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思而学

13、13

　　天高云清，朗日无风，农人在田间劳作，头顶烈日，挥汗如雨，忽的的远处传来风鸣声，有人好奇，向远处抬头望去，似是有乌云自南向北而来，初时还大家还以为是大雨将至，很是欣喜，慢慢的，黑色云团越来越近，不知有谁高喊一声：“是蝗虫！”

　　紧接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嗡嗡声已经在耳边响起，铺天盖地的蝗虫如潮水般涌来，田地上仅有的几抹绿意瞬间化为乌有。

　　“蝗虫来了！蝗虫来了！”

　　惊恐的呼喊声彻底摧毁了人的心理防线，片刻之间，到处都是一片呼喊叫骂之声，蝗虫大军，来的没有预兆，走的也没有告别，大地渐渐露出原有的土白色，全都是孤零零的枯枝独木。

　　“我的庄稼啊！老天爷你这是不让人活了啊！”各种哭喊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绝望蔓延到了人们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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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

　　李海正在埋手公文之中，闻言头也没抬，直接问道：“有何事，说。”

　　“大人，安平府，有蝗灾出现——”

　　笔尖瞬间停滞，一大块墨渍就这样十分不协调的出现在整齐的小楷书旁边，显得是那样的不配。

　　可惜，主人此刻已经完全抛弃不在乎它们了。

　　李海手下发抖，索性干脆把松手，让吸满墨汁的笔尖随意的倒在雪白的宣纸上。

　　“蝗灾？什么时候的事？”李海面上无波，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他是何情绪，不过看到长官一副镇定模样，他也很是奇异的渐渐安下心来，禀报这次蝗灾的详细情况。

　　底下官员禀报完，皆是惴惴不安的看着李海，等待着长官拿主意，看见李海一直没有反应，有一个大胆的硬着头皮问道：“李大人，这……该怎么办？”

　　“荣长史，你去给朝廷上折子。”

　　被点到名的荣长史小心觑着李海的脸色，“大人，那这折子该如何写？”

　　这话说完，众人明显感觉李海的脸更黑了，李海怒道：“怎么写？如实禀报！怎么，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下官知道了，下官知道了。”荣长史唯唯诺诺低头拜道。

　　然后，李海转头看向其他人，沉声说道：“其余的人，都准备灭蝗！”

　　“可是——”

　　底下刚有反对的声音，李海面色凛冽的道：“谁还有问题？”

　　“大人，这蝗灾向来是上天示警，我等没有请示君上，变随意灭蝗，恐惹怒上天啊！”

　　说这话的是府衙里的老文书，对于李海灭蝗的建议，显得很是痛心疾首。

　　“若是上面怪罪下来，全由我担着，现在我要你们做的事就是去想办法灭蝗！”

　　李海说的很慢，但其中的决心谁都听的出来，目光扫向底下众人，眼神纷纷闪躲，不敢和李海对视。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现在马上准备灭蝗之事！”

　　“是——”众人听完李海的话，做鸟兽散去。

　　“江全——”

　　“大公子？”江全走到李海身边，听候李海的差遣。

　　使劲了揉了揉眉心，李海道：“去找一个当地有经验的老农来，问一问他，是否有什么好办法？”

　　江全听了李海的话，领命而去。

　　等李莞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三日之后。

　　见春兰步履匆匆的走进来，李莞忙问道：“大公子可有消息了吗？”

　　春兰摇了摇头，“小姐，我方才去外面问了，大公子自从三日前出去灭蝗，一直没有回来。”

　　李莞急的原地打转，口中还不停的说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桃溪看李莞很是着急，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小姐，不如我出去找找大公子？”

　　李莞看了桃溪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长舒一口气，“算了，等大公子回来再说吧，估计也快了。”

　　从来没有见过李莞这样严肃的模样，一时之间，几人竟然谁也没有敢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莞又说道，“二公子呢？也和大公子一起去了吗？”

　　四宝小心觑着李莞的脸色，开口说道：“我听侍卫说，二公子和大公子一起去灭蝗了。”

　　“嗯。”李莞似有似无的呢喃一声。

　　看见李莞没有反应，四宝又加了一句：“和咱们一起走的那两位公子，听说也跟着大公子，二公子一起去了呢。”

　　文清明和陶肇庆基本说来，都可以算作是长于乡野之间，即使陶肇庆，也不是对农事一无所知的二世祖，正是因为如此，它们才知道蝗虫的危害，当时两人一听到有蝗虫的消息，第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赶快灭蝗，不然一旦蔓延，后果将不可预料。

　　所以，两人听到李大人要灭蝗的事，都十分愿意效劳，李海此时，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主动来帮忙，当然是是欢迎的。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李海灭蝗主要采取几个方法，人力捕捉，用火烧，填埋等，办法没有什么出奇，但李海作为本府长官，带领着众人奋斗在灭蝗的第一线，却是大大的增加了人们的信心，有了李海这座靠山，再下手也就没了顾虑。

　　灭蝗的工作在李海的带领下，进展的颇为顺利，李海一面组织人手灭蝗，一面组织人手重新抢种一些谷物，尽可能的把损失降到最低，李海越是镇定从容，农人们也渐渐有了主心骨，心不慌了，做事也就越发顺手起来。

　　就在李海主持灭蝗工作的第二十天，朝廷的旨意终于下来了，特令安平府长官李海主持灭蝗之事，并把结果时刻向京城汇报。

　　在接到旨意之后，李海才算是真正把心放到肚子里，之前他鼓动着人们进性灭蝗，其实心里是顶着巨大压力的，现在终于有了确切的旨意，一切算是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周遭县城的消息也渐渐传了过来，各个地方受灾情况各有不同，有如安平府这般积极组织人手来灭蝗的，也有毫无作为只是一味知道拜天叩神的，安平府也幸而有李海当机立断，这才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只要种下的粮食能有七八成的收成，明年基本上就不会饿肚子了。

　　一个黑脸老汉泪眼泪眼婆娑的看着李海，满是感动和唏嘘：“大人真是我们的父母官啊，若不是有大人在，咱们安平这个地方，还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呢。”说着便老泪纵横。

　　李海忙把人亲自搀起：“老人家莫要如此说，这次能够遏制住蝗灾，靠的主要是大家的力量，我并没有做什么，实在但不得如此赞誉，老人家这是折煞我了。”

　　李海是个严肃的人，来到安平府的这三年，大多的时间也是兢兢业业，但，和底下的人尤其是农户的接触却是没有，这次凭一己之力，承下灭蝗的担子，其实心中想的是坚持自己是对的，和祖父曾经的教诲，但是，此刻，他收来众人的感激，却是觉得有一种豪迈的感情在胸中来回激荡，叫嚣要破土而出，只觉往日的那么多年，竟是像白活了一般。

　　文清明心中也是感慨，这些日子虽然很苦很累，但是到了如今这一刻，觉得都是值得的，他不停的去沟通，去带领着乡亲们灭蝗，这次他不止是收获了乡亲们的感激，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再这其中也增长了不少见识。

　　见到文老的临危不乱，有条不紊的安排各项工作，文清明第一次有了一种清醒的认识，明确了他将来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陶肇庆也是灰头土脸，袍子随意的别在腰间，呼哧的走到文清明身边：“文兄，还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么多日的费心费力，我早就撑不住了，想不到你竟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可真是真人不露像啊！”

　　“我从小算是从山野之中长大的，从小也是做惯了农活的，这点活儿还不算什么的，陶兄你从小是当少爷养的，体力可能会不如我，这也是情有可原。”

　　陶肇庆虽然知道文清明这是实话，可是听着真是不爽啊！

　　一个月后，灭蝗的事大体上告一段落。

　　李海李潮这段时间的忙碌，可是心疼坏了李莞，在李莞见到李海时，当即就泪洒当场，“大哥，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了？”

　　李海这段时间都在没日没夜的忙，也就顾不得大理自己，衣服好久都没换，头发也闪着油花，整个人的身上也散发着一种不正常的味道。

　　安平府接下来仍旧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防护工作，以及新种下的谷物生长，这些都是重大的问题，关乎到明年是是否有饭吃。

　　李海如今分身乏力，也无暇顾及李莞和李潮，最后李莞几经考虑，还是决定提前上路，让大哥专心于政务，不在这里继续打扰他。

　　因为这事，李潮和李莞也爆发了第一的分歧。

　　李潮的意思是，既然大哥这里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他在这里帮忙不是正好吗？李莞的意思是尽快离开，不给大哥添麻烦，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还是李海一句话拍板。

　　让他们先行上路，不要担心他这里。

　　李潮最后迫于李海的淫威，到底是不情不愿的走了。

　　但，到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