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不良少年宠成小公主》刀魂尾生

5、不良少年居然

　　“不好意思……”
　　思考得太投入了，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在抖腿了……
　　小郝缩起腿，攥紧大腿上的裤子面料，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室友背对小郝坐着，脖子动了下，是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黑板上方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转，不久就要到达放学时间。
　　小郝望着指针，等待着……履行诺言的那一刻，就要到来了。
　　等下！！！

　　小郝忽然福至心灵，猛然意会到了什么。
　　电光火石的一刹，小郝往椅子旁边一伸腿，屁股滑下凳子，飞快地蹲了下来。
　　室友感知到后面的动静，转头一看就看到小郝蹲在了桌子旁边。但是现在还是在上课？！虽然还有最后几分钟就下课了……

　　小郝抬头看向室友，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室友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窗边。
　　就在那一瞬间，室友看见小李出现在窗外，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
　　小李又一次没等下课就来了！
　　而这一次，窗边的同学都还没有发现，坐在教室最里面的小郝却不知道怎么居然知道了。小郝，这是多么强大的观察力啊！
　　室友想着，不由得对小郝的敬佩之情又深了一分。

　　老师不愧是重点班1班的老师，最后几分钟也全身心投入，根本没有意识到班里某个座位上忽然少了一个人。
　　小郝蹑手蹑脚地保持着低于桌面的高度，矮着身子往教室后门移动，忽然一个纸条丢到了他面前。
　　小郝抬头看到小A正看着他，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今天你打扫卫生”。
　　……忘这一茬了！
　　小郝在胸前的口袋摸了下，摸出常备的笔，在纸条上写：“拜托了，两瓶饮料”扔了回去。
　　然后继续往门口前进。

　　到达门口的时候，下课铃轰轰烈烈地响了起来，就在这轰轰烈烈的背景音中，小李也刚好来到了小郝教室的前门口。
　　班上的后门门锁有些不灵光，所以后门一般日常锁着，留前门给人日常进出，这一次，小郝打算打开后门，趁小李的注意在前门，从后门跑掉。
　　是的，小郝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跑掉了。
　　虽然小李等了他很久，又替他做了很多事，但正因为小李替他做了这么多，才更不能拿小李的安全冒险。
　　自己的这个能力，小郝对它一点把握也没有，如果就这么贸然对小李使用，都不知道会对小李造成什么影响。
　　自己已经很困扰了，怎么能把小李也牵扯进来？
　　所以，不能对小李那么做！

　　下定这个决心的小郝对着门锁抠了好久，终于把门弄开了。
　　小李站在门外，低头看蹲在门内的小郝。
　　“你在干嘛？”
　　“我在……试着开这个后门。”
　　“你干嘛蹲着开？”
　　“我喜欢360度全方位尝试，正好蹲着的时候打开了。”

　　小郝站起来，一边假装无事发生从小李旁边走过去，一边祈祷小李就这么静止在原地不要反应过来。
　　“你干嘛去？”小李总是和小郝的期望反着来，“不是说放学说？”
　　“现在不行，我今天打扫卫生。”小郝说。
　　“那你连个扫把都不拿。”
　　“我先去上个厕所。”
　　“那我在厕所外面等你。”
　　“你……”
　　“啥？”
　　“没。”

　　小郝上了个厕所出来，小李居然真的在厕所外面等他。
　　“要不今天你先走吧，我还要打扫卫生。”小郝说，心里念着快走快走快走。
　　“我等你。”结果小李说。
　　“我可能会搞到挺晚的。”小郝说，心里想着或许该换个姿势立flag，改念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那我帮你吧。”结果这次小李说。
　　小郝有点绷不住了：“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你班上的人快走光了，应该可以开始打扫了。”小李说。

　　小李说完就径自往小郝教室走，小郝赶紧跟上去，回到教室正好看到小A在对着角落的打扫工具撸袖子。
　　小郝走过去按住小A的肩，悄声说：“现在不用了，我自己来。”
　　小A瞥了眼小李：“他呢？”
　　“他也来。”
　　“……”小A沉默了片刻，说：“你们果然不是没事的样子，又不像是你被他欺负，我实在搞不清楚你们什么情况。”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今天你先走吧，我会打扫的。”
　　“我比较希望你好歹解释一下，而不是听你说说不清楚。”小A说，提起书包准备走。
　　“你等一下。”小李忽然开口。
　　“欸。”
　　小李说：“你是那个谁……早上那个痣……”

　　“周子艾。”小A说，“你今天来了这么多次，其实没有认出我？还让我着重等着。”
　　小李没好气地说：“脸盲，有意见？”
　　小郝怕他们打起来，忙插在他们中间，拿了把扫把对小李说：“你还有空帮我不？”
　　“有。”小李说完，拿了把扫把，就开始和小郝一起扫地。
　　小A也不多说，就背上书包走了。

　　等到小A走远了，小郝就有点良心过不去，问小李：“你真的要帮我打扫？”
　　“对啊。”小李说。
　　小郝过意不去，说：“我自己来吧，你在那边等等我。”

　　小郝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小李会说：“那怎么行，我说了会帮忙就一定会帮的。”

　　……！
　　这一刻，小郝的心灵简直是受到了暴击。
　　小李他——！小李他是这么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啊！
　　面对言出必行的小李，自己却！却一直在试图食言，小郝是多么的惭愧！
　　就连不愿让小李承受被自己的能力影响的风险，这样的说法……说到底其实也都是在为自己的食言找理由……
　　而小李，埋头扫地，一点怨言都没有。扫完地，还跟小郝一人一半地擦黑板。

　　小郝一边打扫，一边看着替他干活的小李，饱受良心的煎熬。
　　满足了小李吧！良心叫嚣着。小李已经很努力了，都已经等了那么久，连打扫都在帮他干啊！买面包和搬作业都可以说是举手之劳，然而打扫是一件多么累人又多么脏的事情！
　　好好的一个不良少年，来去如风，潇洒狂浪，就为了被他骂一下，送面包，搬作业，现在连打扫卫生——连这种事都在干了——都是因为他总想着敷衍逃避过去，好好的一个不良少年，这都被折腾成了什么样！骂他一下就这么难吗！其实并不会少块肉不是吗！有小李付出的多吗！小郝简直惭愧得不能自已。
　　就满足了小李吧！其实也并不能笃定他就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说不定其实是小李本来就是抖M呢？就算真的是他的能力的锅，小李一个和他同龄的高中生又能对他做什么呢？就算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意外，大不了打一架就是了，都是男孩子有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
　　况且，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好多年了，而如果这种事情是突如其来地发生在小李身上，明显更加难以启齿的是小李才对，小李都是这么的坦荡荡，他有什么理由缩头缩脑？！

　　想通了以后，小郝心里轻松了很多，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起来。
　　小郝擦着黑板，从黑板左边，擦到黑板中间，擦到小李擦过的黑板边缘。
　　“小李。”小郝说。
　　“嗯……”小李的目光略过来。
　　“你还是去休息吧。”
　　“……啊？”
　　小郝说：“擦个黑板，你这擦的是什么样子？”

　　小李整个愣住了。
　　不只是小李，教室里其他的同学也都是一愣。
　　这……这是小郝？平时的小郝从来不会像这样说话！别说这样明显伤人的程度了，自从认识以来，他们甚至从来没听小郝有过一次哪怕只是暗含着的嫌弃过别人。
　　小郝的同学们没有想到，在这个玄妙的放学后的时间，不仅第一次听小郝说出了这么崩人设的话，而且对象还是——还是恶名昭彰的不良少年小李！
　　小李他，等等，小李他似乎没有生气，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还有点高兴的样子？？！

　　小李何止是有点高兴，小李在心跳加速，小李在血脉偾张，小李的脸上焕发出光芒，小李眼中光芒闪烁地看着小郝。
　　“等一下等一下……”小郝忽然意识到教室里还存在着其他人。
　　因为小李忽然来帮忙，班里的人又有些忌惮小李，因此和小郝一样今天留下来打扫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安静如鸡。大家都努力地尝试着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为零，默默地用最不发出声响的姿势在干自己的活。
　　加上小郝本来注意力就都在小李身上，看着的想着的都是小李的事。小郝一想通，就有点得意忘形，在其他人一起降低了存在感的情况下居然真的忘了教室里除了他的小李还有其他人。
　　等小郝意识到的时候，那句不经大脑的话已经脱口而出的……小郝转过头，果然看见教室其他人都一副愕然的神态。
　　这下怎么办……已经说出来了，就，就当无事发生吧。小郝想。

　　小郝不愿面对事实，但小李偏偏在这时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居然说：“还有呢？”
　　“没有了。”小郝用口型说，想让小李配合他小点声就当无事发生。
　　“什么——？！”小李大声地说。
　　“搞完卫生再说——！”小郝放大音量说回去。

　　“可是我擦不干净，这个黑板，为什么你可以擦得这么干净？”小李说。
　　小李之前拿到抹布就对着黑板一通乱抹，把黑板上的粉笔灰擦得一团乱。毫无章法的擦法，反而让黑板看起来更脏了。
　　但是，虽然擦得这么糟糕，但却在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向他求教……
　　这是一个不良少年会做的事？不良少年是这么可爱的生物？
　　既然，既然称赞他擦黑板擦的干净，之前说他冲刺慢的话……小郝好心地想，也差不多可以忘了。

　　于是小郝教小李擦黑板。
　　“要这样，一口气抹到底……”小郝拿着抹布给小李示范，小李看完小郝的示范重新擦了一遍，果然擦得很好了。
　　“做得很不错嘛。”小郝欣慰地看着干干净净的黑板，毫不吝惜地夸赞了小李，“我们去洗手吧。”

　　小郝和小李一起去洗手了。
　　教室里，更加努力地把自己变成背景板的其他学生们，这才把自己的存在感找了回来。
　　“等下，刚刚，发生了什么？？！”
　　教室里，后知后觉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