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青鸾入红楼［全息］》北地余光

31、砍了

　　晏姝恍惚只有一小阵子，她被突然增加的重量给整个人往后退了小半步，身体到并没有失去平衡。

　　她“哎！”了一声，手顺势环住将重心全部倾到她身上的青枝。

　　“唔……”

　　青枝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被晏姝抱着，小脸和晏姝正对上，此刻黑黝黝的眼睛怎么看怎么纯良。

　　所以……紫色的眼睛果然是因为蛊这类东西的原因吗？

　　晏姝在心里想。

　　会这样想是因为她总觉得那种紫色的絮状的眸色不太自然，再有这是个高还原度的武侠世界，而不是脱离现实的玄幻侧世界，人再怎么眼睛也不可能天生是这种妖冶的紫吧？

　　比盛放的烟火还要来得璀璨的色彩。

　　青枝是很乖巧的窝在晏姝怀里了，她甚至还用藕节似的小手拽住晏姝的胳膊不叫她放下自己来，但是她说的话倒是一点都不乖巧。

　　“谢长生找你干什么了？”青枝嘟嘟嘴，不满得很，她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是对谢长生这个人满不在乎的态度。

　　但这其实并不奇怪。

　　很多江湖人对皇权多是嗤之以鼻的，先不说他们敢不敢跟朝廷杠上，但至少私下里对皇权这种玩意儿是相当的不满意的。

　　他们缺乏对皇权的敬畏，所以朝廷总觉得江湖人非常难搞，偏偏因为一些缘由还不能放手去大力整治。

　　但不知道为什么晏姝听到青枝这么不客气的说话后，有种微妙的感觉。

　　就好像听到一个一直很温柔懂礼的人有一天突然跟人甩国骂的那种感觉。

　　……啊，突然微妙的有点想笑啊。

　　晏姝微微低头看青枝不满的神情，突然想要戳一戳那鼓起来的腮帮子。

　　“你问哪位找我做什么？”她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家伙……”青枝毫不客气地骂到，直直注视着晏姝的眼睛，突然说，“别太相信和他的交易。”

　　“他那种人，和他交易吃亏的肯定是你。”

　　“……那又有什么办法？”晏姝听出青枝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而非简单的客套的东西，但她总觉得青枝应该是认识那一位的，她并没有试图掩饰这件事情——她的口气太熟络了。“他是天子，而我只是他的子民之一。”

　　晏姝的话难免无奈和无力混杂，这既是来自原身记忆里的感受，也是她自己心里心里的体味。

　　个人的力量很难越过群体，这就是江湖人普遍“避世”的缘由，他们为了不和朝廷彻底闹翻，才会抑制心里的不满转而刻意地隐匿起行踪来。

　　“不不不，有办法的。”青枝笑着，在晏姝身上调换了下姿势，好叫自己趴得更舒服点，然后恶意丝毫不加掩饰地开口道，“在这个月月中他举办宴会的时候——砍了他！”

　　晏姝第一个反应是青枝也被邀请参加那个宴会了？后知后觉意识到青枝提议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刺杀天子！

　　这本是无知无畏的话语。

　　可晏姝突兀心上一寒，觉着以青枝那深藏不露的能力，说不定真能全身而退才行。

　　“……好吧，好吧，只是开个玩笑。”青枝见晏姝被吓了老大跳，马上收敛了自己的恶意，脸上带着漂亮的笑容，耸耸肩。

　　“别干这种傻事。”晏姝说。

　　别干这种傻事啊……青枝听罢笑容扩大，眼角飘起一抹薄红，不过那笑实叫人遍体生寒。

　　“不干，不干。”青枝连声应道，不过怎么看可信度都不高。

　　晏姝狐疑德看了她眼，还是不准备在这些对话中浪费时间了，虽说和青枝这样交谈也许可以从中提取到很多她不知道的讯息，但显然华钰瑜的安危才是首要考虑对象。

　　“别说了，”晏姝说，“我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现在吗？”

　　“你准备好马车了吗？”青枝问她。

　　“为什么要准备马车？”说这话的晏姝确实没有一点在此游戏里出行的经历，而本世界的原身又是个不打折扣的宅人，所以无论哪个晏姝都觉得出行通通靠轻功，大不了找个偏僻的小巷施展，再走小路过去而已。

　　“傻。”青枝撇她一眼，“你这是要去救人对吧？要是救到了人，你准备就用胳膊和轻功拖着她回来？”

　　“再有，你是准备一路用着轻功去吧？这样真不会打草惊蛇？”

　　晏姝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啊？”

　　“……算啦算啦，我正好知道一家租借马车的。”青枝无奈地说“我来解决这些事情吧。”

　　不知道为什么，晏姝总觉得青枝好像……神情有点满意？

　　不过总之，最后马车还是租好了。

　　*

　　晏姝望向青枝，说，“走吧。”

　　说罢，她望着前面弯折的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这会是条非常漫长的旅途。

　　缪庙。

　　“走吧。”一个辩不出男女的中性声音闷闷地说到,“到时间了。”

　　榆钰抿了抿唇，往地下瞄了一眼，踉踉跄跄地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