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华夏来[星际]》二幽

47、移花宫（十四）

　　日复一日，剧情在花无缺与小鱼儿的交锋中，快速拉进而过。

　　移花宫的场景和色调，也渐渐变得萧索和冷淡了起来：

　　在花无缺下山后，怜星察觉那些过往压抑着的情绪，渐渐抑不住被释放出来，心神越来越不宁，也越来越容易，会回想起那个阳光绚烂晃眼的午后——

　　耀眼的阳光伴随微暖的熏风，晕染着人的衣裳。

　　绣玉谷墨梅潭边，两道身影在交锋着，身影也缠斗越来越闪烁模糊，只依稀看出是两名少女，在树下相互切磋。

　　百招过后，剑中寒意也使梅花盛绽，两人却是怡然地站立在其中。

　　“我的明玉神功已经隐有突破五层的之势，再过不久，放眼江湖，再无几人是我们的敌手。”手腕轻转，邀月收回剑势，眼底是自信飞扬。

　　“那先恭贺姐姐了。”和她对剑的少女，温柔地弯唇微笑：“我真期盼那一天的到来，那时江湖上，谁还说女子不可以在江湖上兴风起雨，肆意妄为。”

　　邀月下巴微扬，回头鼓励地看着怜星：“到时我们姐妹俩，所向披靡，没有哪里我们去不得，没有什么我们做不得。”

　　怜星眼神孺慕明亮，只觉沐浴在璀璨艳阳之下的邀月，一如高山上俯视万众的神袛，令人神往。

　　然后画面转换，时光转眼便到了邀月下山的日子，轻装简便的邀月，正在与怜星告别。

　　“我今天下山走一趟，分见胜负便即刻归来，不会错过你闭关的时辰。”邀月回身，劝阻怜星的相送。

　　怜星摇了摇头，目光潋潋：“姐姐难得出关下山，便在江湖多历练，多浏览些风光罢，我闭关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水到渠成而已。”

　　“呵，且等着！”邀月目光斜睨，唇畔泛出了一丝不屑：“我将那沽名钓誉的天下第一剑首级，取下作为你的闭关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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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上一声雀啼，惊醒了抵额假寐的怜星，连同那些陈年回忆，也一并驱散清净。

　　怜星怔然眨眼，忽然了悟。是呀！时光，已飞逝了二十多年，而移花宫的她们，却依葆着少女般的容颜。

　　想起她们抚养的那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学有所成了——姐姐的耐心，估计也即将告馨了。

　　若有所思的怜星，不知觉地走至照水台练剑坪边 ，看着那翩翩如若谪仙的少年，在专注地练剑。

　　“你修为如此精进，再过几年，恐怕连姑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怜星出声。

　　墨东皇的花无缺揖手，道了声不敢。

　　“只要使到第六层，便可与当代一流高手一争长短，使到第八层，就可无敌于天下。练到九层极峰，甚至可使人身体凝冰而亡……”怜星神情殷殷，看向花无缺：“无缺，你要记住——”

　　“小姑姑？”

　　“无论如何，姑姑希望是你好好活着。”

　　果然，二十年即，邀月全然失去了耐心，翌日便命令花无缺前往恶人谷，击杀一个名叫小鱼儿的人。

　　“二十年了，还不能放下吗？”

　　送别花无缺出宫，怜星终忍不住问：“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姐姐你从来不跟我说……我只看着你一天比一天痛苦，一天比一天更憎恨。”

　　怜星直视着邀约愠怒的眼神，执意要问到底：“我只看见你离开三年后回来，第一天，将后山墨梅潭的练剑石击碎，每天夜里，都在照水台练剑，琴声一天比一天入骨……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你的妹妹，不管是什么痛苦，我都可以帮你分担的。”

　　可惜怜星并没有获得答案，终于在多次使计，破坏花无缺小鱼儿两兄弟手足相残之后，邀月再也按耐不住。

　　“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包括你！”邀月看向她的眼神，已带了杀意。

　　“姐姐，你总这样记着恨，太苦了……”怜星眼含泪光，他们都是她仅剩的亲人，她不忍心：“放下吧，我们都回到以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日子，无忧无虑的，没有所谓的爱，也没有所谓的恨。”

　　邀月只是冷笑，并不言语。

　　见再次苦劝不动，怜星闭眼摇头，再睁眼时已是神情已是豁然与果决：“姐姐，我不想看到大家再痛苦了，二十年，足够了。”

　　邀月危险地眯起眼，警告道：“你想做什么？”

　　“无缺是我们的孩子，但他同时更是江枫和月奴的孩子，我不会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的。”怜星坚定地直视着她的双眼，邀月眼神倏地变得狠戾：“所以呢？”

　　“我要告诉他们真相，我不会让这件事情错下去……”

　　“你可以试试！”

　　两人均在对方眼中，看见毫不动摇的决心，邀月眼中的杀意也化为了实质，两人直接动手打了起来——

　　两人打斗，十几招不相上下之后，邀月站定停手，冷笑道：“我竟不知道我的妹妹，一直以来都在隐藏实力，从小到大，你所有事情都要跟我抢，没想到，连武功也没有放下……”

　　“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在让着你，包括江枫的死，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你的了。”不再隐藏实力，怜星明白地表示自己去意坚决。

　　邀月点头：“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妹妹！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已堪破九层的邀月和明玉功八层圆满的怜星，均不再手下留情，两人招式之间不相上下，僵持不下。

　　终于在一击之中，怜星收蓄了招式，邀月却错手一掌击中她的心口——邀月错愕，立即收回了手。

　　一丝血迹自怜星唇间溢出，只觉得心脉重荡，躯体一寸寸向外冻结成冰，意识开始迷蒙。

　　“怜星！”邀月从癫狂中清醒，蓦然大喊，上前抱住倒地的怜星，怜星却是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邀月恸哭，怜星在她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从此，移花宫漫漫寒夜里，只剩下高高在上的邀月宫主一个人。

　　怜星死后的邀月，行事更加绝望与疯狂，将花无缺与江小鱼等人屡屡逼至绝处。

　　终于，在两人终于生死决斗时，邀月似有所感喃喃道：“我等一刻，等得太久了，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眼神癫狂地看向对她怒目而视的众人，邀月语音缥缈：“这一战事毕，无论谁死谁活，我们的恩怨从此都一笔勾销！”

　　众人俱怒俱强忍着，前方打得正酣的花无缺与小鱼儿，在等着一决胜负的那一刻——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时候，后方一道白色身影，毫无声息地飘落在邀月旁边。

　　全场仅邀月一人察觉，神情狠戾地转头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唤：“姐姐。”

　　邀月怔然，冰冷死寂的心似渐渐跳动过来，怜星抓起她的手，轻声问道：“姐姐，看到这一幕，你的心，可有半分解恨和解脱？”

　　邀月失语讷讷，而四周所有人都没关注到这里的身影，怜星细语劝道：“姐姐，收手吧！”

　　感受到手上触达的温暖，邀月终于明白，她也是练成了明玉功第九层，才能假死蜕生——多年来习惯的仇恨涌上心头，邀月宣告道：“谁也不能阻止我的计划！”

　　寒意自手上传来，开始一寸寸冻结怜星的血液，她也不动，只是眼中含泪，艰难挤出一句：“姐姐，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邀月蓦然就停了手，如失了魂魄般，仿佛一时间失了所有的目标，无处安放。

　　躯体渐渐回暖的怜星，重新握上邀月冰冷的手。然后回头，怜悯地看了战斗的两人一眼，一招将两人击倒分开。

　　再也不看向错愕的他们，只是将一封白色信函丢至两人之间：“所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都在这里。”

　　一样地茫然失落地转头，握紧邀月的手腕，唤道：“姐姐，我们走吧……”

　　这个江湖，再与我们无关。

　　所以谜底在这一刻真相大白，各家欢乐，从此武林也恢复了没有移花宫的平静。

　　※ ※ ※

　　故事内两眼泪汪汪，故事外杜英姜和卜映等人也是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太特么顺利了！！！”

　　后面的剧情演练，仿佛有如神助，不但流畅得使人心旷神宁，还常来神来之笔。

　　至于简明珠和墨东皇的赌约，更是戛然而止于两段告白——

　　在怜星驱赶花无缺离宫的那一场，墨东皇的潜意识，终于引导花无缺进行了一次剖白，然后依然是被简明珠的怜星十动然拒：

　　“我真后悔，没有遇上你早一刻，假如……”花无缺摇头，却是体贴地转开了话题：“小姑姑，你的心像是喜欢很多人，可却也不像是喜欢任何人——你只是喜欢将所有锦绣纳于心间山谷，然后看着自己的欢喜而已。”

　　怜星依然是神情宽容地，看着眼前这个她们抚养长大的孩子，真正已经当得上“花之无缺”了。

　　“那么，那个赌约呢？你们两个之前打赌的个，就他会不会爱她她会不会爱他乱七八糟的那个，是谁赢了？”抽空上来看众人杀青的迪尔巴娜问道。

　　一时间，杜英姜等人想笑不笑的表情有些精彩，简明珠呵呵地搔头望天，墨东皇是神色阴测测地。

　　大家思绪都回到那个拍摄完的下午——原计划是以怜星又救了个人，以此呼应二十年前的开篇作为结尾，谁知：

　　没人知道，在决战之后，怜星又救下了一个闯宫之人。这次，邀月已懒得多言，一副随她而去的态度。

　　在杀人不过凭心情的移花宫人眼里，救人亦不过看眼缘而已。

　　“移花宫不是那么好闯的，想带走移花宫的人，可是要付出比死更沉重的代价。”怜星看着这个气质与无缺很相像的孩子，劝道。

　　然而近看，会发觉两人截然不同，这个孩子热情仗义，身上富满生机和生活的气息。

　　在之后有限接触中，怜星却和这个陌生人渐渐对谈有契，交浅言深。

　　“那样太寂寞了……跟我走吧！”名叫石砚冰的少年，双眼满是诚挚和热情。

　　“跟你走？”怜星莞尔。

　　“对，去看四海风光，明媚山川，喜欢朝阳时可以闹市徒步，想看月光时可以竹林寻幽……”少年眼底似盛满繁花，试图将所有风光都带给她。

　　怜星的目光，跟随着他的描述望向远方，有些怔忪……慢慢地，唇角泛起了温柔的弧度，笑着拒绝了她。

　　“江湖或许不需要移花宫，但是姐姐，就只有我一个了。”

　　后来，此人脱颖而出，在没有被输入剧情的情况下，与花无缺成为至交，教其人情世故，江湖风俗。

　　很快，两人一起相约，结伴同游大好河山。

　　最终，《移花宫》结局最后一幕，以两人同登泰山共赏日出时，花无缺询问石砚冰的对话为结尾，划上句号。

　　“石兄为什么，会带我游览如此之多名胜呢？”

　　“有哪些风景特别好的，特别美的，以后，你可以告诉你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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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英姜和卜映真就耽搁那么一下……剧情又不小心发展了一小段。退出真实植入演练后，简明珠她们一致认为，这是临门一脚送来的小彩蛋，收了！

　　最后一批杀青的人，都已经领完了红包，准备下线。

　　墨东皇眼神肃肃地，盯着眼前这个在影视剧里“撬墙角”毫无自知的龙套少年，意有所指地道：“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以后跟我混吧！”

　　至于“花无缺会不会爱上怜星？怜星会不会动心？”这个赌约的结局？

　　最终以凭空杀出的龙套，宣告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