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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番外 ...

  •   “你们可看见我的菩提树了?”梁茗笙失魂落魄的拦住一个门外的过路行人,问道。

      她已经站在李府门口好几天了,每看见一个人就要上去问人家是否看见了她的菩提树。

      说来也奇怪,梁茗笙将那菩提树种在庭院之中,用精血滋养了她十年,菩提树渐渐长大,梁茗笙几乎日日都围着那菩提树,同那菩提树说话,在菩提树下睡觉,那日起来一件,庭院之中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菩提树的影子呢。

      她赶紧去伽蓝寺问问当年的老和尚,可是那老和尚早已在一年以前就已经先去了,她问伽蓝寺的新主持,新主持却说这一切只是梁茗笙的梦,还给梁茗笙一块玉石,让她早日从幻梦中醒来。

      梁茗笙气得砸了那块玉石,又匆匆赶回李府,可是院中始终没有那颗菩提树。

      摸了摸手腕上的菩提手钏,梁茗笙很确信,这不是一场梦。

      她想不明白,一棵树怎么会消失,除非是有人偷走了。

      偷走?

      不可能!谁敢偷她的树?!

      琳琅和艾笙早就被她杀了,她也在灵儿当年住的竹屋中发现了灵儿的尸骨,想必是她自杀了。

      能在梁茗笙身边不知不觉偷走菩提树的人,普天之下应当不超过三人。

      然而那三人没有偷树的必要。

      梁茗笙只好每日站在李府街门口,遇见一个人就问,有人不回答或者讥笑她的,全部被她打得鼻青脸肿,所以,人们都不敢从那条街经过,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条街上有一个长相俊美的疯子,日日抓住人就问:“你们可看见我的菩提树了?”

      这一日,梁茗笙依旧站在冷清的街道上等待过路的行人,忽然来了几个侍卫,梁茗笙看见他们转身就走,却被他们拦住了。

      “皇上请鬼面阁主进宫一叙!”侍卫跪在她的面前。

      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被打得落花流水,现在他们学乖了,不敢再动武。

      炎君虽然登基了,但是十年未娶,后宫无人,梁茗笙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所以心里气的很,但是她也无法逼他娶亲,幸好还有菩提树相伴,她倒也不在意。

      可是炎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菩提树是清儿转世的消息,三番四次来李府探望,梁茗笙念着炎君曾经是清儿的夫君,允许他来过一次,可是他来的那次,说了好多让梁茗笙生气的话,从那以后,梁茗笙就锁了李府的门,不管炎君如何,就是不开门。

      炎君知道梁茗笙对李流清很重要,也没有如何为难,只是经常派人来请求,说是请求,无非骚扰。梁茗笙总是毫不留情的把这些人打一顿,然后赶回去。

      今日估计他们又是来“开路”的,梁茗笙正准备将他们又打一顿赶回去,却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话。

      “皇上说,他那里有阁下想见的人。”

      想见的人?除了清儿还会有谁呢?

      难道说她的清儿已经修炼成人了?

      她将信将疑的跟着那群侍卫进了皇宫。

      金銮殿前,梁茗笙只看见了坐在皇椅上的炎君,却未曾见到清儿。

      “你说有我想见之人,那人在何处?”梁茗笙有些着急,她也不给炎君行礼,只是傲立在殿中,眼神四处搜寻着李流清的踪影。

      炎君也不废话,拍了拍手掌:“让他们上来。”

      只见一对中年夫妇跟在侍卫的身后上了金銮殿,他们须发半白,衣着破烂,就像是乞讨的叫花子,梁茗笙并不认识他们。

      炎君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那对中年夫妇就朝梁茗笙扑了过去,哀嚎道:“我的笙儿啊,总算是见着你了!”

      梁茗笙在他们还没碰到自己的时候就闪到了一旁,她冷冷的看着炎君:“你说的是他们?!我并不认识他们!”

      炎君故意摸了摸下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朕以为你会很想见他们呢……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

      炎君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梁茗笙就快速的抽出侍卫的配剑,想要刺向二人,侍卫大惊,赶忙冲上去阻止,那些人哪是梁茗笙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梁茗笙击退了,她的剑正要刺向惊慌失措的二人。

      “朕这里有一名奇怪的女子!”

      炎君忽然说话了,梁茗笙没回头,将剑架在二人脖子上,那二人不敢动弹。

      看见她没有继续动手,炎君接着说道:“她长得和清儿一模一样。”

      梁茗笙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她猛的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炎君。

      炎君摇了摇头,苦笑道:“你面前的夫妇,见过朕的皇后,他们知道朕很爱皇后,所以将那名女子送进皇宫,想要求得荣华富贵。朕初见那女子时,以为是清儿,可是,清儿已死,你的菩提树尚在,朕不敢信。近日听闻菩提树不见了,遂以为应当是清儿化成了人。朕本想与清儿再续前缘……”

      听到“再续前缘”四个字,梁茗笙眼神如利剑,直直刺向炎君:“你们没有前缘!”

      炎君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可是那名女子一直在说,她在找一个人,找不到那人,她也活不成了,朕问她要找谁,她也说不出来,说遇见了自然会知道。朕以为她在说笑,可是她居住在宫里的几日,果真一日比一日虚弱,朕派太医检查,太医什么也查不出来。”

      “你说,梁茗笙,她在找谁?”

      梁茗笙听了这话,心中已经确定了,那就是她的清儿,可是又害怕,万一不是呢?万一……

      “我要见她。”梁茗笙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几乎要落泪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为没有可能了,现在告诉她还能见到日日夜夜思念之人,她真是欣喜欲狂,但是面上,她依旧不动声色,内心既紧张,又开心,又不知所措。

      待会见到清儿,该同她说什么?该做什么?她是否记得自己?她要找之人是自己么?若不是,该如何?

      “这二人虽然可恶,但,是他们将那女子送来,你是否还要杀他们?”炎君知道她恨极了她的父母,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梁茗笙薄唇轻启,声音凉到了骨子里:“我本该将他二人千刀万剐,才能泄心头之恨,但是是他二人生了我,让我遇见了清儿,也是他二人将清儿送还,我受之苦,我心之恨,一切烟消云散,只当互不认识,该给他们的荣华富贵,我自会给。”

      炎君道:“那你随我来。”

      ——

      跟着炎君到了御花园,梁茗笙的脚步却愈发迟缓,她的腿有些无力,身子有些颤抖,她知道,自己这是害怕了,害怕很多,只要一有李流清,梁茗笙就容易因为她失去理智。

      “就在湖中的八角亭里,你去见吧,要走直接走,别告诉朕。”虽然炎君不敢确信那人就是李流清,但是他也见不得两人亲亲我我的场面,所以将梁茗笙带到了这里,他就要走。

      梁茗笙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她的眼睛盯着湖心八角亭的那个背影,心怦怦直跳。

      一步一步,就像是跨越千山万水似的,梁茗笙终于走到了八角亭上,她的步伐轻如白纸,坐在栏杆上的人始终没有发觉。

      她穿着一身绿衣,背影很清瘦,犹如青灯烛心,让人看着心神安稳。李流清从来没有穿过绿衣,梁茗笙心里有些害怕。

      她探了探手,想要从后面抱住她,却只触碰到她扬起来的墨发,风中传来一阵清香,令她镇定了不少。

      梁茗笙试着再靠近一点,却始终没有勇气说话,也没有勇气抱住她。

      “我还以为你是怎么样厉害的人物,原来你也这样胆小。”正在梁茗笙的手指尖要触碰到她的肩膀时,那女子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了,她缓缓转过身。

      面容清冷,笑容动人,和李流清长得一模一样。

      梁茗笙双眼凝视着她的脸,不敢移动一分,也不敢眨眼。

      那女子从栏杆上跳下来,伸手在梁茗笙眼前挥了挥:“你是傻了么?”

      那女子嘴角有戏弄的笑容,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梁茗笙一把拥入怀中,梁茗笙紧紧的抱着那女子,眼泪止不住的流,滚烫的眼泪,快要把那女子的肌肤灼伤。

      “喂,我不过是揶揄了你一番,你怎这样惩罚我,你快松开我,我的脖子要被你的眼泪灼伤了!”那女子费力挣扎,要推开梁茗笙。

      就连声音,也和李流清的一模一样。

      “让我抱会儿,好吗?”梁茗笙纹丝不动,就是不松手,任她如何挣扎,也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那女子听她语气松软,也不好太过强硬,只好弱弱的说了一句:“我的脖子好疼啊。”

      梁茗笙听了,赶紧检查她的脖子。

      只见她洁白的脖颈红红的,上面分布着一个个圆形的伤疤,伤疤还很新鲜,就像是被人拿什么烫的。

      “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那女子幽幽抱怨道:“还能是谁,自然是你。我受你精血浇灌,长成人形,你于我来说,如同再生父母,你要是掉一滴眼泪,我便身痛,眼泪要是落在我身上,会灼伤我,那些疤痕是无法愈合的。”

      梁茗笙听了这话,心疼不已,她小心翼翼为她的脖颈吹着凉风,自怨道:“我才刚见你,就伤了你。”

      “无妨的。”那女子看她如此自责,赶紧宽慰她:“主人给我生命,是菩提的大恩人,菩提日后会陪伴在主人身侧,伺候主人的。”

      “菩提?”梁茗笙松开她,“你明明叫李流清。”

      “这是主人给菩提赐的姓名么?真好听,菩提……不,流清很喜欢。”李流清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梁茗笙看着她脸上毫不做作的笑容,心中有丝失望:“我与你之事,你记得多少?”

      “记得许多,还记得那道劈向流清的雷么?就是那道雷将我启蒙,使我有了意识,从那以后的事,流清都记得。”

      她说的是五年前那道紫色雷电。

      “那你是否记得我每日同你说的情话?”梁茗笙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双眼闭着,手搂在她的腰上,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

      不管她记得多少,终归是她梁茗笙的清儿。

      “记得,主人好肉麻,流清有时候不敢听的。”李流清“咯咯”笑着,从刚开始,她一直在笑。

      “为何不敢听,那是说给你听的。”梁茗笙凑近了她的唇,她的鼻息呼在李流清的脸上,李流清只觉得浑身都热了。

      “我……我……我……”我了三次,李流清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还没说出那句话,梁茗笙就舔了一下她的唇珠,吓得她打了个激灵,又想推开梁茗笙,梁茗笙不依,将她搂得更近了。

      “为何要躲,嗯?”梁茗笙的声音有些诱惑,她的眼睛灼灼的看着李流清,就像开得灿烂的桃花。

      “主人……你……不能这样……”

      梁茗笙听她一口一句主人,听得心火更旺,真想在这里就将她拆吃入腹,但是她忍住了,回去还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不能哪样?”梁茗笙又伸舌头舔了她的唇,这一次还故意来回的游走,就是不进去。

      李流清只觉得在她唇齿间游走的舌头好软,一股甘甜从唇齿间涌了进去,她赶紧闭紧了唇,生怕自己失了控制。

      看见她娇羞的样子,梁茗笙更开心了,刚刚因为她不记得以前的事的阴郁一扫而光,她现在只想逗逗自己这位失而复得的小娘子。

      “叫我的名字。”

      “不敢。”李流清紧闭双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你要是不叫,我就走了。”说着,梁茗笙作势要走,她松开了李流清,刚转身,就被李流清从身后环住了腰,然后就是她惊慌失措的声音:“梁茗笙,别走,你走了我会死的。”

      梁茗笙听了这话又自责起来,她怎么可以这样捉弄她,她怎么可以让她害怕,让她惊慌失措?!

      赶紧抱住她哄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像是对她许诺,又像是起誓。

      李流清靠在她的怀里,继续说道:“我是受你精血浇灌长大,若离了你,我会日渐虚弱,最后死亡。我的生死,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中,望你手下留情,给我一丝活路。”

      她是化成人形没多久的树,对这人间的事都不懂,唯一让她有熟悉感的就是梁茗笙了,她身上流着的血有一半是梁茗笙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取悦这个人,她害怕她,却又想靠近她。

      李流清的话让梁茗笙更心酸了,她的清儿,何曾这样求过人?若她这样求过自己,她们怎么会历经那么多的波折,而她,怎么能吓清儿,让她这样乞求自己?

      “你答应我三件事,好吗?”梁茗笙抚着她的头,柔声问道。

      李流清点点头:“你但说无妨。”

      “第一,不要怕我,我就算是牺牲自己,也不会伤害你。”

      “好。”

      “第二,在我面前无需掩饰,你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

      “第三……”梁茗笙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双眸闪亮,她凝视着眼前这个让她无比珍惜的人,一字一句说道:“吻我,现在。”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还是在番外给个团圆吧,毕竟还是亲妈。就这样,完结了,谢谢各位宝宝坚持到最后。我们下本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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