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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交换 ...
到了门口,小厮先去通报了,一会儿王福从门里出来,见是我,依旧笑呵呵的模样,“姑娘怎么来了?可是有事找王爷?”
我点头,紫菀便问:“劳烦总管,请问王爷在吗?”
王福笑着点头,“在书房看书呢,姑娘请随我来。”说着迎我进去。可每走一步,我心就惴惴,不知走了多久,直走到一处名曰“听雨轩”的地方,王福才停下来,敲了敲门,恭声道:“王爷,月姑娘来了。”
等了一等,里面才有一个不真切的声音传来,“进来。”
王福推开门,“姑娘请进。”
我看着紫菀,她鼓励地点点头,玉锦也满怀希望看着我,走到这里,便已是退无可退了,看了看正噼里啪啦下着的雪珠子,只一想姐姐正在受苦,心一横,便什么也不怕了。
书房很大很暖,有淡淡的木香味,成王只穿着家常便衣,随意歪靠在榻上,手里捏住书卷,头也未抬,并不在意我进来。
我默然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暗咬了唇,只能跪倒在地。
他这才施施然抬头,目光淡沉,“有事?”
我重重点头。
“说!”
我环顾一圈,盯着他面前的纸笔,他似知道我的意思,淡声道:“过来。”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行了一礼,执笔蘸墨,心如鼓锤,我知道他正盯着我,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写道:请你救我姐姐。
他看着,问:“她怎么了?”
我写:王妃罚跪。
他拧眉,“因为何事?”
我又写:王妃的哥哥。
他默下来,我不知他是何意,不禁抬头,正好看到他亮若晨星的眸子,心一坠,忙放笔要退开,却被压住了手,“你当真喜欢沈家的三小子?”
我心一滞,急恼起来,扯着手要往后退,他却紧抓住不放,露出腕上的玛瑙红豆珠串,他眸色蓦地一沉,抬起我的手,看着珠串,“这就是他送你的定情之物?”
我忙用手捂住,不让他看。他松开手,笑了一声,坐回榻上,道:“去回绝沈豫,做本王的女人。”
我的脸倏地刷白,心如被刀划过,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动作。
他起身走到我面前,手抚上我的脸,轻叹了下,声音带着几分魅惑,“你可答应?”
我心悚然,躲开他的手。
他看着伸在半空的手,也不恼,“府上的事向来都是王妃打理,你去求她可能来得更容易些。”说着,朝外叫了一声,“王福!”
王福立即在门外应了,我脑袋一蒙,拉住他的衣袖,垂着头,死咬住唇,点头。
门“吱呀”一声推响,静了静,又“吱呀”一声关住。
他抬起我的下巴,盯住我的脸,眼睛带笑,有丝得意,“乖乖在这里等本王回来。”说着长腿一迈,“王福,去繁芜院!”
待他一走,我浑身一软,差点站立不住,紫菀忙扶我坐下,担忧道:“姑娘,您怎么了?”
再也忍不住,我抱着紫菀的腰,把脸埋进去。
紫菀不言,轻轻拍着我的肩膀,良久,才悠悠叹道:“委屈姑娘了。”
不一会儿,有婢子进来,恭声道:“姑娘,沐浴的汤水备好了。”
我浑身一颤,更是抱住紫菀不放,只听紫菀淡声道:“知道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也不冷,紫菀本来要伺候,我执意自己洗,和衣坐在水里,水很暖,心却冷得发抖,头晕晕的,意识渐渐涣散,只觉得莹白的雪被红色慢慢浸透,天地渐变成猩红一片,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说:“姑娘在里面。”然后是敲门声,接着是“哐当”的踢门声,一个高高的人影走进来,身子一空,被人从木桶里提了起来,“你竟想死!”声音仿佛来自修罗地狱,我想,死了便好。
醒来时,天亮堂堂的,动了动,浑身无力,头晕晕沉沉,环顾一圈,是陌生的地方,能闻见若有似无的木香味,床边坐了人,正看着我,眼睛黑如点漆,似乎蕴着风暴,冷冷道:“醒了?!”
看是成王,我迷沉的脑袋立时清醒,缩身往后退,可退了几下,背便抵住了墙,警觉地看着他。他默然看着我动作,冷笑了声,“还能这么动,看来是死不了了!”
我一边捞被子将自己整个裹住,一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突然,紫菀进来,看着我,眼睛一亮,喜道:“姑娘醒了!”
看到紫菀,我如临大赦,可随即,他吩咐:“去叫太医!”
紫菀看了我一眼,屈身点头,“是。”便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他看我目光黯淡下来,脸上多了丝兴味,屈指在床边敲了敲,“过来。”
如同陷阱里的猎物,看着猎人一步步走近,我紧紧拥着被子,看着他不动。他也不恼,淡笑道:“你现在睡的是本王的床,盖的是本王的被子,也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全身如被千万根针扎了般,疼得我一窒,甩开被子就要下床,却一个不备,被他扑身按倒,我摇头挣扎,他一只手缚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擒住我的下颌,嘴角含笑,倾下身,低语道:“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本王亲换的,是不是也都脱了才好?”
心如万箭穿过,我静下来,木木地看着他。
他见我突然不动了,怔了怔,紫菀突然在门外道:“王爷,太医来了。”他松开手,坐起身,“进来。”
我直挺挺地仰躺着,脸上血色全无,俨然如死人一般,太医走到床边,看我这样,面色一沉,赶紧察看我手上的伤势,又搭了脉,良久才松了口气,道:“王爷放心,伤口的血止住了,脉象也平稳,只是失血过多,可能会时常觉得头晕耳鸣眼花,这都不打紧,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加以时日便能补回来,微臣这里也能开一些补气养血的方子,配合着服用,恢复得更快些。”
正说着,王福小跑着进来,躬身道:“王爷,琓侧妃娘娘来了。”
成王看了看我,沉声道:“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姐姐进来,才行完礼,眼睛就朝我看来,成王站起身,道:“好好看着。”
姐姐和紫菀都不自禁地俯首,应道:“是。”
成王走了几步,又回身对姐姐道:“她既在这里出的事,便等养好了再回去!”
姐姐顿了顿,点头,“是。”
屋子里很快静下来,我闭着眼,觉着有人在床边坐了,手随即被握住,姐姐语带哭腔,声音微颤,“你做这样的傻事,是想要姐姐也不活了么?!”
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涌出,我伸手揽住姐姐的腰,脸埋进去,声嘶力竭地大哭起来,发出兽般的低吼,姐姐从未见过我这样,迭声轻唤我的名字,也哭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再也哭不出,才慢慢止住,心还撕裂着疼,只是渐渐有点麻木,姐姐从怀里捧起我的脸,仔仔细细打量,心疼道:“傻子,你怎么这么傻?!比起你受的委屈,姐姐就是跪上一天一夜也甘愿!”
我摇头。
姐姐又把我拥回怀里,良久才道:“姐姐送你回后凉去好不好?”
我一怔,想了想,还是摇头。
又过了会儿,姐姐轻声问:“现在府里上下都知道王爷对你的意思,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忙起身,拉住她的手写:别生气,我没有!然后就要指天发誓。
姐姐拉下我的手,“姐姐怎么会生气呢,只是怕委屈了你。这府里有太多虚情假意,你是痴人,不喜欢也好,不然是要受伤的。沈公子那里……”姐姐停住,认真望着我,我知道她的意思,可心里还是酸涩难忍,摸着腕上的红豆珠串,正要褪下来,被姐姐按住手,“你可想好了?”
从一开始便不该有奢望,自古婚姻父母做主,且不说我凉国公主的身份,便是从娘胎里便有的哑疾,想必他家里也不会同意,如今更不可能了,自该断了念想。
我点头。
“先不慌,等见了沈姐姐,你亲自给她,难为她为你费了心。”
因成王有吩咐,婢子们收拾了水临轩让我安住,近身伺候的还是紫菀,另又拨了寸香和尺素两个丫头过来。紫菀轻脚进来,看着桌上碗里的药一点没动,目中隐有忧色,柔声道:“姑娘何苦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这样扛着,兰侧妃娘娘若是知道了,心里定然也不好受。”
我不动,恍若未闻,只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紫菀默不作声地端了药出去,不知站了多久,尺素进来点灯,恭声道:“姑娘,晚膳准备好了,王爷正等着,吩咐奴婢过来请您过去。”
我回身看她一眼,默默走到床边,和衣躺下,烛光晦暗,心如死灰。
尺素也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叫:“姑娘?”见我不动,又道,“王爷……”她才说出这两个字,我心中急痛,甩手把枕头往地上砸,尺素微滞,脸白了白,俯身行礼道,“奴婢知道了,姑娘好生歇息。”
窗外寒风呜咽,来大越不过才两年,现在却觉得似乎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们从黄沙大漠走到烟雨江南,当时正值炎夏,平京城里盛开着火红的凤凰花,极是应景。车外人声鼎沸,都是来看热闹的,指指点点,笑笑闹闹,我耐不住顽性,掀帘子想看,却被姐姐止住了手,她说大越不比后凉,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疯闹,要学着谨守规矩。在后凉王庭也有各种规矩,只是父汗不耐烦看见我,我也不耐烦凑他们的热闹,所以规矩也只学了半分,而且姐姐对我极是宠爱,闯了祸也只是嗔怪一声,从未曾严厉苛责,那时的日子真如草原上的风一样自由畅快。
入府后,坐、行、起、立无处不是规矩,我学得极是吃力,惹恼了教习姑姑好几次,她背地里说后凉的公主出身王族,却蠢笨无比,连公主都这个德行,其他胡夷定然更粗鄙笨拙。我听了很气,把那个教习姑姑教训了一顿,后来事情闹到王妃那里,惹起一场风波。姐姐正得宠,极力维护我,而且两国又在交好,王妃便给足了面子,把那个教习姑姑打发出了府。可也是从那之后,我觉得府上人看我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他们面上叫我“姑娘”,背后却叫我“哑巴”,语气鄙夷又轻蔑,这让我如坠冰窖,想不明白为什么,渐渐地也不再喜欢在府里闲逛,后来想了很久才明白,身在异乡为异客,不管我们多么想融入进来,在他们看来我和姐姐永远是外族人,更应该好好守着规矩,不要闹事!
后来,我的性子越发沉稳安静,姐姐既欣慰又哀叹,我也觉得自己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哪里不一样呢?我却闹不明白,我只是学会了府里的规矩,坐、行、起、立样样都不出纰漏罢了。而现在,我又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像褪了壳的蝉,从地上爬到了树上,变成了知了。
门突然被人推开,冷风一下子蹿进来,扰得烛火明灭跳跃,我侧身躺着未动,这样的力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紫菀急声道:“姑娘,王爷来了。”
“都出去等着!”
屋里立时静下来,煨了炭,却莫名地让人脊背发凉,我静心听着他的脚步声朝床边逼近,闭着眼,暗咬了牙,只当自己是个死人。突然腕上一紧,整个被从床上提起,他很高,眉毛很黑,眸子也黑漆漆的,盯着我,里面涌着风暴,“还想死!”
我侧首看他,点头。
他嘴角微提,眼里有冷凉的笑意,“很好!那你听好,你越是想寻死,本王就越不让你死!你越是不想做本王的女人,本王就越要你做本王的女人!”
我听着,也笑起来,带着讥讽。他的眸子黯然一沉,风暴终于抑制不住,欺身上来,一手抬起我的腿缚在他腰上,另一只手往后扯住我的头发,怒目而视,“你这是逼本王强要了你!”
我不动,看着他,还是笑。突然,唇上一疼,嘴里有腥甜的味道,他的唇很凉,带着寒气,大力允着我的唇瓣,我偏头想躲,他手上却越发用力,扯得头皮几乎要渗出血来,而且因为我的反抗,他似乎更多了几分兴致,吻得越发狂放肆意。心中惊恐害怕至极,我想大叫,却只能发出“呜呜”声,伸手捶他的背,扯他的头发,他却腾出一只手揪住我的手腕,突然猛力一挣,腕上的玛瑙红豆珠串立时断开,珠子散落下来,我忍不住惊呼,分心之间,他趁机撬开我的牙关,闯了进去,缠吻起来。
我浑身僵住,脑中空白,垂了手,不再动,任他为所欲为。见我僵僵地不动,他渐渐地也有点兴味索然,抬头打量我,似乎很满意我的顺服,得意地冷笑了声,“这么快就乖乖听话了?”
我冷盯他一眼,偏过头,闭上眼。他却猛地松开手起身,理了理衣裳,傲然挺立道:“来日方长,今天本王也没那个兴致!”说着朝外沉声道,“把药拿进来!”
紫菀立即推门进来,敛首低眉,把药端到我面前,见我不接,急得暗中使眼色,小声道:“姑娘。”
成王冷眼看过来,“你是要本王亲自喂你么?!”
我一颤,夺了碗一饮而尽。
他又吩咐道:“晚膳都送进来!”
立即有婢子端了餐盘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桌子。他先行坐了,见我呆坐不动,命令道:“过来!”
我动了动,紫菀立即扶我起来,稍稍收拾了下,离他远远地坐了,食不知味,如同嚼蜡。临走时,他道:“再寻死,屋里伺候的也都不用活了!”
紫菀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第二天早膳刚过,沈侧妃来了,摆摆手,等婢子们都出去了,才牵起我的手看了看,问:“疼吗?”
我淡笑着摇头。
“你也是有血性的,真舍得朝自己下手!”沈侧妃道,“我昨天一回府就听说你这边出了事,又听守门的小李子说,你那日来找过我,是不是为你姐姐的事?”
我点头,从袖里拿出重新穿了绳子的玛瑙红豆珠串,用手帕轻轻包了,递给她,沈侧妃愣了愣,看着却不接,叹道:“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偏偏都赶到一块去了!若那日我在府里,事情万不会变成这样。”
我连连摇头,写道:都过去了。
沈侧妃反握住我的手,认真道:“你们何不如逃出去,天大地大地去做神仙眷侣?这两天我在家里住,小三子常向我打听你的情况,是真真上了心的。我这个二弟我是最清楚不过,不慕富贵,总说人生短暂,该畅意而为,你若决意,他真能带你去浪迹天涯。”说到这里,沈侧妃遥看前方,仿似陷入回忆,有淡淡的忧伤,“人生也不过短短数十载,与其枯耗在这深府里,还不如与心爱之人相守哪怕片刻,也无憾于此生了。”
这话听来真是惊人又惊心,我早知沈侧妃不是寻常女子,现在更觉不凡,只是看她的样子,又似没这么简单。沈侧妃收回神,接了帕子,淡淡笑了笑,“听我说胡话了。”
我不知如何应,只捏着她的手,一时都静下来,好一会儿,沈侧妃又道:“王爷身居高位,身边人向来恭恭敬敬,俯首帖耳的,从来不敢给半分脸色。若是顺着他,他也许很快就没了兴致,偏偏逆着他的心意行事,他反倒要上心几分。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时候眼巴巴去追,等得到了,也不过三五日的新鲜。”
我怔然,不知如何回应,沈侧妃拍了拍我的手,站起身,道:“后天缇萦满月宴,你姐姐那里估计有的忙,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的。你也别再做傻事,你姐姐现在处境艰难,你留在府里也好,左右能有个照应。”
因说起缇萦的满月宴,我想着给她准备的小衣还未做好,便让紫菀回芳华院取了来,一边做一边细思沈侧妃的话,突然帘子“哗啦”一响,有人挑帘而入,紫菀立即起身行礼,我顿了顿,也放了手上的活,微屈着身。
成王看着桌上的针线活,朝我看来,“都是你做的?”
我低着头,不知如何应,扯了扯紫菀的手,她立即道:“回王爷的话,这些都是姑娘给小郡主做的小衣,姑娘手巧,跟奴婢才学了几日就做得这样好。”
他点点头,摆手让紫菀出去。门轻轻阖上,我的心又开始往下沉,低低垂着头,他在桌边坐了,道:“过来。”
我慢蹭过去,被他一把拉下坐了,轻捏住我受伤的手腕,我忍不住想扯开,他又拉回去,沉声道:“乖乖地别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细瓷瓶放在桌上,开始解腕上层层包裹的纱布,露出正在结痂的伤口,然后把瓷瓶里的白色药粉细细倒在上面,用轻力按了按,才又慢慢裹上纱布。
窗外日光暗淡,屋里静声可闻,似乎连呼吸都忍不住清浅起来,待他缠好纱布,我逃似地跳开,只觉得整颗心慌乱地快要冲撞出来。
“早晚各用一次,以后不会留疤。”
我呆愣着不应,也不敢动,他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我,突然牵起我的手,淡淡道:“陪我出去走走。”
沿湖缓步而行,婢子远远垂首跟着,他的手很大,几乎将我的整个包住,我捏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半分看风景的心思也没有。前两日才下过雪,天气尚未晴好,雪还大片地铺在地上,踩上去咯吱作响,走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住,站在湖边的红梅树下,花开正艳,衬着白雪甚是好看,幽香扑鼻,清冷绝艳。
默立良久,他轻轻道:“这是母妃殁那年植的,如今花开,一年比一年繁盛。”
我诧然一惊,看看他,又看向根枝遒劲粗壮的梅树,生出股悲凉之意,他偏头看我,眼中泛起柔光,“母妃在时也爱针线。”我的心一跳,忍不住看他,又飞快转过脸,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愣愣地点了下头。
他紧了紧手,道,“回吧。”然后转了身,又慢慢往回走。
因为上午的事,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定,手也扎破了好几回,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又烦又乱,最后实在待不住,就扔了针线去姐姐那里。缇萦醒着,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眼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显然才哭过一场,现在被人一逗,又眯起眼笑,真真是可爱极了。我趴在小床边,忍不住逗了又逗,缇萦也忍不住笑了又笑,姐姐在一边坐了,也笑眯眯的,却又蓦然地带了丝忧色,道:“有件事我想着还是提前告诉你。”
听说有事,我忙转身听。
“我也是今日才得的消息,二哥明日便到平京,来给缇萦过满月。”
呼延烈?我一时愣住,他比我大上好些,在后凉时我也不常见他,只知道父汗对他颇为器重,常管理王庭中事。可现在越凉战事正紧,他还冒险而来,绝不只是给缇萦过满月宴这么简单,询问地看向姐姐,姐姐了然道:“他怀着什么目的来,是他的事,家国大事从来都是男人做主,女人不过是手段罢了,大不了舍了性命得个清净!”
听姐姐说气话,我忙起身,拉住她的手,摇头让她安心,事情总不归会坏成这样。
亲耐的读者,您的指正是我成长进步的雨露春水,不要吝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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