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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   其实除了三十和初一沈寒秋是真真正正在休息之外,从初二开始就没闲下来过。
      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虽然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懂,但是真到这种时候还是会有些无奈。
      重要的是一想到陆清淮在家里陪那个什么表妹……沈寒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于是当天下午沈寒秋便将陆清淮拽进宫里来。
      一年就这么几天假期,还被无情的剥夺了。陆清淮自然是知道对方那点儿小心思,也不愿意去戳破。

      过了正月十五,这年才算是过完。
      今日天气大晴,万里无云。陆清淮躺在藏书阁的楼顶。
      每当有心事的时候他总是来这儿,或俯视宫阙,或仰望天空。这么多年来,这个地方只有他和沈寒秋知道。
      这几日家里突然多了个表妹,虽然性子是讨喜,但是整日缠着陆清淮问皇上身边的事儿。陆清淮本以为是那日沈寒秋对她的影响太大,再三替沈寒秋道歉,后来才发现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儿。

      沈陆两家一直交好,这上百年的交情自然是离不开联姻等等因素。

      到了陆远山这儿,只有两个儿子,并无女。而沈寒秋正值婚娶的年纪,陆清淮再是沈寒秋身边儿的人究竟还是臣子(在陆远山看来他俩还是君臣关系。),不如联姻的效益大。
      所以只得将目光转向了旁系。
      陆夫人嫁给陆远山之后家道中落,陆夫人的这个姐妹便带着姑娘四处流落,青黛今年已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了,按说是年龄还小,但是却已经开始打点起了婚事。
      这么一个姑娘要是能从陆府出嫁进宫,对于陆远山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对方是皇上,不可能任性到不立后不纳妃的,不仅是为了后代,更多的是为了拉近君臣之间的关系和江山大业。
      陆清淮觉得这么久以来自己隐隐担心着的事儿还是会发生,不过是时间关系而已。
      没了这个青黛,还会有别的姑娘层出不穷的。

      陆清淮不敢去问父亲究竟是何意图,也不敢问寒秋对于这方面的打算。
      万一得到的答案自己接受不了呢。

      说起来今天早些时候沈寒秋说要去看灯会。
      陆远山也告诉陆清淮去带着你那表妹看看京城的灯会。
      要是把两个人放在一处,指不定沈寒秋这个小孩子脾气怎么刁难人家姑娘。

      “清淮你怎么又往这儿跑。”耳边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了,“今天不是说了去看灯会的吗?”
      “能不能……带上那个表妹一起,上次你见过的。”
      沈寒秋脸上的神色陆清淮闭着眼睛都猜得出来,赶忙又补充道,“父亲说的。而且父亲的意思……寒秋怕是已经看得出来了吧。”
      “当然看的出来。清淮,我们之间不谈这种事。”两家的关系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人心总是会贪的,陆远山的忠心这么多年来没得可辩,但是有的时候未免贪的有些太多了。
      权利,钱财,这些从先皇甚至在往上追溯,从来没有亏待过陆家的。
      但是现在对方依旧不满足于现状。

      “横竖她也该回去了,今日一起去看看灯会也无妨。”沈寒秋的大度却是超出了陆清淮的想象。陆清淮本以为以他的性子定会闹一闹。
      “我若是拒绝了,清淮也不好和父亲交代对吧?”
      沈寒秋做事自有分寸,平时的小事儿上跟陆清淮打打闹闹撒个娇卖个萌什么的就过去了,但是涉及到与大臣尤其是朝中重臣的关系的时候还是十分谨慎的。
      如若没处置好这个姑娘,也等于不给陆远山面子,人心的动摇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而成的,或许这一次不给面子无妨,那下一次呢,第三次呢?陆家手上的兵权一直不容小觑,沈寒秋断不会做出这等蠢事。

      “要是寒秋能次次这般懂事就好了。”当然这句话陆清淮没有说出来。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的刚刚好,陆清淮,沈寒秋,还有青黛三人走在街上。
      青黛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沈寒秋倒是一直在应和她。三个人之中只有陆清淮一个人默不作声。

      街上来看灯会的无不是成双成对的,佳人在侧是主,其次才是灯会。
      陆清淮看着青黛和寒秋心里竟是泛起了一丝苦涩。
      终有一日沈寒秋身边会有个姑娘的吧,就像这样有说有笑的……

      “寒秋哥哥,这个花灯好好看。”青黛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在陆清淮耳朵里却是有千斤重。
      “公子,这花灯是放给心爱的姑娘的,不给这位小姐买一盏吗。”摊主低沉沙哑的嗓音满怀期待的向着沈寒秋推荐着。
      “有送给心爱的男子的吗?”

      “啊……这个,公子这……”
      沈寒秋话一出口摊主,陆清淮和青黛都愣住了,尤其是青黛最为吃惊,这唱的是哪出儿?

      “有的有的,小的这儿样式都齐全的很……”那摊主反应算快,赶忙赔笑道。

      “清淮过来看看,喜欢哪个?”沈寒秋倒是一脸平和的继续挑起了花灯,陆清淮和青黛两个人杵在旁边面面相觑,脸上尽是尴尬。

      青黛长得虽说不能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但是灵动的面容却是挺讨喜的很,在江浙一带也算得上是有名的才女。可惜家道中落,这些年来一直受着陆家的恩惠。
      而且这次上京的的确确是有些目的的。
      青黛不指望自己能短时间内打动这位九五之尊的皇上,她一个小丫头也不会这么不自量力。但是以她能力给对方留下一个很深刻的印象还是不成问题的。这样以后到了选秀女的时候,她便有了很大的几率能留下。
      如果不这么做,陆家恐怕对她们母女俩的恩惠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这个结果青黛怎么说都有些难以接受。

      皇上居然是个断袖。

      “小的见着公子家的这位生的清秀,好似天仙入凡尘一般不容尘世,不如就这盏罢。”摊主见着气氛有些不对,赶忙缓和道。
      “好,可有笔墨?”沈寒秋利落的付了钱,一把将陆清淮拉到了身边。
      “有有有,公子稍等。”

      “给清淮写点什么好呢?让我想想……”

      陆清淮暗自叹了口气,别的不怕,就怕这姑娘到时候说给家人听。偏偏这种时候还劝不得沈寒秋。
      “寒秋,人家姑娘还在后面看着。手往哪儿搁呢。”陆清淮无奈的轻声提醒了一句。
      沈寒秋只得乖乖的将手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笔墨便备好了,沈寒秋提起笔来想了片刻,便在灯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行小字。
      一愿清淮得以再无疾罹,
      二愿江山永昌,
      三愿……
      沈寒秋在这儿停了片刻才继续写下去。
      三愿能伴以朝暮,上穷碧落下黄泉。
      沈寒秋写完便将笔递给了陆清淮。

      陆清淮看着对方潦草的字迹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着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
      相比之下陆清淮的字就规整多了,秀气的小楷在下面写下了四个字,
      与君同心。
      与君同心,只是简单四个字却是将陆清淮的心思尽数表达了出来。

      青黛在一旁看的吃惊道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
      沈寒秋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表情,打了个请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声张。转身又对陆清淮说了几句,只见陆清淮点了点头,拿着花灯先一步走向了河边。
      待陆清淮走远了,沈寒秋才开口道,“青黛姑娘看起来很惊讶?”

      若是不惊讶才奇了怪了。
      “青黛之前并未眼见过这种事情……所以才有些失礼了。”

      “七岁便能作诗,十岁时丹青已经描的出神,这样一个才女,朕也有所听闻。”沈寒秋倒是没想着吓唬她,但是语气还是不自然的凌厉了些。

      “小女知道。不过寒秋哥哥与表哥倒是真的般配。”
      这声寒秋哥哥沈寒秋倒是没拦着她喊过,一个是看她聪明,倒是有心多担待她了些

      “青黛姑娘也是聪明人,这件事情若是不和你那姨夫说,以后再上京师朕自会给你个照应。”

      青黛知道自己若是再能来京城只有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选秀。对方把话说道这个份上,她心里也明白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
      毕竟从小就是看着身边人脸色长大的,这个时候当然不会不解风情的继续留下来。
      “那青黛便先回去了,明日就要动身回苏州了,今晚就先失陪了。”

      沈寒秋默许的点了点头。
      看着对方也识趣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是把人家姑娘带出来了肯定不会让她走着回去,沈寒秋早就计划好了的,待人顺着走到路口便会有马车接应。

      “清淮!我们继续看灯会吧!”沈寒秋大老远就看见了自家侍读,便一个健步奔了过去。
      “走吧。”

      水中的花灯渐渐的远去,摇曳的灯烛似乎只要一点点波涛就会翻掉,却是越飘越远,直到看不见为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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