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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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错了，服务区在这里。”清光一手稳稳地拎着装满了零食和食材的购物袋，一手拉着打算直直往前走去的冴香向左转弯。“我们还只是寄宿在电脑里的意识的时候，只能在主人你上游戏的那段时间才能有意识。所以之前都不知道，原来主人你没什么方向感啊。”
冴香又被清光发现了一处弱点，不由得发出了像是被抓住的小动物一样的叫声，急急忙忙地解释起来。“啊唔！不是这样的！我绝对不是路痴什么的！我刚刚只是在发呆没注意路而已！”
“主人，我可没有说过一句你是路痴的话啊。”清光发现，冴香在暴露自己的缺点......不，准确来说是，不好的，不擅长的一面时，总会流露出的，显而易见的慌乱。
就像之前，他在指出冴香购物时的坏习惯时，冴香就明显地表现出了心虚，连耍赖的样子都不是那么底气十足，最后还乖乖地，依照他所建议的行动了。
......看来是做错事有自觉的类型呢，自己的主人。
“唔唔！”冴香稍稍有点撅起了嘴，很不开心地盯着揭穿了她辩解的清光。“其实是真的没有到路痴的程度啦，一个地方多去个几次，我也就记住了，但是这里是第一次来嘛。”
“主人，刚刚其实有路标哦。”清光对冴香的瞪视回以一个无奈的目光，“而且我们从楼上下来之前，明明就有看过这一层的平面图啊。”
“反正有清光你看着，就不用我去在意了啦。”说到最后，冴香干脆自暴自弃地推卸起了责任，把领路的职责一股脑儿地交给了自己亲爱的初始刀。
“真是拿主人没办法呢～虽然我不是很擅长侦察，但是为主人领路这点小事绝对会做到完美的哦！这样的话，主人你会更爱我一点的吧？”清光顺从了她的无理取闹，反打一耙，向她索求着更多更多，属于他的爱。
“我一直都很爱清光啦～”而冴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给出了安慰，却没有对他许下任何承诺。
可是这点单薄的安慰，能安慰到什么呢？
如果说，能够被允许的话。
清光甚至希望冴香永远不要锻出除了他以外的第二把刀。
如果只有他一人，只有他一把刀的话。
那么，能够被依靠的对象，能够被注视的对象，能够被爱的对象也就只剩他了，不是吗？
可冴香是审神者，而他是她的刀剑付丧神，她和他能够相遇的契机是政府为了对抗时间溯行军而启动的审神者计划。
只有一把刀的审神者是担不起对抗时间溯行军的职责的，而她若被政府判定为失职，就只会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当中。
就像是从指缝中，和逝去的流水一同，破碎的月影。
那是永远，无法被挽留的谎言。
*
“啊，清光，是不是那里啊？”被冴香晃了一下右手，清光这才从游神状态中脱离出来，抬头一看，才发现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服务区的入口前不远处。
冴香询问了服务区入口的工作人员后，很顺利地在服务区进去不远的地方就找到了登记食材配送的柜台。
这主要是因为柜台后站着一个和四周的工作人员截然不同的少女。
白衣绯袴的审神者标配服装，高贵凛然的气质，面上却搭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般若面具，强烈的视觉冲击导致了少女周边形成了一个方圆三米的无人区。
“清光，我们要不还是明天来订吧？”冴香也是被少女这副诡异的搭配吓退的人物之一，扭过头向清光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总感觉向她搭话，会被诅咒的样子。”
“那要是明天也是这个人呢？”清光无奈地扯住了冴香后退的动作。
“那就是个普通的审神者而已，主人，没必要那么害怕啦。”
冴香不情不愿地又往少女那看了一眼，“审神者为什么要来这里站柜台啦？！”
“这......我也不清楚......主人，这个不是关键啦！我们该过去了，放心好了，就算她真的是鬼怪，我也会保护主人的。”清光信心满满地和冴香保证着，把冴香往柜台处带了过去。
“可是清光你根本不是神刀啊。”冴香嘴里嘟囔着，脚步却是乖巧地，顺着清光的指引，朝着柜台走了过去。
怕鬼才不可耻呢！
这么给自己打着气的冴香完全没意识到，怕鬼和怕鬼怕到连一张面具都害怕，这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远。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预定本丸的食材配送的地方吗？”
清光注意到了冴香因为害怕，无意识地松开了两人交握的双手。却又在松开后的下一秒，就扯着自己的衣角，躲到了自己身后。
有点失落，又有点痒痒的满足感。
为了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波动，清光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向柜台后的少女提问，转移自己的注意。
假装没有察觉到，这份不被允许的喜悦。
“啊，是的，那个，需要填写表格，可以么？”带着般若面具的少女点点头，从柜台下的格子中取出了一份表格。
她软软糯糯的嗓音，听起来完全无法和面上带着的般若面具相重合。
“啊，没有问题。”清光看了看即使听见少女完全不恐怖，甚至可以说是可爱的声音，也没有从自己背后挪出来的迹象的冴香。他思索了一下，又重新转向了少女。“那个，你面上的那个面具，能摘下来吗？我家主人对这种东西很苦手。”
“啊，嗯，可以啊。”少女意外地爽快，点点头，立刻就摘下了面具，将面具朝向自己，双手环着，抱在了胸前。
而她面具下的容颜，是非常符合嗓音的，温柔的笑颜。
“啊，是个美人呢。”冴香从清光的身后伸出头来，发出了感慨声。
“诶？那个？谢谢夸奖？”被夸奖的少女呆呆地歪过了头，眨了眨眼。
“既然能那么爽快地就摘下来了，那一开始为什么要戴上去啊？”冴香总算是从清光的身后走了出来，又一次牵住了清光的右手。
少女松开了环抱着面具的双手，一副完全不明白冴香疑问的模样，将面具翻过来举到了冴香的面前。“因为这个面具很可爱啊？不是吗？”
“把这个面具收起来。”清光的动作快过少女不知道多少倍。
在少女刚刚将面具的正面翻上来的瞬间，清光就已经松开了与冴香交握的右手，转而环着冴香，遮住了她的双眼。“我刚刚应该说过了，我家审神者对这种东西很苦手。”
“你现在的这个行为，不是在故意挑衅吧？”
“啊。”后知后觉地从清光的身上感觉到了锋锐的杀气，少女这才收回了般若面具，将它放到了柜台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真的不觉得这个很可爱么？”
“你的审美观，和我有点偏差呢。”在清光的保护下，完美回避了与般若面具直视的危机，冴香又一次牵住了清光的右手，神色正常地表示道，“嘛，每个人的喜好都有所不同，不过我可能没法在这方面和你有所共鸣。”
“是嘛，真遗憾。”少女有点低落地垂下了头，经过这段小插曲，她总算记起了正事。“那个，是要填写表格对吗？笔在这边，请用。”
“多谢。”冴香接过笔，非常迅速地就填完了各项空格，看起来是早就规划过了。
“对了，我想请问一下，万屋有御守可以卖吗？像游戏那样，具有给刀剑挡下必死一击甚至能恢复状态的御守。”
冴香搁下笔的同时，突然提到了之前完全没有和清光聊起过一字半句的御守。
“万屋是没有卖的。”少女接过了冴香递来的表格，仔细地放进了一个文件夹中。“但是在‘万屋’有卖。”
“请问，第二个‘万屋’是指哪里？”冴香完全不明所以，却神色自然地向少女虚心请教着。
“熟悉这里以后，大家就都知道了，在这个区的最西边，有一家叫‘万屋’的店，里面会卖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店里摆出来的商品也总是时不时地就会变。”少女耐心地讲解道，“想要买御守的话，就和店主直接说好了。但就算是那家店也只是卖材料而已，御守本身是要靠审神者自己制作的。”
“自己制作？”冴香闻言，皱了皱眉。“不知道制作方法的话，该怎么办？”
“政府应该已经告知过你们了，之后还会陆陆续续地召开深度培训。针对这些问题，政府会教你们的，包括灵力的运用方式。”少女温声说着，又从柜台下取出了面具，倒扣着放在了桌上。“毕竟大家在这之前，都是对灵力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嘛。”
“也就是说，在学会御守的制作方式之前，只能先让刀剑们自行多加小心了......吗。”冴香思忖着，伸出右手，冲着少女露出了一个微笑。“多谢前辈的指点，我的名字是冴香（さえか），前辈呢？”
“诶？诶诶诶？前辈什么的，我还差得远呢。”少女有点慌张地摆了摆手，然后意识到了不妥，握住了冴香的右手。“我叫82屋（はちにや）”
“82屋？”冴香愣了一下，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虽然说大家都是义名而已，但是前辈你的名字也太奇怪了吧。”
“诶？很奇观吗？”少女的情绪又瞬间低落了下来，“我还蛮中意这个名字的。”
“嘛，毕竟是前辈你的名字，也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喜欢就好。”冴香笑吟吟地冲少女挥了挥手。“那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82屋前辈，有缘再见。”
“再见。”少女目送着冴香和清光手牵着手离开自己的柜台，即使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她的耳边也还能隐约听见冴香和清光带着笑意的声音。
“好了！下一个目标是去‘万屋’！”
“主人，主人，第一个御守做好了一定要给我哦！”
加州清光在撒娇的样子。
“诶？但是第一个御守的效果肯定没有之后的好啊。”
嗯，后辈听起来有点为难。
“没关系，我就是想要主人做的第一个御守啦！”
来了，加州清光的撒娇二连击。果然后辈家的清光也很会撒娇呢。
“嗯......那就得给清光做两个御守了呢。让清光用效果不好的御守可不行。”
“诶？这是主人爱我的表现吧？是吧是吧？”
“是的是的，爱你啦，我怎么可能不爱清光啦。”
后辈似乎很宠着她的加州清光的样子。
“......”
少女，82屋，直到听不见了两人的声音，这才举起了手中的般若面具。她眨了眨澄澈而无一丝杂色的黑色双眸，像是刚刚才想到一样，轻轻的，“啊”地叫出了声。
她又一次抬头，看向了已经不见踪影的两人，曾经站着的位置。
“错觉......吧？”
她重新戴上了面具，等待着下一对审神者和近侍刀的到来。
“暗堕的黑气......嗯.......就那么点点，肯定是看错了。”
她接到过通知，政府最新一批的审神者，今天才刚刚上任。
那个明显是新人的后辈，怎么可能，在就任第一天，就出现暗堕迹象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