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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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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四在劈柴,贺祥云手里攥了根筷子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
“你让开点,当心有木屑溅出来。”季四眯了眯眼。
贺祥云站着不动。
季四叹了口气:“你要说啥?”
“去镇江府。”
“嗯?你家?”季四猜测。
贺祥云点头,“给你钱”。
季四:“什么时候?”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贺祥云倒有些震惊,“明天可否?”
季四摇头:“我还有事要做。”
贺祥云,“我先走”。
季四微微一笑:“这不行,你再被人卖了,我上哪儿买去?”
贺祥云把筷子一扔,跑了。
中午贺祥云自己动手做了饭,从前落下的生存技能这会儿一点一滴地给涨回来。
她做饭也不认真做,心里想着事:最坏,也就是变成穷光蛋。这就有点麻烦了,我又不能说话,能去哪儿呢?
她慎重考虑了一番之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若不能成功,自己起码得继续赖着这个傻子几个月。
她决定对这个傻子态度殷勤点。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季四抱着染血的席子困惑地问她:“你受伤了?”
对方眼神仿佛不似作伪。
他看着贺祥云,贺祥云看着他,最后气冲冲地一把推开季四,跑了。
季四站在原地纳闷了半天,他并没有学过医学,在生理方面,他还是个纯洁无瑕的小男孩。
他决定问问可靠的人物:“系统君,她怎么了?”
“女子七岁,肾气盛,岁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时下,故有子。季先生。”
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想起,如果此刻周围有人,也只能看到季四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季四做了饭,没在屋里看到贺祥云。
贺祥云这会儿心情低落。
不知是潮期至的原因,还是近来种种不顺,让她开始不得不思考。
季四是个好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贺祥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这会儿正不由自主地考虑起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可图谋之处。
对方说是要娶个媳妇,可是态度分明又是玩笑话,贺祥云实在有些困惑。
她两世加起来,也只有耍过一次朋友。要她去分析鉴别对方的心意,这无疑难于上天。
处于人类的本能,她在任何时刻都以自保为第一要务,这种危机时刻,她应该想如何扳倒林掌柜和那群卑鄙小人才是。
想到自己目前悲惨的境遇,她又想起了来去不明的系统。系统说过,它跟附身的那副画卷必须在一定距离之内,这会儿几个奴仆显见是背叛了自己,也不知道它下落如何了。
她想得入了神,结果是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季四给吓了一跳。对方一本正经:“该吃饭了。”
贺祥云无话可说,跟在他后面回了屋。
她现在不想看到对方,然而一种特殊的需求攫取了她的心神,在吃完饭后,她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想跟季四商量个事。
季四却先她一步:“之前……是我唐突了。今天下午我要去城里办点事,顺便会买点东西,你,”这边也没有纸笔,他只好说,“你把要买的东西跟我说一下。”
贺祥云低着头用茶水在桌上画了月事带几个字,此外再无动作。
对方仿佛也很有些尴尬的样子,说了句好,就匆匆走了。
贺祥云有些纳闷,先前他跟自己同睡一张床的时候也没见他尴尬啊,虽然后来他又胡乱拼了个竹床,但显然是因为窄床睡着不舒服,而不是其他。
贺祥云开始好奇对方是怎么长的了。
季四出去前,说的是下午会回来。
下午贺祥云裁掉了一件衣服的下摆,做成月事带。
晚上,贺祥云自己去锅里摸了两个馒头啃了。
出于感谢,她给对方留了一个馒头和一碗粥。
天黑了,贺祥云点了一盏蜡烛。
想了想,她把廊下挂的几个灯笼全点了。
大功告成,睡觉。
季四却在这天半夜才赶回,身上背着个小包,一瘸一拐,他腿受伤了。
远远就能看到小屋的灯笼被点成了一排,他嘀咕了一句:“败家娘们儿。”话虽这么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季四给贺祥云起了个诨号。
败家小哑巴。
贺祥云要跳起来去打他,对方尽管一瘸一拐,仍旧是灵敏地避开了。
贺祥云无意与一个残疾人计较,然而对方却咄咄逼人。
吃饭的时候也在嬉皮笑脸:“哑巴配瘸子,天生一对。”
这天中午盘子里没有季四打的野味,贺祥云临危受命,做了一盘韭菜炒鸡蛋,就着馒头吃。
实在忍无可忍了,拿了馒头往对方嘴里塞,“你可闭嘴吧。”她做口型。
贺祥云没问季四为何会受伤。
她开始准备出行所需。
季四这才发现不对:“你上次买的是男装?”
贺祥云转头看他,默认了。
季四哭笑不得。
贺祥云有自己的原因,并不想费力气告诉他。然而季四这两天养伤简直闲的蛋疼,找了个小马扎坐下来,他开始看着贺祥云收拾东西。
与此同时,他又发现一个问题:“我的怎么办?”
贺祥云冷酷无情地看了他一眼,那个意思是“自己办”。
贺祥云先收拾好了,就躺在小木床上闭目养神。
事实上,她又一次做出呼喊系统的努力,然而心声犹如泥牛入海,没激起半点波澜。
贺祥云不再做无谓的尝试,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距离那幅画有多远,但如果是在应天府得话,不可能这么长时间系统都没有回应。
贺祥云想到几种可能。
第一种、按照系统的说法,它是能吃别的系统的,这样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它可能已经被别的系统吃掉了。
第二种、系统发生故障了。
第三种、因为距离的问题,她和系统失去了联系。
这几个猜想都要等找到桃枝后才能得证虚实。
贺祥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应天府城外往东,人烟稀少,草木茂盛。
偶尔有行人从这里经过,惊起丛林中几只埋伏的小鸟。
一只灰喜鹊刚刚在一场大战中获胜,得意洋洋地衔着战利品——半条蚯蚓。
一口两口吞了下去,它把头埋下去理了理翅羽,头上一阵翅膀的扑棱声。
它警觉地抬头。
是一只美丽的雌喜鹊。
它身不由己地追了上去。
对方心无旁骛地往前飞,它也就紧紧跟在后面。
雌喜鹊在路边上停了下来,灰喜鹊也跟着下去,想搭个讪。雌喜鹊突然又飞走,灰喜鹊在低空滑翔了一段距离,又跟了上去。
眼见前面是茂密的竹林,雌喜鹊投身竹林,身影渐渐消失不见,灰喜鹊赶忙加快,追了上去。
然而还是跟丢了。
灰喜鹊也不气馁,竹林里有许多肥嫩的虫子,它乐意在这里饱餐一顿再回去。
天色渐渐暗沉。
灰喜鹊被前方的光吸引住,于是往前飞了一段,原来是间小屋。
吸引它的光芒是从屋子的窗□□出来的。
窗户上糊了一层纸,影影绰绰可以分辨出是个人影。
灰喜鹊怕人,于是扑棱了下翅膀,想飞走。
这是窗纸上的人影动了起来,灰喜鹊被蛊惑住一样,侧头看了两秒,就往前跳了两下,径直起飞。
窗户是木制的,灰喜鹊的爪子轻轻扣住窗棂,鹊头侧贴在窗纸上,羽毛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灰喜鹊什么也没听见,但窗纸上的黑影幢幢,不短变换着,又吸引起灰喜鹊新的兴趣。
尖尖的鸟喙轻而易举地就能啄开窗户纸。
灰喜鹊转来转去,终于发现一个合适的位置,可以让它的眼睛看到屋里的动静。
应天府城外往东,人烟稀少,草木茂盛。
偶尔有行人从这里经过,惊起丛林中几只埋伏的小鸟。
一只灰喜鹊刚刚在一场大战中获胜,得意洋洋地衔着战利品——半条蚯蚓。
一口两口吞了下去,它把头埋下去理了理翅羽,头上一阵翅膀的扑棱声。
它警觉地抬头。
是一只美丽的雌喜鹊。
它身不由己地追了上去。
对方心无旁骛地往前飞,它也就紧紧跟在后面。
雌喜鹊在路边上停了下来,灰喜鹊也跟着下去,想搭个讪。雌喜鹊突然又飞走,灰喜鹊在低空滑翔了一段距离,又跟了上去。
眼见前面是茂密的竹林,雌喜鹊投身竹林,身影渐渐消失不见,灰喜鹊赶忙加快,追了上去。
然而还是跟丢了。
灰喜鹊也不气馁,竹林里有许多肥嫩的虫子,它乐意在这里饱餐一顿再回去。
天色渐渐暗沉,最后一丝余晖也从竹林的边角滑过去。
灰喜鹊被前方的光吸引住,于是往前飞了一段,原来是间小屋。
吸引它的光芒是从屋子的窗□□出来的。
窗户上糊了一层纸,影影绰绰可以分辨出是个人影。
灰喜鹊怕人,于是扑棱了下翅膀,想飞走。
这时窗纸上的人影动了起来,灰喜鹊被蛊惑住一样,侧头看了两秒,就往前跳了两下,径直起飞。
窗户是木制的,灰喜鹊的爪子轻轻扣住窗棂,鹊头侧贴在窗纸上,羽毛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
灰喜鹊什么也没听见,但窗纸上的黑影幢幢,不短变换着,又吸引起灰喜鹊新的兴趣。
尖尖的鸟喙轻而易举地就能啄开窗户纸。
灰喜鹊转来转去,终于发现一个合适的位置,可以让它的眼睛看到屋里的动静。
屋里是两个人,一坐一卧。灰喜鹊看到的身影就是坐着的那个人映在窗纸上的。
坐着的人俯身对躺着的人说些什么。
躺着的人却完全没有回应。
灰喜鹊歪了歪脑袋,对这场景理解不能。
不知道为什么,它想起失去踪影的雌喜鹊,不由有些悲伤。
它的兄弟们各自安家孵蛋,只有她,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母鸟。这只灰喜鹊悲愤得恨不得找出一只竹虫啄两下,然而眼前没有竹虫,于是它噗噗噗地往窗户纸上啄出几个大洞以示泄愤。
这个声音显然惊动了里面的人。
灰喜鹊扬扬翅膀就要走。
坐着的人回了头。
这是灰喜鹊脑海里的最后一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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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不是馒头?
贺祥云用眼神实力表示疑惑,然后跟季四对半分了炖鸽子汤。
吃饱喝足就是休息时间,贺祥云拿了一叠纸:你的腿怎么样了?
季四大大咧咧地要掀袍子。
贺祥云神色悠然。
季四收回假动作:“好得差不多了。”
贺祥云点点头,吹了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