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颗心》多比上校

4、东歌，怪树

　　并不明亮的灯光照亮幽深的走廊，潺潺的流水穿过脚下的石板，哗哗的声音十分悦耳，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大树，戚七透过玻璃围墙抬头看去，树上的叶子却是好多种不同形状，遒劲的根茎就像是暴怒的青筋，有力的抓着地面，更为奇怪的是，树干竟然是中空的，还有些火烧的痕迹，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绕过大树嵌在墙里，正当戚七要仔细看看，身旁的萧画一把拉走了戚七“小秋，等一下，你看看，喂，你等一下啦，这很奇怪。”

　　三人走进最里面的包间，戚七稍有些怯懦，大概有小半年了，和戚七一起吃饭的人不超过三个人，这么一桌子的人，戚七不由得往后退。

　　大家寒暄，戚七礼貌的一一打过招呼，俊男美女十分养眼，苏阳是公安局长的公子，听说他想要开公司，大家自然是踊跃参加，即便是看着钱打了水漂也是十二分的愿意。戚七看着苏阳和萧画熟稔的给有些陌生的朋友打着招呼。萧画出身书香世家，祖上也都是做学问的大师，父亲和母亲还是大学教授，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萧画，那就是女神一样的人物，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优雅到骨子里。无论是奇怪的房东大妈，还是便利店的小哥，还是我们脾气古怪的导师，萧画都能以强大的亲和力迅速征服，令人咋舌。戚七撇了撇嘴侧头看着窗外的灯塔的霓虹灯第十二次由黄变红在变绿，红酒瓶已经见底。

　　宋东歌站在戚七身边，顺着戚七的目光看去。在戚七耳边说“看来，我们这些人，还不如外面那些霓虹灯有趣。”戚七吓得一激灵，勺子掉在地上，忙去捡。

　　再抬头一看，浓眉毛，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的宋东歌闯进眼帘。

　　“吓到你了？”宋东歌立看着笑着的戚七。“没有，是帅到我了。”戚七笑容更加明媚，直勾勾的看着宋东歌浅棕色的眼睛。

　　宋东歌看着眼前的女孩，碎发荡在眉间，眉心的小痣随着笑容更加明显，笑眼毫不做作，刚刚喝过红酒的小嘴更像是熟透了樱桃。只是拿着勺子的手指骨分明，多了一份骨感美。

　　“肤浅，我这么多优点你却只看到最肤浅的。”

　　“早就听师哥说过你的大名，只是可惜我去你走，今天有机会认识，也算是缘分。我敬你。”说着端着酒杯喝了一大口。

　　“前两天苏阳还托我给你带书。说是小师妹要的。”宋东歌很少能见到这样爽快喝酒的女孩自然是一饮而尽。

　　“你们，可是酒友见了酒友。正好一会可以一起送医院，省得我们跑两趟。我先给你透个底，戚七可是半斤的量。”萧画稍微整理裙摆，晶莹的手搭在戚七肩膀上。

　　“胡说！我跟他喝坐底一斤。”

　　邵斐接到宋寒汀，看了看他衣服也没有换。戏谑到“这么猴急。我刚才给她打电话了，没接。”

　　“那就问问她朋友。”斩钉截铁。

　　“邵斐今天出差，戚七应该出去了。”邵斐瞥见宋寒汀手上的小伤口“要不明天，着急也不再着一两天。”

　　“那就去她家门口等。”宋寒汀摆弄着手上的表，再也听不进去一个字。

　　苏阳和萧画好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戚七一概听不进去，最后还是宋东歌趁着两个人不注意直接拉着戚七溜出了饭店，结账的时候还多刷了两瓶红酒。卡宴飞驰在高架桥上，戚七很是不老实，退下高跟鞋，盘着腿坐在真皮座椅上，嫣红的小嘴嘟嘟囔囔指挥者宋东歌。

　　“不对，我的方向盘呢？”两手一摊，冲着宋东歌嚷着“我那么大一个方向盘，跑哪去了？”呆滞的目光瞬间看到了焦点“是你？肯定是你！”说着伸手就要去夺。

　　宋东歌一巴掌打在戚七身上，戚七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小声说着“高桥，你混蛋，你打我，你从来没打过我。”然后偷偷瞅了宋东歌一眼“要是你打我，你能舒服的话，打死我都愿意。真的！”戚七拽着宋东歌的手使劲的打在自己的脸上，戚七可是下了狠手的，五个手掌印瞬间印红了整个脸颊。然后笑着说“舒服吗？”

　　宋东歌无奈把车直接停在了戚七家旁边的广场，戚七抱着两瓶酒，欢快的下了车。

　　“到家了！你家真大，那么大。”戚七展开双臂在广场浮雕皮旁边转着圈，还不时用指尖轻轻触碰着浮雕“就是有点凉，也不开暖气。”

　　宋东歌本来是想到对面的酒店开间房，但是看见戚七撒欢似得满地打转，也不能打晕弄过去，只紧紧跟着过去。

　　戚七一手拿一个红酒瓶子揽在怀里，爱若珍宝，迈着大步突然转身，撞在打着颤的宋东歌身上。“你换香水了？”拽着宋东歌羊绒大衣使劲，把脸埋在他怀里嗅了嗅“恩，比我选的好闻多了，也是该换了。”

　　宋东歌下意识揽着戚七的腰，戚七感受着背后支撑的力量，邪邪一笑张开双手，连带着酒瓶狠狠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咬着他的后颈。宋东歌一头雾水，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下意识想要推开戚七，戚七感受到他的推辞便钳的更紧了，整个身子毫无缝隙的贴着。轻轻的说着“我知道，你想要。”

　　宋东歌可以推开一次，但是做不到推开第二次。他是个正常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浓重的酒精味道弥漫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戚七的嘴唇软的像是可口的棉花糖，静静的承受着他的啃食，唇齿相依之间，戚七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高桥，其实并不是东京二重桥那里的自杀未遂，而是在自己租住的房间窗口见过高桥和他的女朋友深情拥吻，和这次不一样，他们紧张羞涩，满含情意，基本没有欲望的味道。后来戚七也是体验过高桥的吻，甚至比戚七这个生手还要不好意，但是就在现在确十分熟练老道。吻得动情戚七手一松，两瓶红酒碎了一地猩红酒香。

　　宋东歌顺势把手放在戚七的腰上，寒意全无，轻轻抱起戚七往车那边走过去。

　　戚七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跳了下来。蹲在地上捡着酒瓶底，还有些红酒残留，一把抓起来，一手一个，递给宋东歌，手臂从宋东歌结实的臂膀穿过去“我们分手快乐，你以前不喝酒，这可是分手交杯酒，必须喝。今天你不用送我回去，满足你，我们去开房！”一扬手，红酒顺着玻璃碎渣子直接灌进嘴里。然后歪歪头，举着胳膊看着宋东歌说“我要睡你。”

　　邵斐远远看着从凯宴上下来的两个人傻呵呵的两个人在广场耳鬓厮磨。“看见那女的了吗？”

　　“我又不瞎！”宋寒汀掐灭了烟卷。

　　“戚七身材和她差不多。”顿了一顿“个子也差不多。”

　　宋寒汀只是瞥了一眼，转头又看着戚七家的灯依旧没有亮。

　　宋东歌伸手扑了空，就眼睁睁的看着戚七笑着吞着玻璃碴子，嘴角被割伤，露着鲜红的汁。戚七示意宋东歌也要喝掉“这酒有点腥味，不大好喝，凑合着喝吧！”戚七看见他不接“你不喝我喝。”

　　宋东歌伸手打掉了锋利的酒瓶，扯着戚七就开始往车边跑。戚七还是不知道发什么。
　　“地震了吗？快找墙角。”戚七死扯着不动“你这样跑会被砸死的，快躲到墙根”拍着胸脯“我保护你。”

　　宋东歌像拎着小鸡子似得，拽着戚七的两个胳膊，戚七也是不听话的往后退着，缩在墙边，毫无办法宋东歌直接横着抱起了戚七。生怕她再抢方向盘，直接把戚七放到后座。就在他转身要去开着的时候，戚七迷糊糊的打开车门一脑袋栽在旁边的栏杆上。“高桥，你这床还是很高级，还有栏杆。”

　　已经是凌晨了，宋寒汀看着依在靠椅上的睡着的邵斐，想着下去抽根烟也就回去了。卡宴在极光前面几个车位，咕咚掉出来的戚七还是给了宋寒汀一个惊吓，借着灯光却也看清瘦削的脸伤都是血，分明就是上次给他□□之痛的酒鬼。关键是她还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血。“你看，你看。我喝的满脸都是酒。”

　　宋东歌有些尴尬对着正盯着戚七看的宋寒汀笑了笑“我朋友。”随即把戚七又拖回了车里。宋寒汀看着戚七的惨样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扯皮那些事，转身回了车里。

　　戚七和宋东歌的电话全都落在酒桌上，也就没有办法联系苏阳和萧画，只能是自己叫护士给戚七换上衣服，洗胃机旁边，宋东歌抬眼看着她皱着的眉头，若有所思。突然戚七两只手张牙舞爪的捂着脖子，宋东歌站起身抓住戚七的手腕，感觉十分奇怪，撕开手腕上的裸色胶带才看见一条条狰狞的伤疤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脖颈侧的伤疤虽小，但宋东歌却也知道最致命的自刎，戚七却是睡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