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番外之前因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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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快过来。”一个言笑晏晏的温婉女子向她招着手，只见那人着浅青色的齐胸襦裙，小腹凸起。
那是谁？
“快过来，青衣，尝尝伯母酿的桃花酒。”
一个着嫩黄色交领襦裙的小女孩跑到那女子的身边，饮尽杯中之酒，一板一眼地给出意见：“还需要再酿些时日。”
“青衣的舌头就是灵，不像你舒伯伯还有可可，连酒味都闻不得，要是你是我女儿该多好！”
“熠熠会喜欢您酿的酒的。”小女孩看着女子凸起的小腹认真诚恳地说。
“那要借青衣吉言，等熠熠出生，青衣你就可以一起和他喝酒。”
画面一转，血光一闪……
“爹爹！”
刀，血。
“可可，不要啊，爹爹。”
小女孩扑到一旁的青衣小男孩身上。
……
“不要。”
床上昏迷的人猛然坐了起来。
这是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爹爹？可可？可可是谁？爹爹是谁？
“青衣，青衣，你感觉怎么样了？”
“你是谁？”
“戚易。”
“戚易是谁？”
“戚易是你的相公，你是我的娘子。”
“你在说谎。”
“对，我在说谎。”
房间内一时沉默下来，安静了好一会的墨卿，脑子渐渐开始清醒起来，记忆也渐渐开始清晰起来。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她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可可，还有可可的眼泪。
“我给你服下了护心丹，保住了你最后一口气，这里是鬼医的医庐，鬼医给你用了忘尘，你果然如他所言没有忘记一切。”
“又是忘尘，为什么要救我？”
“我只是不想你死。”戚易握住她的手。
“我不死，怎么还可可，还舒家的三条命。”
“你就死了也还不了。”戚易将青衣搂在怀里，“青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不是我的错。”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忘掉这一切。”戚易双手扶着墨卿的肩，注视着她的双瞳。
“哈哈哈哈……”墨卿狂笑，笑得疯癫，充满讽刺悲哀，“十四年前的忘尘都没能让我忘掉一切，十四年后的忘尘又怎能让我忘记。”
“十四年前……是你肩上的那道刀疤吗？青衣，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这世上估计就剩我一人记得这事。我肩上那道疤，是我父亲伤的，那时我才六岁，那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若不是鬼医的忘尘，估计今天的我也不复存在。但我宁愿自己死在十四年前，或者忘了该有多好，可是忘不了。”
“青衣，为什么你的父亲……”戚易想起他的师父素鸣大师，师父也是向鬼医拿了忘尘救了一直昏迷不醒的师弟，而师弟醒来便忘了一切。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找到鬼医，忘尘可以救人命但却会有副作用：即让人忘却前尘，他也以为墨卿也会如师弟一样忘却前尘，可是鬼医告诉他，忘尘不是对每个人都能起作用，例如墨卿。
鬼医告诉他，墨卿小的时候便已经用过忘尘但忘尘的副作用却没有在她身上表现出来。尽管如此他还是怀抱希望，但是结果却没有如他所愿。
“十四年前我的父亲练功走火入魔，杀了可可的父亲君子剑还有舒伯母以及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那一天我和可可刚好练功回来，父亲满身是血，一见我们就挥刀而向，大约是血缘的奇妙，他砍了我一刀后猛然清醒过来，不然我怕也是难逃一死。”墨卿停了一下，稍微闭了一下双眸，隐去情绪，好一会才睁开双眼，继续说：
“这些，可可大概都忘了，他可能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叫舒熠人，这个名字还是我同他一起取的，我也想如他一般忘记所有的事，可是我忘不了，就连鬼医也觉得奇怪，他说他的忘尘，使用至今，唯我一人，无法忘尘。”
“青衣，这些年头，你很不好受吧。”
“我不知道，我每次看到可可，就会想起那天父亲满身是血，而舒伯伯和舒伯母毫无生气躺在地上的模样，我每晚都会做梦，梦到舒伯母对我笑，对我说她腹中的熠熠……”
这么多年，她早就不会流泪了，可是此刻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太累了，独自一人背负着这笔血债，一笔只有她知道的血债。
“青衣，哭吧，不需要忍耐，这一切本就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只是个孩子，没有人会怪你的，我一直在这里，不要怕。”戚易倾身将她抱在怀中，轻轻缓缓地拍着她的后背。
太久没有人这么跟她轻柔地说过话，太久没有人跟她说不要怕，她独自一人太长时光了，都忘了有人在身旁是什么感觉了，原来是那么柔软那么温暖，墨卿一下子痛哭失声。
“我怎么敢告诉可可，告诉他，是我父亲害了他父亲母亲还有弟弟，我不敢去，我害怕，所以知道他忘了一切的时候，我其实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后面我妒忌他，我羡慕他可以忘记一切，我也想要忘记，每一次每一次见到他，我都觉得我欠他，我欠他很多很多，多到我这一条命都还不清……”
……
不知过了多久，墨卿累得睡过去了，戚易帮她盖好被子后才起身离开房间，他刚出房门就看到了一旁的舒可人，俩人对视一眼，默不出声，一前一后，直到离墨卿所在的房间有一段距离，才开始讲话。
“青衣说的，你都听到了？”
“嗯，我不想让她痛苦，师兄，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你可以帮我照顾她吗？”
戚易蹙眉，这不大像他的师弟。
“我会一直跟着她，守着她，但我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我没办法再一次承受失去她了。”
“她的父亲杀了你的家人，你不在意吗？还是因为你不记得了，所以你没感觉。”
“我的阿青，十四年了，我让她一个人孤单过了十四年。”
“阿青，是我在这世上，仅存的最重要的人，师父和师兄也很重要，但是都没有阿青重要。”
“虽然我不知道师兄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伤害阿青，希望师兄以后可以不要让阿青再孤单一个人。”
“师弟……”
“师兄，其实在阿青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起了一切。”舒可人嘴角浮起苦涩的笑意。
俩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后，舒可人离开了。
医庐。
“阿青，我要走了。”
舒可人坐在床边，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儿，虚弱的呼吸，让他感到害怕。
他缓缓地握住墨卿的手，“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阿青自小就是那么勇敢那么有担当，不像我，胆小懦弱，因为害怕面对，连记忆都丢弃了，对不起，阿青，十四年如果不是阿青挡在我面前，十四年后的可可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明明最痛苦的人是阿青，我却一直逃避现实，不愿意想起来。”
他缓缓弯腰，直至两人的额头相抵，呼吸交缠，缠绵缱绻，呢喃着：“阿青阿青阿青……”一声一声地叫唤，直至双唇相贴，相离。
“可可最喜欢阿青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番外之前因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