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定亲王妃》野子

30、第三十章

　　眼前的一切，让唐永嘉气得无法形容，一张脸黑到了底。

　　这些没用的东西，竟然会连如此小事都办不好！

　　他这么大一个皇子府，这么多的下人，竟然会让季秋水一个小小的女人带进来的侍从于皇子府内自由行动不说，还这么快把人给找到并且带来进来。

　　更可恨的是，到了这样的时候，他竟然全然不知！全然不知！

　　这到底是他的十一皇子府，还是这个臭女人的地盘？

　　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的皇子府，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很快，唐永嘉便不得不强行压下了所有的情绪，恢复镇定。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先行乱了手脚，不过是找了个下人出来罢了，只要他一口咬定与他无关，他就不相信季秋水能够翻得起什么浪来。

　　“这是什么意思？”唐永嘉收回目光冷眼扫向人季秋水，嘲笑道：“难不成随便在我府中抓个下人来，就能替你顶了罪、自证了清白？”

　　季秋水见状，也懒得与唐永嘉费那唇舌争辩，只是朝着陈兴点了点头。

　　陈兴倒是默契得紧，也不必季秋水多言，当下便朝着唐永嘉不卑不亢地禀明道：“十一皇子，敢问此人可是府中下人？”

　　“你又是何是，本皇子府中下人那么多，你觉得本皇子有可能一个个全都知道吗？”唐永嘉明显没有好语气，暗自揣测着事情到底被季秋水那边知晓多少。

　　不过是抓到了个替罪羊，他可不信自家养的奴才敢替对头反咬他一口。

　　但现下他是真的气得不行，没想到手底下一个个全都是没用的东西，些许的小事尽都办不好。

　　“禀十一皇子，在下陈兴，乃暄亲王近身侍从，今日奉王爷之命，特意送季姑娘前来观礼。”

　　陈兴语气沉稳，面色如常，也没隐瞒，径直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同时说道：“陈兴自知十一皇子不可能知晓府中每一下人，但十一皇子可以令府中管事确认，因为此人涉及到今日搅乱殿下婚礼一事，还请殿下明鉴！”

　　论起来，陈兴虽不过是一介侍从，但却是暄亲王唐暄的近身侍从，却又完全不同起来，毕竟他带特意点明今日是奉王爷之命，亲自护送季秋水而来，其中寓意自是不言而喻。

　　当然这还仅仅只是陈兴明面上的身份，像他与徐路这种暄亲王身旁的亲信，暗地里真正掌控的权力就连唐永嘉都不敢小视。

　　是以，当听到陈兴之言后，唐永嘉的面色更是一变再变，顿时不由得沉默起来。

　　他从前见得较多的是唐暄身旁的徐路，是以对于陈兴印象半不深刻，但这会细想起来还真是有些了记忆，况且，这种事宁谁都不敢冒充。

　　只是他没想到暄亲王竟然会将身旁亲信侍从放到季秋水身旁，在这样的场合护送过来还明显听从指挥替其办事，可想而知季秋水并不简单。

　　看来，他还真是有些低估了季秋水这个女人，如此说来，这个女人在他这不可一世的小皇叔那儿当真有那么几分影响力了！

　　“原来你是皇叔的人。”片刻后，唐永嘉看着陈兴略显复杂地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这句他倒也没再紧追不放，直接示意一旁的管家核实陈兴扔在地上的好名仆从身份，一副他毫不知情却绝对会公平公正的君子模样，心中已然另有打算。

　　看到这样的唐永嘉，季秋水来免觉得有些好笑，但并没吱声，淡定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切，没再急着插手。

　　果然，十一皇子府的管家在经过一番仔细辩论下，倒是没有反驳，点头承认了那人正是十一皇子府的人。

　　兴许是管家当真并不知内情，不过就算明知一切，可这样的时候当然也不可能睁眼说瞎话。

　　在得到肯定地答复后，陈兴再次当众说道：“在下奉王爷之命特意护送季姑娘，是以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与季姑娘有关的一举一动。之前喜堂之上，正是此人故意在背后突然下手推的季姑娘，得手之后转身便逃却还是被我给抓到。”

　　“此事当真？”唐永嘉脸色自是不悦：“并非本皇子怀疑你的话，只不过，无端端的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说话的同时，唐永嘉的目光已然移到了那名下人身上，一闪而逝的隐晦之色倒并未刻意掩饰。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都怪小人不好，都是小人的错，可小人当时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季姑娘的。”

　　那名下人总算是得到了说话的机会，连声跪在那儿替自己辩解喊着冤：“殿下恕罪呀，小人先前只是因为太过激动，想要偷看一下婚礼，一时没有控制好，这才不小心将季姑娘给挤了出去，殿下恕罪，小人当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名下人倒也算有几分小聪明，不必多等便直接将责任全数揽下并不否认，但却归结为无意而非有心。

　　对于此人之言，陈兴倒是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仿佛早就清楚且并没有在意阻止。

　　而其他人则神情各异，站在季秋水这边扬眉吐气的同时自然并不觉得那名下人当真只是无意中挤了一把。

　　开玩笑吧，你这得有多大的神力才能无意间一把将人挤出那么远去？

　　事情明显得紧，这小人推了人还敢说假话，明显事情不是那般简单，真当他们没脑子吗？

　　但唐永嘉这边则暗自松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不能完全按计划所走，但至少没有太过偏离轨道收得了场才行。

　　所幸，他想要达成的目的一大半都已经达到了，转念之间主意定下当然也不必再做拖拉，以免事态反倒不受所控，脱离他的主导。

　　“没用的东西，就在为你的一时激动竟然害得本皇子险些误会冤枉了季姑娘，皇子岂能轻易饶了你？”

　　唐永嘉当下便朝那名下人厉声呵斥，一改先前的态度，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定了此人之罪。

　　不过是个替罪羊，他就不信陈兴或者季秋水还真强咬着个替罪羊不放而牵扯到他身上来，那样的话，谁都别想好好收场。

　　而这话也算是直接承认了季秋水的清白，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先前紧咬不放的姿态。

　　季秋水心中冷笑，却依然没有吱声，她当然清楚陈兴先前单独一个人在外头捣鼓了这么久只有如此简单的收获，所以完全不急。

　　果然，就在唐永嘉想要让人直接将那名推了季秋水的下人拖下去严惩之际，陈兴却是毫不犹豫地拦了下来。

　　“十一皇子，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但他的话却大有问题。”

　　陈兴也不耽误，就那般径直说道：“人的确是他推的没错，这是在下亲眼所见，不存在任何问题。但他绝不可能只是不小心挤了一下无意而为，因为力道完全不对，殿下稍微想一下也能察觉出异常。”

　　“好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了？”唐永嘉皱着眉，不悦地反问：“并非本皇子护短，可无缘无故，他为何要故意去推个认都不认识的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十一皇子，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很明显他就是故意针对季姑娘。更重要的是，他是十一皇子府的人，此事若不弄清，影响的总归是殿下的声誉。殿下如此英明，自然能够查清一切。”

　　陈兴语气并不会太过尖锐，但态度却强硬得理所当然，丝毫不怕这般行事会得罪皇子。

　　甚至于，在唐永嘉怒气还没完全爆发之前，更是火上添油一般自顾自地又补了一句：“我家王爷说了，季姑娘如今可是我们暄亲王府最为重要之人，所以不论是她的安危还是名声都容不得半点小视，陈兴也不敢抗令。”

　　最后一句，却是令书房内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就连季秋水都不免怔了怔，明显没料到陈兴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来，她这个临时管家的身份可比之前所想要还要重要得多，即使唐暄这话绝对不可全信，但多少还是表明了暄亲王府对她支持的态度。

　　呃，貌似这半年临时管家也的确不算太过差劲，毕竟有这么硬的后台撑腰感觉还是极为不错的。
　　但很快，季秋水便镇定了下来。

　　“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感受到柳丝瑶盯着她几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那种目光，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只得清咳一声，小声解释了一句：“我现在是暄亲王府的大管家，管着暄亲王府里里外外一大摊子的事，所以自然也算是他们府里比较重要的人。”

　　呃，这会一想，刚才陈兴最后那句话的确太过容易让人心生误会，是以哪怕这会明显不是合适的场所，她也不得不跳出来稍微解释一下。

　　柳丝瑶早就惊得嘴巴都合不拢，这下更是两眼发光脱口问道：“呀呀呀，你什么时候成了暄亲王府的大管家了？这这这……”

　　“这事迟些我再跟你细说……”季秋水抚了抚额，眼见父母以及莫泽同时投来各异的目光，更是无奈地说道：“还是先解决掉眼前之事吧。”

　　“哦哦哦，好好好。”柳丝瑶终于清醒了几分，连忙用力点头应声，也不敢再出声打扰。

　　可两人这片刻间简单的几句对话，却是让唐永嘉的脸色已然难堪到了极点。

　　陈兴的话他哪里听不明白，这分明就是直接搬出了唐暄这般大招牌来给季秋水撑腰，给他施加压力，让他不能如此轻易的将今日之事简单了结为某人下人的无心之错。

　　他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季秋水会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麻烦得多。

　　虽然陈兴明显是在仗势欺人，但若是没有唐暄的授意，陈兴当然不可能自作主张不顾后果的跟他这个皇子对峙上。

　　“陈兴，所以你的意思是本皇子指使府上的下人故意推了季秋水不成？”唐永嘉恨恨地质问，声音已然尖刻无比。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闲气，哪怕这事就是他所为却依然理直气壮，更不认为区区一个陈兴有这样的资格来挑衅质问于他。

　　“殿下莫要误会，在下的确认为有人故意在背后指使此人暗算季姑娘，但具体是谁还需要查实，不敢亦不会随意污蔑任何人。”

　　陈兴的胆子果然大得紧，不愧是唐暄身边之人，那份气度哪里是一般侍从所有的。

　　他象征性地抱了抱拳，再次不卑不亢地说道：“若殿下信得过我暄亲王府，还请殿下将此人交由在下带回去审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真相大白。”

　　“荒唐！我十一皇子府的人，岂是说交给你便交给你的？你当真我这十一皇子是个摆设，就凭你一介仆从也能欺负？”

　　唐永嘉终于忍不住爆怒起来，当众极为恶劣的训骂起来。

　　真是笑话，他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人让人带走，除非他脑子有个坑！

　　季秋水这个死女人当真可恶到了极点，竟然故意利用陈兴，利用唐暄身旁之人来逼迫于他，着实嚣张到了极点！

　　“你若不在意自己大喜的日子用来审讯，不担心见血之类的坏了你的好日子，本王当然也不介意现在便让陈兴在此好好审审你的人！”

　　突然间，一道霸气威严的声音从书房门口处响了起来，紧接着唐暄高大的身躯随之而入，就那般出乎意料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屋内众人皆是怔住，待反应过来准备行礼之际，却是被唐暄大手一挥，直接给免了。

　　“十一，本王倒是不知我暄亲王府的新管家到底哪儿得罪了你，竟然值得你耽误自己的良宵吉日大好婚礼而如此针对于她！”

　　唐暄直接将目光落到了面色已然苍白不已地唐永嘉身上，冷漠无比地：“亦或者，你是觉得自己现在能耐大了，一只手想伸到谁边上便伸到谁边上？”

　　没有丝毫铺垫，也无半点遮掩之意，唐暄就那般直接撕开唐永嘉所有的外衣。

　　强势、直接、霸道而又理所当然，这便是唐暄，天霖国连皇帝都得避其锋芒的唐暄！

　　而唐永嘉，则如同被晴天悍雷霹了个里外焦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皇叔恕怒，十一绝无此意，还请皇叔明鉴！”他强忍着心头的惧意，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连声否认，却依然无法掩饰这一刻极度的失态。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自认为精心设计准备的一切却早就被人给剥了个精光还不自知，更好笑的是，他竟然不知地高地厚的将主意打到了残暴如虎，狡诈如狐的暄亲王身上。

　　愤恨与恐惧交叠错综，唐永嘉这会是真的慌了，毕竟他清楚的知道以往任何一个触怒唐暄之人的下场。

　　他脑海一片空白，哪里想得出半点的办法，只有极尽否认乞求着那一丝的侥幸。

　　但很显然，些许的侥幸却并没有发生，他当真错了。

　　错在底估了季秋水对于唐暄的影响力，错在不应该如此自作聪明自以为做得隐密的将试探这种事情放到了唐暄的头上。

　　“你的心思本王一清二楚，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这一次本王不会过多追究。但，若再有下次，后果你心中清楚！”

　　唐暄根本不容唐永嘉解释：“替罪羊陈兴会带走帮你处置，剩下的如何做你自己解决，本王给你一柱香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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