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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一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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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白回到村子里,继续救治那些患病的村民,身上贴了些膏药的张博百无聊赖地窝在旁边帮忙捣着药材。
刚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村里有些人一看到道士张博就想冲上去打,不过看到同行有个不错的大夫时,只好忍下来一口恶气,毕竟村里还有好些活着的人需要医治。
其实阅白觉得张博挺委屈的,他有的是真本事降妖除魔,却没有人相信,即使做了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别人还是当他是混吃骗喝的神棍,毕竟,妖魔鬼怪又不是任凭谁的肉眼都能看见的。
张博一边捣药,一边瞄瞄旁边忙里忙外的少年“我说,阅白……”
“啊?”
“你真的那么想变强吗?”
“恩,想得不得了!”阅白终于把排在门外的最后一位患病的村民处理妥当,活动累的腰酸背痛的小身板。
“我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间小草房,你要不要来跟我住?我有办法让你变强。”
“你有办法?不会是让我跟你学道士吧?”阅白大感意外,张博的确很厉害,不过他并不想学道士。
难以想象,某白一手提药壶,一手捏着符纸,在大街上招摇过市会是怎么样一种情景。
“我又没说要让你学道士。”张博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我这一生就一个徒弟,你想学我还不教呢。”
“那你想让我学什么?”想不到张博还有徒弟,就他那脱线的个性,谁敢跟他学?
“我有我的办法就是了,你来不来?”
阅白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自己近期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张博虽然有些脱线,但人还不坏,应该不难相处吧?
“你的房子在哪?”
天际一朵白云无忧无虑地飘过,阅白躺在药圃的草地上,望着湛蓝湛蓝的天幕,身旁亲手种下的药苗已经到了采摘的季节。
被张博拐到这个偏僻幽静的小山谷里已经足足一年了。
结果那个脱线道士什么也没有教给他,反到是象请了个高级保姆似的,一天到晚除了偶尔出去卖些符纸,捉些妖怪以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日子过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他甚至连张符纸都没有贴到自己身上。
可阅白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变强了。
到底哪里变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还是差到废,力气也没大了多少,连山里的猴子都跑得比他快。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变强了。
有时候阅白在想,该不会是张博那家伙为了留住免费保姆,施了什么法术,让他幻觉自己变强了吧?
拍拍身上的草屑,少年从草地上站起身来。
一年的时间让他长高不少,现在的他虽然还是比张博矮上不少,但至少不会让红莲之君压过身高。
但相对身高增长的明显,让他郁闷的是,自己那头黑色的长发,越来越有灵秀水滑的架势,皮肤也白嫩得可以掐出水来,连那张秀气的小脸,更是越长越端正,端正到让附近知道他这个大夫住处的各村各镇的美女们,都只能谦称自己长得“还算略为秀气”而已。
张博经常取笑他:小姐,你投错胎了吧?
当然,取笑过后,就会乐极生悲地迎来脸色铁青的阅白一阵暴打。
郁闷的阅白,每天坚持在太阳底下暴晒几个时辰,一连三个月,居然都没怎么晒黑(暴汗),不过也总算还是摆脱了让他恶心的“水葱似的莹白肌肤”。
阅白哭笑不得:别人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怎么就没谁长他这副尊容?
更让他觉得诡异的是,他嫌头发长了太女气,想要剪短些,不剪还好,一刀剪下去,却发觉以前很普通的头发,竟然暴长到齐膝长,而且怎么剪都能在半天之内长成原样!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他把张博好不容易找来剥了皮准备练药的万年首乌当白薯炖来吃了的原故。
张博气的牙痒痒,明明有办法让阅白的头发恢复原样,却故意不帮忙。
其实不能怪阅白,他道爷把首乌剥了皮,还在煮饭的时候把它切成一块一块的撂在菜板上,任谁都能把它当白薯煮了。
“喂——小白,我饿啦~~~~~~”远处传来张博半死不活的声音。
“什么小白,我又不是狗!”阅白把刚采摘下来的药材丢到桌上,“你好手好脚的,饿了自己怎么不去做?”
“啊?”正瘫在椅子上的张博闻声一骨碌爬起来,不服气道,“不就是做顿饭吗,哼,我可是带大过三个孩子的全能男人,看我做顿大餐,吃不死你!”
三个孩子?上次他不是说只有一个孩子吗?
阅白一边打理着手上的药材,一边看着张博挽袖掌勺上战场。
两个时辰后。
张博和阅白围着桌子各坐一边,张博拖拉着脑袋。
中间摆着几只盘子。
空气中有种古怪至极的味道。
“…………”沉默。
“这是什么?”阅白盯着盘子里的东西,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堪比红莲之君。
“饭菜。”张博的脑袋垂的更低。
“这是焦碳!”
“………………”
“连锅都被你煮了个大窟窿,你说怎么办?”T--T﹟
是啊,连锅都被煮了个大窟窿,还能怎么办?张博额头上已见汗。
黄昏。
西风楼是镇上的第一大酒楼,这里最出名的就是黄花酿和秋鱼汤。
饿了一个下午的阅白,在发现五脏庙祭器(锅)无望(窟窿太大)后,威逼着张博拿出银子来,要狠吃一顿。
张博只好苦兮兮的掏钱陪罪,谁叫他连锅都烧了一大窟窿呢?
镇上好多人都认识他们两个,有不少食客都在和他们打招呼,毕竟金发的年轻道士和美貌的少年大夫这样的组合太奇怪了不是?
要了份秋鱼汤和几份小菜,虽然威胁张博要狠狠的吃一顿,不过阅白同志的良心却是一直都大大地好,知道道士手里没多少钱,也不为难他,吃的差不多就行了。
东北角坐了几位客人,面孔很陌生,看样子应该是外地人。
几个人象所有第一次看到阅白的人一样,小声惊叹了一阵后,象往常一样开始闲谈起这样那样的见闻来,从牛二家的漂亮寡妇,一直聊到大上已淼圣皇帝的私生子,谈得不亦乐乎,这时,当中一个人突然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小声道:“喂,你们知道最近闹得最厉害的那件事情吗?”
“哪件事?”
“就是那个尚书女儿的事情呗。”
“哦,就是那个未婚先孕的尚书的女儿啊?”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
“听说那个小姐性子野的很,经常离家出走,半年前背着当尚书的老子,不知道又到哪里疯了一段时间之后,回到府里就有了身孕,半年过去了,终于瞒不住伺候的老妈子,东窗事发啦!”
“就是,听说那个崔尚书气的要死,用鞭子抽了女儿两天,小姐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终于说出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的人的!”
“是谁的?我们都没听说过。”大家好奇道。
这人再次四下打量了一阵,这才小声道,“是——————是南方红莲之君!”
“噗——!!!!”阅白口里的鱼汤全数喷出,而后不住停地猛烈咳嗽。
“有没有搞错,你喷什么,当你是水泵吗?”张博这倒霉道士很不巧的正好坐在他对面,十分不幸地被喷了一头汤水,那鱼汤还顺着湿答答的金发往下滴。
“咳咳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阅白呛得眼泪花直打转,他确实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太震撼了,震撼的一口气没转过来。
从西风楼里出来,张博用汉巾擦试着刚冲洗过的头发,郁闷道“今天真是太倒霉了,几个长舌男在那儿乱嚼什么舌根。”
世人潜意识地都以为世间顶级的强者应该是男性,可是有些时候,猜测与事实刚好就相反。
阅白心里有些不安。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红莲之君的性别。
刚才所听到的,或许是市井的谣言,也或许只是个误会,不过也有可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不管是哪种,最终的针对者,还是红莲之君。
一年过去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阅白静下心来,深呼一口气,发现心里完全没有留下过去对她的恐惧,只有一种奇怪的,淡淡的思念留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