杀了IK之后，他再当面杀掉叶流年，叶筱云该是怎样的表情。
　　“别别别！”月空夜伸出被铁链帮助的手向他挥舞，“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就算你不能原谅我，至少放过我。”
　　“不可能。”叶筱云扣下了扳机，“嘭”的一声枪响，月空夜应声而倒，铁链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精彩！”CR忍不住鼓掌，“那么下面我们可以开始正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