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爱之四叶草恋人》七尾鸢

30、痛苦 徘徊

　　海岸的风猎猎的吹着，打在脸上，有些微微的生疼。
　　日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很久了。
　　远远望去，少年的背影，似乎已经和夕阳融为了一体，伴随着太阳的沉落，也一同没入了地平线之下。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瞳夕？”日烈声音颤抖，泣不成声。
　　刚刚从医院回来，脑子里浮现的，全部是瞳夕带着呼吸面具，苍白着脸色，虚弱的笑容的画面，每一幕，都看的日烈触目惊心。
　　一定很疼吧？日烈懊恼着——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找到他。至少那样，在她痛的时候，还有自己可以在旁边陪着她。
　　“瞳夕，对不起……”日烈蹲下有些僵硬麻木的身体，将头埋在了臂弯……

　　“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
　　“如果不做手术，她最多只能再活一个月。”
　　两者选一，事实很明确地摆在眼前。
　　当然很想让她一辈子都在自己身边了。可是——
　　已经失去过一次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这一次，自己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再可以承受她永远离开自己的力气了……

　　“日烈！”樊哲一个漂亮的翻身，来到日烈面前，“你果然在这里啊。”
　　“是啊。”日烈苦涩的一笑，“我……”
　　“我知道。”樊哲快速的打断日烈的话，“我的心情和你一样，对于那样的结果，也很矛盾。”
　　“所以……”日烈迫切的追问，“你的选择是？”
　　“尊重瞳夕。”樊哲简短地回答，“没有人可以为瞳夕选择她的生命，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尊重瞳夕的选择。”
　　“可是，难道你不知道，如果手术不成功的话，瞳夕就会……”对于樊哲的“漫不经心”，日烈显得相当的愤怒。
　　“她会死。”樊哲眼睛盯着海面，一字一顿的说道。
　　嗯？日烈愣住了，显然还没有做好听到这个词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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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哲，你怎么可以……”
　　“很残忍是么？”樊哲淡淡的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选择不去做手术，然后快乐的过完最后一个月。可是日烈，这个，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我……”日烈语塞。
　　“我的选择，从来就没有变过。”见日烈不说话，樊哲继续说道，“只要是瞳夕的选择，我就一定会永远支持她的。”即使，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也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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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日烈用力的甩了甩头，“不，我做不到，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瞳夕离开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丢下这句话，日烈飞快的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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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目送着日烈渐渐远去的背影，樊哲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卸下了伪装的很好的，淡定从容的面具，恢复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刚刚对日烈说了那么多的话，真的就是自己心里想的么？
　　似乎，除了最后一句，剩下的，都是言不由衷的吧？
　　真的好怕，如果手术失败，她就真的会那样离开了自己，不回来了。
　　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可只要每天都能看到她，也就很心满意足了。
　　“瞳夕，到底，你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依稀间，樊哲记得，曾经有个人告诉过自己——只要相信，就会有希望。
　　那么你，瞳夕，你相信，可以让你，让我们每个人都能看得到希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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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人呢？日烈难以置信望着眼前的一幕——空荡荡的病房里，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床位。而床上的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护士！”日烈猛的抓过一个路过的护士，“这个病房里的人呢？”
　　“她……”护士小姐一抬头，正好对上日烈那双阴霾的眼，顿时吓得两腿发软，说不出话来——刚刚那个女孩还这里的啊，怎么会一转眼的时间，就不见了呢？
　　日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哼，这个就是你们医院的服务态度么？连个病人都看不好？”松开手，丢下那个护士，心乱如麻，打算去找丢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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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烈，你这是要去干吗？”身后突然响起了那个令自己心心念念的声音。
　　“瞳夕！”日烈转身，一把抱住她，“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声音痛苦而软弱，和刚才的阴冷截然不同，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了，都忍不住落泪。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哪！尹瞳夕心里一酸，随即柔声的回答道，“我没有去哪儿啊，只不过出去走走，散散心罢了。”
　　“我知道。”日烈满足地叹了口气，“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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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尹瞳夕静静的答道，柔和的笑容，让人看不清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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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夕，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笑？”良久，日烈在耳边发出一声叹息，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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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你这样的笑，心里都会觉得很难过。”明明就是很痛苦，却还要硬装做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反而，更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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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烈……”原来，这些他都懂啊。尹瞳夕紧紧的抱住日烈，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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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直想要瞒着自己的，自己也全都懂吧？
　　做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
　　否则，再硬撑下去，只能再活一个月。
　　一条路，是看不见未来是希望还是黑暗的路。
　　而另一条，则是一条可以看见尽头的，让人舍不得放弃的路。
　　尹瞳夕在心里不屑的笑，拼命的颤抖的笑——这真是个大难题。让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作答。
　　真的不想拂了任何一个人的心意，可是，却担心，最后的选择，会让所有人都感到绝望。
　　日烈，到底我要怎么样做？
　　是选择留在你身边，安静快乐的过完这最后的一个月；还是，去冒一次险，打一次赌？
　　生平第一次，尹瞳夕感到，自己的生命，原来，也不是单纯的只为自己而活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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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哲，谢谢你。”尹瞳夕躺在床上，心切切的看着樊哲为自己削着一个又一个漂亮的水果。
　　“不用啊，你是病人啊。”樊哲还以温和的一笑，“所以，应该多吃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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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决定了没有？”樊哲小心的询问着。
　　尹瞳夕摇了摇头。
　　“噢。”樊哲假装不在意的应答着，可手上动作的颤抖却出卖了自己所有的心情。
　　尹瞳夕默默地看着，没有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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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检查了。”医生的声音打破了一直维持的沉寂。
　　“我先出去了，一会儿再来看你。”樊哲起身，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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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怎么样？”尹瞳夕看着医生凝重的神情，觉察似乎情况有些不妙。
　　“瞳夕小姐，情况真得很不好。”犹豫了一下，医生还是实话实说了，“癌细胞扩散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所以，您真的得早一点做决定了。”
　　真的么？尹瞳夕心里一怔——怎么会这么快的？快到让人根本没办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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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手术的成功率真的只有百分之三么？”
　　“是的，但是，这是目前唯一能够治疗此病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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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尹瞳夕有些虚弱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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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樊哲走进病房，担心地看到她脸色很不好看。
　　尹瞳夕勉强地笑了笑，随即低下头，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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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严重么？”樊哲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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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瞳夕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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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打算怎么做？”
　　“如果，我说我想选择做手术，樊哲，你会支持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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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因为我的初衷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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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樊哲，求你一件事行么？”
　　“讲。”
　　“不要把我做手术的事情告诉日烈，除非……”
　　“除非等到手术做完，知道结果以后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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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樊哲半是不解，半是愤怒的问，“日烈是你最重要的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不告诉他？”
　　“樊哲，我只是不想……”尹瞳夕发出一声叹息，恍若隔世，“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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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只能尽量试试，至于能不能瞒得住，我没有把握。”
　　尹瞳夕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樊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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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过两天Fire会有一个新曲发表会……”樊哲终于很不情愿地说了出来。
　　尹瞳夕在心里轻轻的，得意地笑了。
　　“樊哲，谢谢你。”
　　“嗯。”樊哲叹了口气，这一次，只怕他，又要做一个坏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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