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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藤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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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但要找出那个‘垂帘侍者’,还要确保苏氏的卧底安然无恙。当然,由于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威胁甚至酷刑都会对你无效。”苏选走到程羽菱的面前,一边说,一边抬手,摩挲着她光滑嫩白的脸,指间的动作是那么温柔,仿佛自己在说的是甜蜜的情话。
程羽菱却犹如失却了魂魄,呆怔在母亲已死这四个字的语境中,一动不动。
“不过没关系,任何事物都会有关联,有概率,有一些预示着真相的蛛丝马迹,只要你肯帮我找到那个人,你就能再要回咱们的女儿。”苏选俯下身,轻轻地在她耳边吻了一下,同时低语。
“女儿?”程羽菱蓦然一个惊醒,转头看向婴儿床。
床是空的!
“孩子!我的孩子!” 程羽菱一声尖锐的疯喊,瞬间划破深冬的夜空。
破的目光,冷漠地从监视器上那个正在发疯扭打着苏选的女人身上移开,仰头,饮尽杯中的最后一口红酒。他站起身,松了松白色衬衫的衣领。地暖有些过热,令人昏昏欲睡。他准备转身离开办公室,然而目光却突然在另一处监视器上蓦然顿住。
和羽怀抱着还在沉睡中的小元宵,在夜风中的楼宇上急速攀爬,仅仅几个纵身便来到了28楼的魔方格物阵。这里虽然比不上“生死暗笼”那样的坤级禁地,但也防卫森严,拥有非常标准的巽级防御体系。
和羽自楼宇外以足为键,踏开光盘暗门,纵身没入,旋身落地时带着金属特有的沉重,但她身形却丝毫不慢,在黑白相间的魔方走廊上一路快步疾行。突然身形一滞,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猛地闪动,臂膀瞬间变形成了一把酷炫十足的m1887□□。侍立在两边黑衣与白衣守卫一动不动。
和羽眼眸微眯一下,突然杀气纵横。
“谁?出来!”
声音的震动,在坟墓般寂静的走廊上回荡。几乎是这震动播散开来的同时,众守卫的头颅都开始动了起来。从脖颈上,整整齐齐地滑动,再扑通扑通地一阵跌落在地。
血,开始从腔子里噗射而出。
整个走廊,瞬间血喷四壁,转眼竟恐怖得如同阿鼻地狱。
和羽此时反倒没有了任何的情绪。她犹如一尊铁血修罗,冰冷着机器制成的眼眸,死死盯视着走廊尽头的那扇青铜色的防弹门。
眼帘中的各种分析数据在疯狂计算闪动。最终定格在了一行数据结论上:单臂火力无法穿透。
忽然,门开。
和羽右臂上的□□瞬间爆发。
破仅仅看到这儿,面色已然黑沉。
那些守卫可绝不是酒囊饭袋,能让这些人没有任何反应地被瞬间割头,且没有触发任何警报机关,这名杀手,和羽对付不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按下巽级防御系统“藤笼”的触发键。顿时,整个苏氏总部25楼以上的楼宇外壁发出怪响,开裂的墙壁始吱吱啦啦地伸出无数铁荆棘般的金属软枝,并以惊人的速度攀爬,不断迸发着高压电般惊悚的电火花。
无论你是谁,今晚,都必须留下。
破暗沉着冰冷的黑眸,推开办公室的门。
“啊!那是什么?”程羽菱原本正在发疯地向苏选索要自己的孩子,突然诧异地看向咯吧作响的窗。
透明的防弹窗外,不时飞溅的电火花,映照出无数蟒蛇般蠕动聚集的金属物。
“藤笼?”苏选诧异了两秒,随即掏出一个全息影像盒,在一块凌空而现的光影键盘上飞快地输入密码,接入苏氏防卫监视器。巽级防御,只有苏选和破两个人可以开启。破突然开启“藤笼”,意味着一个非同寻常的强敌在这里出现。
凌空展开的全息实时画面,很快确定了破的行踪。
画面中,由于电梯已经自动断电。破走的是大厦的空心旋转楼梯。只见他接连数个撑手纵身,便径直从35楼以近乎垂直的角度飞落而下,短短半分钟,就已来到28层。
魔方格物阵的楼梯口处,一个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声正响亮传来,除此以外,居然静如深谷。
破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前行。
“女儿!我的女儿!”程羽菱看着眼前的全息影像,歇斯底里般地失声骇叫。
没错,在黑白两色的魔方空间里,小元霄的包被十分醒目,但抱着她的并不是和羽,而是殷咛。
“她?!她要干什么?还我的女儿!”程羽菱悚然,立刻向门外冲去。
“闭嘴!不想死就安静点!”苏选冷喝一声,漠然揪住她的胳膊,只三招,便将她制服在了自己身下。
“你混蛋!放开我!我的女儿!那是我的女儿!!还给我你们还给我啊!!”程羽菱在挣扎中,泪如雨下。
“该死的蠢货!这根本就是你自找的!”苏选突然间火冒三丈,他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的眼泪。那一串串的泪水犹如落在了油锅里,在他心头不断飞迸四溅:“ 我给过你机会,我告诉过你那不是他的女儿!你原本可以选择打掉那孩子!可以你没有,你不肯,你不信!现在知道被人要挟的滋味了?有把柄被人捏着很爽是不是?没有能力保护她,就不该要她!你不配做一个母亲,你不配知道吗!”
“不!不!” 程羽菱任由整个衣领被苏选揪着,眼睛却惊恐地看着半空中的全息影像,无比骇然地惊叫。
苏选回头一看,只见殷咛正单手将哭啼的婴儿绑在背后,另一只手从早被打成烂铁的和羽的臂膀上迅速卸下了一支大口径高破坏力的反器材步枪。
“她、她要干什么?!她要干什么?!” 程羽菱僵直着脖颈,浑身都在颤抖。
殷咛用行动回答了她:一颗50BMG子弹从枪管中轰然震射而出,巨响震动中,魔方格的墙壁被直接爆出一个大洞,连带着外面那层电花迸溅的金属藤笼也被击穿。
殷咛盯着那处还不及合拢的洞口,正要纵身逃脱。破的声音突然扬声而至 :“等等!”
殷咛呼吸骤停,硬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生生拽住,鬼使神差中,转眸望去。
男人挺拔的身形,雪白的衬衣,幽冷的双眼和桀骜英俊的面容,犹如魔鬼指间的罂粟,步步危险,朵朵绽放,充满了邪恶、致命的魅惑。
殷咛看着他,忽然心底一颤,面颊竟滚烫着浮染上了一层绮丽的红,并且开始诡异地在全身蔓延。
这是……什么……见鬼的反应……
她紧张得浑身紧绷,咽喉窒息。随着破的步步逼近,她薄唇微张,呼吸开始急促,身体在翻江倒海地呼啸,血液如潮,无比清晰地一下下撞击着耳膜。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她知道,又不知道。她自问不是一个对男女之事很渴求的人,这一点,从她至今只跟破有过一次就能证明,可眼下,时间地点和情节都不对,为什么自己却会是这个时候,会对他产生如此难堪的冲动?
没道理,这不科学。
她眼睁睁地看着近前而来的那个男人,他薄唇冰冷,暗眸邪恶,却偏偏带给她一种极端强烈、无比醇厚的暗黑暧昧,甚至,仅仅只是他近前而来的那股威压和雄浑的气息,都能令她猝不及防地一阵挛缩,在敏感的深处,饥渴潮涌。
不,这太荒唐了。
她闭眼,喘气,竭力压抑。
男人垂眸,清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和羽:她大半个金属躯壳已严重断裂、变形,虽然睁着的一只眼珠勉强还能挪动,但另一只连同半张脸都被击飞不见,身上的各类零件四散变形,断裂的肢体在不断迸发着短路的电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