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又见到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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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虽然修好了，可是留言纪录怎么也找不回。纪默芷努力研究了半天，只能无力抓狂。
后来朱子熙再没上过线。
聚会的日子终于来了。这天，天气大好。
地点定在一家KTV内，大包房。人来的没纪默芷想象中多，本以为凭班长那滔滔不绝的架势肯定能把全班都集齐，把曾经驻扎在学校的高三4班整个搬到KTV里。这样她就要考虑要不要做个高三4班牌子挂在包房门口。而实际上还是高估了班长的本事。
纪默芷回忆起还在高中的时刻，虽说朱子熙只是学习委员，不过论成绩还是能力，整个年级能超过的人寥寥无几，或者说没有。所以，纪默芷成了出了名的千年老二。只有那么一次她站到过最高领奖台，因为那次朱子熙生病，根本没考。
纪默芷想，如果是朱子熙来办同学聚会，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一群人一见面就以一个深情且大大的拥抱来表达几见未见的情绪，只要来个人，包房里瞬间被炸开。
七年的时间改变了多少？装扮，容颜，身份，处事态度，好象还有很多很多……纪默芷望了一圈，许多女同学褪去当年的青涩已然一副成熟佳丽的模样。反观自己，T恤加牛仔裤，永久不变的马尾辫。一直似乎只是在踏步，原地踏了七年。
班长跑过来拍了下纪默芷的肩。纪默芷回头看去，班长还是班长，虽然长了年龄但依旧年轻得厉害，青春的证明经久不退。从前她们女生背后谈论最多的就是他那张长极其张扬的脸，坐在他前面的尤漓就总是说：“上帝对他太好了，在赐予他青春的同时多赐予了他一些能证明青春的豆子。”
班长见纪默芷一副想笑又憋的样子，一脸困惑。才想起正事，他问她：“默芷，小朱什么时候来？他有没有跟你讲他今天到底来不来。”
纪默芷被他一口一个“默芷”叫得浑身鸡皮疙瘩掉的跟下雪似的。只是她也想知道朱子熙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她摇了摇头，口气平淡：“我不知道。”刚才她一进来就下意识寻了寻，结果心里还是不自觉失落了一把。她又说：“喂，班长，是你通知的吧，连人来不来你也不知道啊？”
班长一脸无奈：“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还在上海。好象很忙的样子，没跟我讲几句话就挂了。这小子还是当年的脾气，不把我这个班长放眼睛里！”他越说越激动，唾沫乱飞，“默芷，你不知道，他以前的手机号码换了都不通知我，害我拐了好几个弯才联系到他，太大牌了这个臭小子。”班长仍然如高中时一样满脸写着三个字——“不服气”。
这个纪默芷也清楚，这也是她中断跟朱子熙联系的最关键的原因。纪默芷听着班长的亲昵称呼实在招架不住，她现在才知道六月飞雪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点了首歌，每个人都轮着唱调节气氛。不知是谁恶作剧，点了首对唱的，让纪默芷和班长合唱。
班长本来就赤赤的脸变的更加通红，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他心里千百个愿意，因为每个人都清楚班长除了有能力差这个特点外，另一个就是——色。
纪默芷倒是表现得很大方，接过话筒站了起来。
班长也跟着站来。仿佛两个人瞬间中了移魂大法、性别转换功。
纪默芷以前不太会唱歌，在人前总会紧张。当年朱子熙老是笑她人前一副样子人后又是另一副样子。然后是他教会她唱歌的。
那时候，每逢功课不多的日子，下课后借着夕阳跑到音乐教室，打通看管的佟爷爷放他们进去以打扫卫生为名实为偷玩。他边弹边唱教她，而她总是调皮成心让他生气。
直到现在，夕阳一直是纪默芷心里最美丽的风景。
纪默芷唱着，感觉不自觉回到了那时的夕阳中，那个只有一架钢琴的音乐教室。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纪默芷拿着话筒的手抖了抖，唱歌的声音明显一僵，歌调跟自己会走路似的跑出了五线谱。
门口站着久未见面的朱子熙。
而他的旁边还有纪默芷曾经的同桌，顾玮夏……
顾玮夏小巧的身姿更突显出朱子熙的挺拔。几秒的异常宁静后，包房再次中了原子弹，炸的门口的制服小哥焦急地往里面瞅。
顾玮夏对着纪默芷浅浅一笑，圆圆而娇羞的脸蛋自然呈现出一抹红。
“好久不见！老同桌。”纪默芷放下话筒，对顾玮夏展开双臂。
两个曾经的同桌紧紧相拥。
纪默芷在拥抱的一刹那，抬头正巧对上被众人簇拥的朱子熙的眼睛，他也正看着自己。那里面有太多复杂的东西，纪默芷想她现在的眼神也一定和他一样。
昏暗的房间里，分几簇人闲谈叙旧。纪默芷和顾玮夏静静坐在角落，而朱子熙则在另一边和另一群人坐着。
纪默芷记得以前也是这样。顾玮夏性格内向，除了自己她几乎不跟其他人多说什么话，自己可以算她唯一的朋友。学校的活动很多，她从来不参加任何一项，从来没搞懂过她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内向到一定程度自我封闭。时间一长，每回和朱子熙出去玩的时候，自己就会忍不住也约上她，所以时不时是三个人一同去游乐场，去吃好吃的，去福利院看小朋友。
纪默芷开始怅然起来，那时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如今的自己似乎就如当年的顾玮夏，除了偶尔骗赵霄出来吃顿料理外，几乎都是她霸王硬上弓地拖着自己到处腐败加花痴，跟八爪鱼似的难缠。
唱完歌，晚上一群人杀到火锅城，老板见到那么一群人来贴钱给自己笑的嘴巴张的跟拍恐怖片似的大，热情的程度使人还没开吃就开始蒸桑拿。
夏天吹空调吃火锅见此老板，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人多开了三桌，纪默芷、朱子熙、顾玮夏还有班长等同坐一桌。
班长分配点单，每桌给一张菜单让每个人按自己的喜好点。这桌班长交给了纪默芷，从她开始。而纪默芷想都没想就往旁边一送，示意让顾玮夏先。过了一会儿，顾玮夏才把单子再交到纪默芷手里。
纪默芷接过单子只是略略一看，本来她就没什么要求，来什么都吃从不挑食。在顾玮夏还在点的时候，她就又想起了一件事。那次是她们两个人为朱子熙过生日，朱子熙请吃的也是火锅。她知道他对吃的方面特别挑，她一直非常鄙视的就是挑食的人居然都能长那么高身材那么好。寿星小朱同学点完后，她拿过来一看，丫丫的她就开始磨牙，单子上打钩的不超过一个巴掌，还全是素的。“你到底是吃什么长的？！”
纪默芷略略扫过眼前的菜单，觉得这张只有四个钩的单子还真是眼熟，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朱子熙点完后的情景。她没有再点，直接把单子传给了另一边。
偷偷看了看旁边的顾玮夏，她正在拆套装的筷子和毛巾，然后把拆出来的东西放在朱子熙面前。
朱子熙低着头，什么表情也没有。
一大群人最后吃的跟禽兽似的，过了今天，又将回到各奔东西的日子。
班长情不自禁竟然哭了出来，本来以为自己带个头，那些柔情的女生应该也会挤几滴应景的泪应和下自己，制造一下别离不舍的场面。没想到其他人只是用看大片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哭了一半他尴尬地不知道是应该再哭下去还是就此收住。
纪默芷酒喝多了，支着晕乎乎的头闭着眼睛。
感觉有人拍她，悠悠地睁开眼睛，朱子熙在旁边正看着她。
“别多喝了，你酒量本来就不好。”
纪默芷一笑，有那么一瞬眼泪差点飙出来。这是朱子熙从断了联系的这几年来跟她讲的第一句话。“没事儿，你酒量比我还不如，从前还不是我喝的比你多都没事。”
朱子熙没有再说话，只是给她换了个空杯子，倒上了酸奶。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纪默芷喝了口白白的酸奶，酸酸甜甜顿时溢满舌间，一如当年的心情。而现在这种感觉再也掩盖不了啤酒的苦涩。
本来她今天想问那天在MSN上他跟她说了什么，此刻却觉得不想开口。
晚宴结束后，所有人再次互相拥抱，然后各自作鸟兽散。
站在门口，纪默芷觉得自己真的喝多了，头昏得厉害。
“我送你回去。”坚定的口气，不是疑问句是祈使句。
纪默芷对朱子熙笑，跟高中时一样放肆的笑容。然后她说：“我跟班长同路，他答应送我回去了。”
朱子熙看着她无言，有一瞬间的触眉。“我看到了你的邮件。MSN上我的新号码你看没看到？”纪默芷以为他又不说话，就在她想提步的时候，他说了这么一句。原来死机的时候没看到的是这个。
纪默芷对着他点头：“看到了。”
她觉得朱子熙变了，虽然以前也是笨笨傻傻话不多。那个老是被自己骗的朱子熙没了，以前在他眼中的只有纯净，不管是他自信开心的时候还是生气发脾气的时候，而现在她只觉得他有很多话都藏在心里浮在眼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只是面对现在这样陌生的他，很多熟悉的情绪也随着变了。
坐上班长的车，纪默芷默默看着前面那辆奔驰，一男一女坐了进去。女的娇小，男的清瘦挺拔，似乎很是般配。
奔驰很快亮起了车灯，随即消失在喧嚣的夜幕中。
“默芷，你家住那里？哪个方向？”班长将车子启动起来后才想起这个问题。
“幸福城市花园。”
“哦。”班长随口一答，几秒钟后他将双目圆睁，提高分贝又问：“你说在哪？”
纪默芷再次平静地回答：“幸福城市花园。”
似乎有一块石头压在班长的喉咙口使他发不出声。又几秒钟后，他仿佛松了下来，说：“好吧，作为班长就要负责到底。”
纪默芷也知道班长的家跟她的是横跨了整个城市，根本不是什么同方向。
奔驰穿梭在繁华的马路上，一路的流光飞舞转瞬即逝。
“子熙，我们现在不回家好不好？我今天很开心，想再逛逛。”顾玮夏的娃娃脸上写满了开心。
驾驶的朱子熙只是淡淡地回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早点回去休息。”
顾玮夏低头，安静了下来。
朱子熙觉得刚才的语气稍过强硬，又补充说：“对不起，今天喝多了。我想太晚回去危险，听话，早点休息。”
“我们……什么时候回上海？”顾玮夏依旧低着头问，声音轻轻。
“这次有个case要办，全部办好了才能回去。”
“是你主动请缨来办这个case的吧？”
朱子熙一时没有接下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别多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又见到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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