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撩》贰月豫

19、改图

　　第二天上午，秦可睡得正香，忽然接到了韩凯焕的电话，说是洛奇公司最终选定了她的设计稿，还有一些具体的细节需要商榷，让她回来正式投入工作。
　　秦可立刻清醒了，从床上蹦了起来，收拾好衣服便准备往学校跑，出门时像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桌子，礼物盒已经不见了踪影，顿时心情大好，心里有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老爸和老妈此刻正在医院，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妈，我学校有事，先回去了，还有，这一个月会比较忙，周末我就不回来了，”她走到客厅才想起打电话给老妈，便拿起门口的座机拨了过去，“我爱你哟！”
　　秦妈妈笑骂了她一句挂掉电话。
　　像这样大的项目，少说也得三个月才能完成，而她做为图纸的设计者，即使不用时时在场，肯定也要全程跟踪，估计就没时间回来了。
　　秦可匆匆赶到工作室，被告知韩凯焕已经先去洛奇公司的临时办公室了，她又急忙打车过去。
　　临时办公室设在枫林大厦12层，洛奇公司租了三间作为临时办公室，秦可一间间看过去，只见上面分别挂着牌子：人力资源部、综合办公室、经理室。
　　她犹豫了，这事儿是办公室主任还是经理敲定啊？
　　她侧耳听了听，两间办公室里都很安静。
　　韩老师，你到底在哪儿啊？
　　秦可掏出手机，掏出手机……面巾纸？！
　　她的手机呢？
　　她翻遍了书包，还是没找到。
　　该不是落家里了吧？
　　她敲了敲脑袋，睡眠不足果然会丢三落四。
　　只能硬着头皮一间一间去敲门了。
　　咦？都没人！
　　秦可郁闷地抱着书包靠在两间办公室中间的墙上，好困。
　　昨天晚上本来商量着她和嫂子轮流休息，可是嫂子连着两天一夜没睡了，她就想让她多睡会儿，她坐在床边刷微博，没想到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手机也快没电了。回到家她倒头就睡，直到接到电话为止，她只睡了一个小时。
　　她打了个哈欠。
　　整层楼都是静悄悄的，偶尔楼下传来汽车喇叭的声响。
　　秦可眼睛渐渐睁不开了，她闭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皮一阵干涩。
　　还是没有人过来。
　　她又打了个哈欠。
　　闭上眼睛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不知什么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身体靠在墙上，脑袋渐渐歪向一边。
　　韩凯焕和韩聿一起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这孩子……”韩凯焕哭笑不得。
　　韩聿也顿住脚步，看着她的头往旁边一点一点。
　　会不会忽然断掉？
　　他看着她纤细的脖颈，这样想。
　　“咳咳——”韩凯焕佯装咳嗽咳了几声，企图吵醒她，无奈秦可实在睡得太沉了，完全没有听到。
　　他有些尴尬，努力标榜的得意门生此刻正在金主面前香喷喷地睡着，多少有点儿打脸啊。
　　韩聿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到了门口，他掏出钥匙，余光扫过她，似乎看到一条亮亮地线沿着她的嘴边往下延伸……
　　“喀嗒”一声轻响，门打开了。
　　秦可忽然惊醒，看到韩凯焕正瞪着自己。
　　啊，睡这么沉，有人来了都不知道！她自责，这要是来的是坏人，岂不是糟了？
　　她连忙站直身体，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跟在他身后正要进门，感觉脸上有点皱皱地，一抹，手上黏黏糊糊的。
　　口水！
　　秦可羞愤地瞪着自己的手上那一片湿滑，那……他俩是不是都看到了？
　　啊，太丢人啊！
　　第一次见客户就发生了这种糗事，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我一下！”
　　说完，她风一样冲向卫生间，拧开水笼头接了一捧水把脸洗干净，又掏出面巾纸擦干，对着镜子整整衣服，这才往回走。
　　经理室的门开着，韩凯焕正坐在沙发上说着什么。
　　秦可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小秦快进来！”韩凯焕招手。
　　秦可走进去，站在他身边，抬头正好看到一个男人弯着腰在饮水机前接水，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人全身上下只长了一双大长腿。
　　一会儿，男人转身，手里端着两杯水，一杯递到韩凯焕手里，另一杯……
　　秦可伸出手刚想礼貌地说“谢谢”，只见他端着杯子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秦可窘窘地收回手，心里已把他翻来覆去揍了好几遍。她低下头，眼睛盯着韩凯焕杯子里的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好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口水流太多了？
　　韩聿啜了一口水，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他把杯子放回桌面，看着秦可问：“这就是那个设计师？”
　　温温润润的声音，如春风沐人。
　　秦可抬头，咦，这不是那天办公室里的男人？
　　韩凯焕点头。
　　“秦可，这是洛奇公司的韩总。”
　　也姓韩？莫非有什么亲戚关系？
　　秦可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马上就带上了礼貌却疏离地笑：“韩总你好，我是秦可，只是设计师的助手，谢谢您抬爱看上我的作品。”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既表明了身份，又贬低了他，只配她这个助手来给他设计图纸。
　　如果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只会以为她在自谦，既当了冤大头还挨了骂。
　　偏偏韩聿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听了她的话，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牙尖嘴利！他轻哼。
　　韩凯焕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只当他这个学生年轻气盛，连忙打圆场：“不出两年，她必能成为这个行业的翘楚！”
　　他很少这么夸下海口，秦可和查小风是他教学生涯遇到了最有天分的学生，因此，他才敢这么说。
　　韩聿又看了她两眼。
　　秦可听到他的真心称赞却是愣了，上辈子她没有坚持到成为翘楚的那一天就去相夫教子了，最后落得惨淡收场。
　　这一世，她一定要活出最精彩的自己！她暗暗鼓励自己。
　　“韩总有几处不满意的地方想要修改，”韩凯焕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直接进入工作。
　　韩聿拿出设计图稿平铺在桌子上，指着一处说：“这里，我想增加一个茶水间。”
　　秦可看向他指的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他的手指，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圆滑平整，煞是好看。
　　不只人长得长，手指也长！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着他的手指点着地方，那里是她预留地安全门。
　　“但是这么大的空间，按照法律规定必须有两个安全门，如果想要再增加一个茶水间的话，”她的手指在图纸上滑动，终于在一处停住，“可以在这里再做个茶水间。”
　　她也发现了，如此大的办公区域，却只有一个茶水间，风投部的员工如果想要喝水，要跨越好几个办公区才能到，太浪费时间，对于工作效率至上的公司确实很不合理。她已经很久没在这种高强度的公司工作过了，所以先前没想到，或者说，她已经遗忘了那种感觉。
　　韩聿盯着她的手，她的手指白晳，血管都清晰可见。
　　“嗯，可以，”他点点头，放到这里从距离上看也很合理。
　　秦可从桌上随意拿过一枝笔在那里坐了标记。
　　“还有吗？”她抬起头，水润的大眼睛望着他。
　　韩聿忽然就想起那双惶然又强装镇定的眼，不像此刻这般无所畏惧。
　　他看着她的脸，有了片刻的失神。
　　韩凯焕轻咳一声。
　　韩聿回神，看了大伯一眼，只见他看着自己笑得意味深长。
　　“还有，茶水间空间过于狭小，你看这里，”他俯身，从她手里抽出笔在饮水机旁边画了个圈，“我希望我的员工在这里不只可以喝茶喝咖啡，我还要做成一种茶水间文化，里面要有微波炉，烘焙机，面包机等等一系列设备，至少要有两张桌子，造型回头我找些素材给你。”
　　秦可听得心驰神往，连茶水间都做得这样精致，这个公司的企业文化得有多好？
　　她也好想在这样的公司上班！
　　她兴奋地抬头，想要表达一下敬佩之意，却正好撞到他的额头，疼得她登时趴在了桌子上。
　　谁说后脑勺抗撞的？
　　韩聿也被她撞得后退一步，他捂着额头。
　　她的头好硬！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你们还好吗？”韩凯焕也被那碰撞的好大声弄懵了，见秦可趴在桌上还没起来，赶紧先去看她。
　　秦可捂着后脑勺抬起头，眼睛蓄着一泡泪，哭丧着脸说：“好痛——”
　　韩凯焕忙去查看她的伤势，拨开头发，被撞的地方已经红了，略微有些隆起，想是要肿了。
　　“没事没事，冷敷一下就好了，”他安慰她。
　　紧接着他又去看韩聿的伤势，秦可正好撞到韩聿的前额正中，也是红肿一片，看样子比秦可严重些，明天可能会紫。
　　但他毕竟是男人，韩凯焕并没有过多地安慰他，只是这个位置特殊，叮嘱他回去用活血化瘀的药揉开，不然这些天都不用出门见人了。
　　秦可也很过意不去，眼泪汪汪地望着他，撇了撇嘴，吐出一句：“还有吗？”
　　韩凯焕被她这句话弄得啼笑皆非。
　　韩聿沉着脸过来。
　　“这个部门人多，办公区大些，这个部门人少，可以相对小些，”他迅速圈了几个地方，秦可一一记录。
　　“别的没有了，我希望整体构图再简约一点，西式多一些就可以了。”他放下笔，“就这样吧。”
　　“好，”秦可又看了一眼图上的标注，才把图纸卷起来，“那我改了再拿过来。”
　　“那我也走了，韩总，”两个人在人前，一个喊对方韩总，一个叫对方韩老师。
　　“好，”韩聿去送他俩。
　　韩凯焕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额头正中一片红肿，真是鸿运当头的好兆头啊！
　　他想笑。
　　秦可跟在他身后，手不自主地就去摸后脑勺，已经肿了好高一块，疼得她咧了咧嘴。
　　送走他们，韩聿摁了摁前额，倒吸一口凉气。
　　真疼啊！
　　铁头吗？

　　秦可：看我铁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