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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物是人非 ...

  •   “不能拆!你们是以谁的名义来拆相府的匾额的!”李无名一脚上去就把正在拆刻有“相府”二字匾额的侍卫给踹倒了。

      顿时一大波拿着刀的侍卫都冲上来了,他们拿着明晃晃的刀对着李无名。

      “无名回来。”李流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门口。

      “是。”李无名怒视着王安,不情愿的走到了李流清的身后。

      “敢问大人是谁?为何要拆我相府匾额?”李流清冷冷的看着王安,眼神仿佛要将他洞穿。

      “在下王安,奉皇上旨意前来调查相府。”王安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

      “可有圣旨?”

      “金牌在此还需要什么圣旨?见金牌如见皇上,你们还不跪下?”王安大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赶紧跪了下来。

      “虽然王大人你手中有皇上御赐的金牌,可是民女还是想知道,我相府所犯何事,须得要王大人抄家如此之严重?”李流清厉声问道。

      “这事你等女流之辈怎会清楚?来人,给我把这一干人等全部抓起来,关进监狱等候传召!”王安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李流清知道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巴不得相府越乱越好,所以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让其他人反抗,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会走。

      “今日之事,除了皇上,否则对谁都不能透露,不然满门抄斩!”王安瞪着周围的侍卫,厉声说道。

      王安乃王秋月堂叔。

      王安用一天的时间内在相府搜查出了新制的龙袍一身以及许许多多策划谋反的信,他所搜刮到的财产自己囊中收了四分。

      次日上报鎏尚王,鎏尚王大怒,下令把相府的侍卫以及家丁全部斩了,只剩下关在监狱里的李流清,李无名,素衣三人。而此时李流清还安然的待在监狱之中什么也不知道。

      太子曾向鎏尚王求情,可是鎏尚王让他在李流清和相府众人作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李流清,于是人头刷刷刷的落地。残忍如炎君。

      梁茗笙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李流清了。

      她对李流清的思念每天都像虫子一样咬嗜着她的神经,可是她没办法去见她,甚至她连李流清的一点消息的也不知道。为了变得更强大,她只能在这个由玄冰雕成的宫殿里突破她武功的最后一层。

      而她心心念念的人却远在千里之外。她没想到这次反噬会来的这么突然,在李流清最需要她的关头她却不能陪在她身边,真是残忍!

      从她马不停蹄的到达这个冰殿开始她已经经历整整十六天的百刹蛊的嗜咬了,因为她心有杂念,所以她的痛苦比以往更甚一百倍。

      紫青色的血管在她脸上暴起,鼓起来的样子像是一条一条缠绕在她脸上的虫子一样,她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黑色的,额头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血纹,那条血纹只有细细的一道,可是看上去却锋利无比。

      此时梁茗笙闭着双眼,她的睫毛变得更加细长和浓密,看上去竟流动着黑色的光,她的皮肤白如雪,远远的看上去她就好像是冰雕刻而成的人物一样。

      梁茗笙练的是玄机阁最上乘的功夫,每一位阁主都需要练就它,可是除了梁茗笙,没有哪一位阁主可以达到最后一层的境界。

      这种武功名为“冰弑指”,练此功的人体温要比常人低一些,而且肤色赛雪。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练“冰弑指”的,因为梁茗笙体质偏阴,再加上她因为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所以体温本来就比正常人低,所以她才可练此武功。

      冰弑指,运用内力凝聚寒气,并将寒气聚集于手指上,冰弑指的初级要触碰到人体才能冰冻人的五脏六腑,而高级可以隔空冰冻,最高级可以扬水成冰。梁茗笙现在就可以扬水成冰了。

      这种武功至阴至毒,被冰弑指触碰过的人当时与往常无异,三日之后却会七窍流血而亡,仵作去检查也不知为何而死。虽然冰弑指是冰冻了人的五脏六腑,可是三日的时间,内脏早恢复原温了,而内脏也因此衰竭,所以人才会瞬间白头,七窍流血而亡。

      梁茗笙练就的至上魔功不止这一样,可是她却最爱用这个杀人,因为干净不见血,只需要站在远处轻轻地一弹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可是这种至阴至寒的魔功却不容得练功之人心中情绪波动过大,而她因为思念李流清,所以她受尽了冰弑指的苦头。

      还有三天,我就可以出关了,李流清你等着我。

      “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纵容太子护着那个贱人!”王秋月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不甘心的看着王安。

      “臣以为臣准备的那些东西足够让相府的人死十次了,可是却没想到太子爷会这么感情用事……”王安垂着身子候在王秋月身边,一副卑躬屈膝的奴颜。

      “太子爷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要怪就怪贱人长了一副勾引人的容貌。本宫真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摘下来!小时候赏花会的时候就讨厌死她了,没想到长大了她还是这么惹人讨厌!”王秋月明亮的眸子里面充满了嫌弃。

      “可惜,现在太子爷已经接手了看管她的任务,现在整个大牢都由太子爷的人手牢牢看守着,我们就是想让她死也不能。”

      “不,叔叔,贱人不能在我们姓王的人手上出事,剩下的本宫来想办法,你接着怂恿其他大臣上弹劾丞相的折子,本宫要让贱人的父亲连死了也要鞭尸!”

      “这条法子恐怕行不通,现在所有的奏章都由太子爷先审核再上交给皇上,凡是与丞相有关的折子全都被太子爷扣下了……”

      “什么?!太子爷为了那贱人连江山也不管不顾了吗?!”王秋月拍案而起,她发上的簪子也震落了。她瞪着双眼,咬着嘴唇,虽然动怒,可是看上去仍旧那么美艳动人。

      “太子妃气坏身子可不划算了,眼下之计只有从太子爷身上入手了,太子爷爱李流清,那咱们便让李流清配不上太子的爱。臣曾听说李流清与北羌王关系不清不楚,咱们就从这里下手。只需要给北羌王修书一封,告诉他李流清现在在鎏尚受苦,臣想,不日北羌王就会有所行动的……”王安奸笑道。

      “此计甚妙,果然还是叔叔厉害。”王秋月转动了几下眼眸,露出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

      “臣不敢……”

      “你说什么?!皇上在五日前就下令斩了我相府所有人?”李流清难以置信的看着姑苏凉臣,她的大脑如今一片空白。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太子终于答应让她回相府看看,可是她回到相府看到的却是满地狼藉,家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回到自己的闺房,发现只有姑苏凉臣在那里收拾着一地狼狈的东西。

      “五日前,在午门斩首示众,所有的官员都被下令去观看了。”姑苏凉臣看着李流清快要崩溃的样子十分不忍心告诉她,可是他不得不告诉她。

      李流清一下子呼吸不上来,她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她的眼中溢满了泪水,可是没有半滴眼泪落下,她张着嘴巴,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姑苏凉臣扶着她,一下一下给她顺气。

      “就凭那些捏造出来的证据,就要将我相府三百八十口人全部杀尽么?”过了许久李流清终于说了一句话,她的眼睛已没有半分光彩,只有沉沉的死气,她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整个人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好恨,好恨,恨当今皇上昏庸无道,恨太子不施援手,恨梁茗笙离自己而去,恨所有人所有事!

      姑苏凉臣没出声,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他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他不敢再刺激她。

      医者父母心,作为一位神医,他自然不忍心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去,可是他也深知功高震主。

      不过,若丞相未死,情形一定会大不一样的,究竟是谁指使人杀了丞相?

      姑苏凉臣扶着没有半点力气的李流清走过相府的每一条走廊,看过每一片花草树木,每一座亭台楼阁。

      原来生机勃勃的相府,现在狼狈一片,只有满地的狼藉。那满院的梨花梅花都被挖了起来,苟延残喘的躺在院中。原来华美高贵的地毯也被戳的千疮百孔,那些纱帘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系在相府的柱子上凳子上桌子上,风一吹,就像千百只干枯的手想要抓住过路的人。

      他们们从院中穿过,溅起花瓣,冬风刮来,整个相府死气沉沉。

      在这里的十八年,是李流清过得最快乐的十八年,也是最轻松的十八年。这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总是不一样,在这里,父亲宠爱的是自己;在这里,从未因为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而受过欺凌;在这里,每一天都是那么那么的美好。

      可是现在,以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爹,是流清错了。

      “姑苏公子为何还在相府?”李流清用力的支撑起自己软绵绵的身子,定定的看着姑苏凉臣。

      “你我相交一场,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姑苏凉臣没敢看李流清的眼睛,因为他心虚,他只是想来见梁茗笙,他想知道他的猜测是否正确,他想知道梁茗笙对李流清是不是有那种心思,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李流清听到这话本来是想哭的,可是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哭泣了,她接下来要找到凶手为父报仇,这是一条艰难的路,她必须走下去。

      “姑苏公子为何要帮我?”李流清看向姑苏凉臣的眼眸里充满着感激之情。

      “帮你?也不算,只是想要和你成为生死之交而已。人生在世,很难遇见能让自己欢心的人。”姑苏凉臣看着李流清的眼睛,淡淡一笑。

      “可是,也许以后李流清不会再是以前的李流清了,也许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双手沾满鲜血,这样……这样的我,还值得你为我欢心吗?”李流清的眼睛看着地上那枝被踏成花泥的梅花,有些呆滞。

      曾经想要的生活怕是不能拥有了,曾经还觉得会一直干净如初的自己怕是不能再有了。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们想要接触一个人并不是因为那些单纯善良,而是因为眼缘。我能从你身上嗅到我喜欢的气息。”姑苏凉臣拿起李流清的一束秀发在鼻尖轻嗅,神态很是痴迷。

      “谢谢你,凉臣。”李流清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哭。

      有生之日,我必定要揪出杀我父亲之人,陷害我相府之人,此仇不报,李流清不敢苟活于世!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充满着杀意,高陵王从一个凉亭走了出来,他目光凌厉的看着抚着李流清头的姑苏凉臣。

      他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这个如雪般剔透的人了,他以为他恨自己入骨不会再踏入京城一步,他以为他永远也不会满嘴甜言哄人开心,可是高陵王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见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姑苏凉臣。

      高陵王看着这个以前总是皱眉的冰玉公子在李流清面前竟然会笑得那么开心就怒气攻心,原来他不是不懂得温柔,也不是不懂得笑,只是他只愿意对喜欢的人温柔,对喜欢的人笑。

      所以,这证明了自己在他心里竟无半点地位么?我用我的所有还换不来你一个微笑,一句好言相劝么?

      李流清和姑苏凉臣同时抬头,只见高陵王的眼睛正透着冰冷狠毒的目光看着自己。李流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高陵王行了一个礼:“草民参见王爷。”

      姑苏凉臣抬眼看了一眼高陵王,眉头瞬间打结,他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从他的眼角透露出来的是不屑的目光。

      “丞相千金好兴致,竟然能在满门抄斩之后和他人幽会,本王竟不知你是这样绝情决意的人!”高陵王冷笑道。

      “草民……”

      “这不关王爷的事吧?这个时候造访相府不知王爷是何居心?”未等李流清说完,姑苏凉臣便怒气冲冲的诘问高陵王。

      “本王的居心你还不知道吗?”高陵王对姑苏凉臣邪魅一笑,眼神里是露骨的情意。

      看见高陵王眼中的调戏,姑苏凉臣只觉得更加愤怒!

      “王爷,李流清还是黄花闺女,并未婚配何人,就算我与凉臣在此处幽会想必也碍不着王爷的眼吧?”看见高陵王如此羞辱姑苏凉臣,李流清的眼神不自觉得就变得犀利。

      “凉臣?你叫他凉臣?”高陵王俯视着李流清,自嘲的笑了笑,他转过头看着姑苏凉臣:“本王有没有说过,如果你再回到京城你就逃不了了?”

      姑苏凉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不再说话。

      高陵王注视了姑苏凉臣许久,终于一甩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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