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一组异事录》请叫我路人

41、死生十

　　另一边叶筱云也和芳芷咬耳朵说：“那个郑警官是个假的吧。”
　　“百分之九十是假的。不过他既然知道五年前的案子，很可能也是事件的经历者，多少对我们会有帮助。”
　　“你不觉得他对楚生异常的殷勤吗？”
　　确实如此，在这两个人看来，郑璐都要黏上去了，楚生走哪他跟哪。就像是块膏药，扯下来之后胶也会黏在身上，一不小心就又粘回来了。
　　“你吃过晚饭了吗？没有的话一会儿我陪你去吃吧。”
　　“你家在哪？是住在这附近吗？”
　　“你今年多大了？五年过去了你至少要27了吧。你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
　　楚生终于忍不住说：“够了！我们重案组的精神要求虽然是严肃活泼，但我们是一个正经的组织！郑警官，你能不能先正经的调查一下这个很可能是犯人居住过的房间？”
　　郑璐却说：“其实这里没什么好查的，你们都低估了他。”
　　楚生一挑眉一瞪眼就说：“别忘了你是过来干什么的，我随时有权力把你‘调’走！”
　　郑璐看着楚生的眼睛说：“我只是来救你的。”
　　郑璐看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充满怜惜，好像看透了他这五年来所有的痛苦，把他心上一层层的硬荚剥开，触碰到了最深处的那根刺。楚生突然激动起来，上前抓住郑璐的衣襟说：“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楚……队……”搜查的警员找到了一身黑色的风衣，里面包裹着口罩、帽子和墨镜，正准备跑过来报告，看到楚生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接着说了。
　　“说吧。”楚生放开郑璐。
　　“是，我们找到了犯人留下的衣服，风衣、口罩、帽子、墨镜都在，里面有发现头发、皮屑和汗渍，要不要带回去化验？”
　　郑璐还是执着的说：“意义不大。不过还是看你。”
　　芳芷找到机会赶紧插进来说：“确实不大。”
　　楚生瞥了芳芷一眼，虽然对他这时候出来帮郑璐的做法很不高兴，但看他是认真的，就让他接着说。
　　“这次的对手真的要比我们预料中的厉害得多。犯人为了获取郭岩与学生们约定的时间而住在这里，刚刚邻居也说了，犯人在他们面前出现时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在郭岩之前绑架女生也穿的这身衣服，太奇怪了不是吗？就算是随便的一个犯人，也知道在犯罪之后把证据处理了吧。再怎么仓促，也是扔到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他平时就大摇大摆的在这边走，还穿的那么夸张，简直就像是故意被人看到。如果你是一个犯人，犯罪前应该隐藏身份，犯罪后就赶快不留痕迹的逃跑才对吧，为什么要这么做？简直就像是故意让我们注意到这些。”
　　楚生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个后辈，便板着脸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学影视文学作品里搞什么设问，我们现在不需要调动气氛。”
　　被这么一说挺尴尬的，芳芷说：“我并没有想要调动气氛，我只是把我困惑的点说出来而已，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衣服留在这里。”
　　叶筱云拍一拍芳芷的肩膀，示意他要谅解楚生的智商波动。
　　郑璐说：“你想的是没错的。发生在邻省的案子，虽然费了不少时间，总归是找到了他的藏身处，就像这样，指纹、毛发、皮屑，到处都是。他们最初以为是犯人太慌张了，匆忙逃走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处理这些，并且十分粗心大意，甚至被周围人举报了几日的动向。但是最后不是仍然没抓到他。”
　　“为什么？”
　　“所有的指纹、毛发和皮屑都化验了，每一个都来自不同的人，所有都是犯人精心准备的。或许其中真的因为疏忽留有他的指纹或者DNA，也几乎分辨不出来了，就像是常有的为了掩饰破碎的眼镜而打碎玻璃的桥段。而且他每天出入都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如果他把那些遮掩的衣服都脱下来，和消失了有什么区别呢？谁也没见过他口罩下面的样子。整个小区谁也不可能把人都认全，看到一个不露脸的人肯定都记得，但看见一个正常人谁又会记得？”
　　听到这个楚生也不得不信服，这真的就是一场“完美的伪装”，不仅自己从容离开，还彻底打乱了警方的侦查思路。
　　叶筱云突然想起来说：“那天晚上我们几乎搜了附近所有的地方，却惟独有一个地方没有搜，就是我们和他发生冲突的地方。我们都以为他一定是是带着蒋文语逃走了，甚至还以为他就像是消失了，如果他没有走呢？我们是两头堵他还差点被他逃了，他的速度和力量都很难想象。如果他攻击了我以后，趁着我们眼睛还看不见东西的那一小段时间爬到脚手架上面，把衣服和蒋文语都卡在脚手架上，这样他完全可以不慌不忙的从警察的搜查圈中走出去。”
　　虽然想通了犯人如何多次在警方面前消失，但却对现在的案情毫无帮助，犯人去了哪里，被绑架的女学生们又在哪里还是一头雾水。找到犯人曾经藏身的地点似乎意义已经不太大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案情再次进入了死胡同。
　　芳芷对他们说：“我倒是觉得不一定这里就完全没用了，这里确实是被布置好了，但毕竟是被犯人布置的，犯人曾住在这里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话是这么说，四个人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能有作用的证据。芳芷倒是明白了犯人这样做的真正用意，什么“完美的伪装”，这只是犯人布下的局里面最表面的一层。如果连这个都看不破就连和犯人过招的机会都没有，而看破了之后却又会落入这个局第二层。第一层还只是行为上的扰乱，第二层就已经是心理上的扰乱了。他们已经完全的落入了“一切都是安排”的圈套里，什么才是真正被犯人安排好的，什么又是犯人疏忽的，没有人能区分得出来了。没有人能不疏忽，道理都懂，只是这道理也就只能做个心理安慰了。
　　房间也就只能那么保持原样的隔离着，看看时间早就过了凌晨了，楚生让各自散了，总不能不睡觉。楚生还没吃晚饭，饿过去了，没什么食欲，就找了个肯德基点了点儿薯条叼着。郑璐一路跟着他，也点了些吃的坐在他对面。
　　“干嘛跟着我？”
　　“我不是说了陪你吃晚饭。”
　　“我又没说同意。你到底是谁？我问过了，杨瑛是没有兄弟的。”
　　“我是谁不重要，你信我，我是来帮你的。你为什么还是忘不掉那件事情？”
　　楚生不答反问：“你能忘掉吗？”
　　“哈，也是。”郑璐把手指交叉支撑着下巴，看向外面始终安静不下来的夜晚，“杨瑛的葬礼，你都带了花去了，为什么只是在远处望了一眼？为什么在他火化之前离开了？”
　　“我怎么能和他的父母说上一句话？我怎么能够看着他被火焰燃尽？”
　　“果然。”郑璐笑了一下，“如果你能和他的父母说一句对不起，如果你能把花放在他的遗体上随着火泯灭，或许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芳芷正愁着如何从这里徒步回家，刚走出了街居然看到戚息蝶和月空夜一起在路边站着聊天。戚息蝶的衣服和头发颜色已经换回来了，但是很明显心情还沉浸在2.5次元，一看到芳芷就对他抛了个媚眼。
　　“你有够晚的，我都要以为你穿越到三次元去了呢。”
　　芳芷选择性的忽略了他，对月空夜说：“叶筱云还没走呢，你现在去能见得到他。”
　　“不用了，现在还不是见他的时候。就他这水平想从我身边走开还差不少。”
　　“好好好，你加油，我看好你。”戚息蝶一边说一边往外推他，“我车就两个位置，没你的了。”
　　“啊，你两个小时前把我叫过来就是让我陪你说话，现在有别人陪你了你就嫌我碍事了！”
　　戚息蝶故作诧异的说：“难道你在期待什么？你还有别的价值吗？”
　　月空夜只能认命说：“能起到这个价值我已经很满足了。”
　　哪怕戚息蝶在这里等芳芷等了两个小时，真正和芳芷说话的时候，话就会变成“我为什么一看见你就困？总觉得一会儿要出交通事故了。”
　　芳芷不想去接他话茬，问他：“你为什么每次都知道我在哪？”
　　“嘿嘿嘿。”戚息蝶荡漾着说，“我就是知道你走过的每一地方，没办法，我就是如此优秀。”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走过的每一个……”芳芷突然停下了，说到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每个地方都必然有它不同的特质，总有一些会留在经过的人身上。
　　“你再多等我一下！”
　　芳芷跑回犯人藏身的地方，叶筱云还在那里，还剩下几个没走的警员。
　　“把犯人留下的外衣带回去，不要检查衣服的内侧，把外侧纤维上沾到的污渍，不论大小，只要能化验的就化验出来。还有门口的垫子，上面的土和污渍也要检验。犯人把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但是身外的东西他未必会在意。运气好的话，我们也许能知道他这几天都去过哪。”
　　叶筱云说：“好，我这就把东西都带给实验室。”
　　终于算是找到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芳芷心里算是松了一点。放松下来就觉得肩膀酸痛，刚想揉揉肩，想起来肩上还有只蜘蛛。
　　“喂！我身上的蜘蛛哪来的啊？”
　　戚息蝶装不明白：“你身上的蜘蛛你问我？”
　　“别装了，我在家里看见过一样的。”
　　“你知不知道，蜘蛛可是很可爱的。”戚息蝶把手伸进芳芷的领子里，那只蜘蛛就顺着戚息蝶的手爬到了戚息蝶身上。
　　“要不是它今天你就要被打了，就知道你执行不来这种任务。不过，我说的没错吧，今天抓的那个人不是你们想要的吧。”
　　芳芷坐到柔软的座椅上也忍不住发牢骚说：“这次的不仅武力值爆表，智力值也爆表啊。要不是楚生经验多，看到了反光及时把叶筱云拉开了，叶筱云可能真的凶多吉少。我也开始觉得我不太适合出去执行任务了，如果是我的话很快就会被干掉吧。”
　　“他还拿刀啊。叶筱云他们应该会学过如何夺刀夺枪，你尽量离远一点。”
　　“说起他拿的东西，好像不是刀。我照了他的照片，就在他砍叶筱云之前。他手里拿着什么黑色的长条状物体，照片里并没有刀。叶筱云说感觉到是从上到下劈下来的，还很长，那我照相的时候刀刃就只能在犯人的头顶处喽。”
　　戚息蝶听完之后表情突然少有的严肃起来，对他说：“在头顶？难道是……不可能啊。如果你们找到了那个人的所在，一定不要单独去！我这个单独去的意思是不带我或者月空夜。”
　　“为什么？”
　　“我上次说过吧，蒋文语的灵魂不在规则之内，她被人用某种方法藏起来了。你们要找的犯人绝对不是个普通人，在不知道他会什么手段的情况下，你们可能根本对付不了。”
　　他们只来得及小憩一会儿天就亮了，又要赶回去上班。在所有案件中来说，绑架案是应该动用最多警力的一类案件，因为是最有可能被阻止发生悲剧的案件。所以今天早上那些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就被扒起来了，从两点开始就一直对衣服和垫子进行化验，检查出一部分结果就出一部分报告。到他们上班的时候，已经检测出来的含量最高、最活跃的物质是次氯酸钠和过氧乙酸，在垫子上和衣服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