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定亲王妃》野子

10、第十章

　　季秋水的举动，着实让唐暄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冲撞得极为不适。

　　他自认长得不比那小白脸差分毫，气度身份更是强了不知多少，可当初季秋水仔细打量他时虽有惊艳却也仅仅如此，完全不像看那小白脸时竟然还夹杂着不应该有的爱恋。

　　真是个没眼力劲的家伙，但他却不能承认心中竟是因为这样的比较而不快。

　　季秋水倒是没察觉出唐暄的不满，毕竟那家伙语气中满满的嘲讽早就是她习以为常的存在。

　　“王爷记性真好，内涵这种东西是其实挺复杂的。”她避重就轻不置可否，更没打算跟唐暄过多讨论自己是否会对人有一见钟情的可能。

　　可这话听到唐暄耳中却等于是默认，一时间那原本就不好看的面色更是沉下了三分。

　　“啪”的一声，他直接抬手将窗户关了起来，隔绝掉季秋水往外打量的目光：“看也是白看，再喜欢也没可能，你还是老老实实当好暄亲王府的管家，莫丢了定北侯府的脸面！”

　　陡然变冷的气氛让季秋水不得不收回目光恢复常态，看了唐暄一眼倒是识趣的没再吱声。

　　有没有可能关他什么事，闲吃萝卜淡操心，她的终身幸福还轮不到唐暄指手划脚。

　　至于刚才那个白衣男子，可惜她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京城这么大的地方，再想碰上第二回当真也只能靠运气了。

　　季秋水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春心萌动，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对男人产生如此明确的好感，哪怕就这般不远不近的瞧了一眼，甚至于对方连注意都没注意到她。

　　至于两人之间最后有没有可能实在太过遥远，眼下她想的也仅仅是再有没有机会可以碰上认识才好。

　　唐暄完全不知道季秋水在想些什么，但见其不再说话，也没再提那白衣男子，心中那股无名之火又稍微降了一些。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他也没再多提，转而站了起身。

　　季秋水没有反对，也没问到底要去哪，反正在唐暄这种霸道上位者面前，她的意见压根就不重要。

　　两人刚准备走人，陈兴却是走了进来禀告。

　　“爷，十一皇子听说您在这儿用膳，想进来给您请个安。”

　　“不用了，我们这就要走。”唐暄摆了摆手，并不打算做这些无谓的应酬。

　　区区一个晚辈，他是真没功夫特意受这个礼。

　　“爷，十一皇子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他已经在外头等了挺长时间了。”陈兴只好再次解释了一下。

　　请不请安反正也会碰上，人家可不就守在那儿，这分明是看准了机会专门堵人来着。

　　见状，唐暄虽很是不耐烦，但还是又走回去坐了下来。

　　“再坐会，一会就好。”他看向季秋水，目光中有意无意地多了几分安抚，全然没打算让季秋水回避。

　　季秋水略微点头，表示知晓，而后也跟着又坐下。

　　十一皇子唐永嘉在她这儿的印象并不好，但也并不防碍她做个旁观者看戏。

　　等唐永嘉进来见过唐暄后，她也没有刻意地起身行礼，略微点头示意了一下，沉默着减轻自己的存在感，算是借了把唐暄的势。

　　“什么事？”唐暄冷眼看向唐永嘉，整个人的气势与对着季秋水时完全不同。

　　冷峻、漠然、带着天然的冰凉与疏离，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胆怯压抑的气势。

　　季秋水自是感觉到了这个让她觉得极为陌生的唐暄，但下意识地却觉得这样的唐暄才应该是其真正应有的模样。

　　果然，十一皇子对于唐暄的态度毫不在意，仿佛一早便见惯再正常不过，他颇为恭敬，隐隐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小皇叔，永嘉冒昧打扰实属无奈，还请小皇叔能够在父皇面前替永嘉说几句好话，让父皇同意永嘉娶林家小女林含韵为妃。”

　　因为熟知这位小皇叔的心性，所以唐暄并不敢在其面前多做废话，直接点明来意，神情极是慎重。

　　他也早就知道屋子里头季秋水的存在，眼见小皇叔丝毫没有避忌，只能当做某人不存在。

　　说起来，原本他并不太敢找唐暄求这个情，可自打季秋水因唐暄一句话而打消父皇的念头，不必再成为他皇子妃后，他便觉得这件事当真只有小皇叔才帮得到自己。

　　“十一，这事你找错人了。”唐暄也不意外唐永嘉的来意，淡漠而道：“去求你父皇，你的婚事他做主。”

　　“小皇叔，永嘉也是实在走投无路，父皇不可能同意我娶林含韵。但只要小皇叔愿意替永嘉求个情，父皇则一定不会驳了您的面子。”

　　唐永嘉再次请求着，在他看来再难办的事情到了小皇叔那儿，无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这天底下如今也只有小皇叔能够帮他摆脱困难。

　　听到这话，唐暄却是不由得冷笑一声：“呵，这话说得真够轻巧，本王的面子再好用却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求得来！”

　　此话一出，唐永嘉猛的一怔，顿时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

　　他只得诚隍诚恳再做努力，解释道：“小皇叔恕罪，永嘉绝无不敬之意，只是一时太过着急，所以才会提出这等不请之请。若是小皇叔肯开恩帮皇侄这一回，永嘉愿付出任何代价，还请小皇叔明鉴！”

　　一番话当真说得情深意切，倒是让一旁的季秋水不免对唐暄高看了两眼。

　　没想到深受皇上宠爱器重的十一皇子倒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为了心爱的女人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着实有些打破她先前不太好的印象。

　　谁知，唐暄对这番话完全无动于衷，看向唐永嘉的目光带上了浓浓的嘲讽。

　　这种嘲讽可跟平日里笑话季秋水时的完全不同，阴森寒凉、无情到了极点。

　　“你走吧，这个情本王不会帮你求！”

　　他开口便是强硬拒绝，毫不留情：“你若真对那女人情比金坚、再所不惜，那便自行去求你父皇。只要你告诉他，你永远只做个普通皇子，哪怕是死也要娶那女人，你父皇自然不会再反对这门婚事。”

　　唐永嘉彻底傻了眼，面上满是惊慌与挣扎。

　　他的确喜欢林含韵，也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去争取这门婚事。

　　可是，这样的代价却还是有所底限，毕竟他再如何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今后将属于他的皇位，更不可能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成全这份情爱！

　　折腾了这么久，唐嘉总算是在小皇叔的几句话中彻底清醒过来，何去何从似乎已不存在选择的艰难。

　　片刻之后，唐永嘉很快从慌乱纠结中回过神来，他再次向唐暄行了一礼，谢过之后便先行告退离开。

　　看到最后莫名而快速的反转，季秋水只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刚才她竟险些因为唐永嘉几句听似情真意切的话所打动，差点真将其当成敢爱敢为的皇室异类。

　　反倒是唐暄那家伙从头到尾看得通透清楚，唐永嘉坚持的再美好的情爱也仅仅只是表象，所谓的情深似爱无非是抵制的诱惑还不够大罢了。

　　跟皇位还有自己的命相比，区区一个林含韵当然只能靠边，意识两者当真不可兼得后，十一皇子立马有了决断，想来今后必定不会再闹腾什么。

　　“看你这样子好像挺失望？”唐暄不知何时走到了季秋水身旁，先前对着唐永嘉时的冷漠无情已然收了不少。

　　“谈不上失望，反正与我无关。”季秋水顶多也就是差点看走了眼，而这样的疏忽多少还跟刚才对白衣男子突然的惊艳心动有些影响。

　　“这世间从不缺双全之法，只不过得看想要双全之人足不足够强大罢了。”唐暄若有所指地道了这么一句，似是针对刚才的唐永嘉有感而发，却又不仅如此。

　　季秋水对上唐暄不容抗拒的目光，倒是真心觉得这话在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哼，等哪天她强大到可以踩着唐暄横行之际，一定得让这无耻的家伙给她当牛做马，好好“回报”一番！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就是在她脑子里头想想而已。不是她瞧不起自己，只不过想要强大过唐暄这样的变态，估计得重新再去投个好胎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出了酒楼，暄亲王府的马车竟是已在一旁等候。

　　唐暄直接拉着季秋水上了车，随后马车一路朝着城门奔去。

　　“这是要去哪？”出了城门，季秋水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先前吃完饭，唐暄便说要带她去个地方，眼看着都跑出了城，却还半个字都没提目的地。

　　她不担心唐暄会把她给卖了，但这家伙自打上车后便独自看着书正眼都没再瞧过她，却是让她有些闷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